《神話版明末》第六章 借兵
周七郎睡醒時已臨近正午,肚子飢,走出略的柴房曬太。
看頭頂緩緩飄過的片片雲彩,可能還要連著下幾天雨。這是大好事,雨水多了,南山周邊的草叢能瘋長,不用再翻山跑到北山打草。
暖洋洋的曬在臉上,周七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是植一樣,越曬越神。
隨即又想到昨夜的夢,還真有些解恨,心裡格外舒坦。
淮神廟裡的廟祝姓李,父子兩個既不用下地做活,也不用出門打工,更不用稅服役,靠著神廟接待一些來憑弔古戰場的士人就能整日吃飽,著鮮。
簡直是周圍幾十裡頂好的生計,比抱犢寨的張地主還舒坦。
日子舒坦溫飽不愁,李廟祝和他兒子難免會放縱一些,沒欺周邊山民、村民。
此時淮神廟,劉哨和幾個老軍推演了殺人場景,在場軍士無不驚悚。
雨夜行走山路本就兇險異常,又最是消耗力;張奎還能輕易殺死廟祝父子,那天亮後乘晨霧翻山逃離封鎖區域,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阿彌陀佛。」
普凈和尚觀察狗窩,見裡麵一灘跡凝固沒被雨水沖走,念一聲佛號。
一早從獲鹿縣金闕宮奉命趕來的兩名道士也四勘察,俱是搖頭,領頭道士向劉哨稟告:「劉將爺,那兇徒夜裡殺了廟中老犬,氣腥烈衝散李廟祝魂,我師兄二人自無法設壇招魂詢問。」
「可笑,廟中養狗也不怕衝撞了淮侯神駕!」
劉哨嘿嘿冷笑:「簡直膽大妄為,自尋死路!二郎神廟尚且不養狗,這李家父子倒是稀奇,究竟做了多虧心事?」
山野之家必然養犬,防範猛倒是其次,主要是用來驅邪、規避鬼神。
兩個道士也是嘿嘿然,沒想到會有事發生。
平日有香火的廟宇,就是個冤魂佔據神位也能洗一方正神,實在是沒道理養狗辟邪的。
除非,這位李廟祝另有打算,比如自己死時進佔神位,香火洗鍊,為被供奉的『淮侯韓信』。
道士、和尚再無什麼意見,劉哨隻能帶人登上北山,重新察看周圍悉的不能再悉的山勢走向。
很明顯,北山隻有一條崎嶇山路通向抱犢山山頂上的抱犢寨,北山、南山、抱犢山都是南麵平緩,另三麵陡峭難行如同峭壁。
除非張奎有翅膀,否則不可能從北山、抱犢山東麵下山進京畿;附近出口就兩個,一個是土門關,一個是抱犢山西北的山路,出口石井鄉。
前日石井鄉就已駐兵丁,巡查外鄉人;昨夜自己又帶人駐屯山路……這種況下,縱然今日晨間山中有霧,張奎又能跑到哪裡去?
難道,現在張奎就在山路哨卡與石井鄉之間的野地潛伏著?
又或者借晨間山霧遮蔽視線,反向繞道去了土門村南邊的丘陵柳林中?
土門村村南,是片的矮丘,種著二十裡方圓的柳樹,正中是一座炭場。
砍伐柳樹燒製木炭,再有序栽植樹苗,僅僅這炭場就養活了近三十戶人家。
週二郎與一眾好年圍坐在柳蔭下吃饃喝水,士氣已泄,曹木匠麵有去意:「哥幾個,張奎兇悍,這前後最已殺六人。土門關的軍爺也圍不住他,見麵就讓砍死兩個。咱這幫人不遇著還好,真遇上了能活幾個?」
「小曹木匠,這可是五兩銀子!」
「是五兩銀子,咱哥幾個八個人,一人才能分多?」
曹木匠扭腰抬手拍拍邊十五六年的大柳木:「柳木炭一百斤能賣四錢、五錢銀子,長條大木炭能賣一兩五錢銀。咱哥幾個拚死拚活,不死人還好,每人能分六錢銀,也就值二百斤木炭,是真劃不來拚命。這棵樹燒炭,最能賣一兩銀。」
見眾人沉默,曹木匠拿起葫蘆飲一口水:「咱弟兄的命再賤,也比這顆柳樹值錢。不若就散了,早早回家免得大人擔心。再搜下去,夜裡再下雨,又都是麻煩事。」
週二郎瞥視五郎,長嘆一聲:「木匠說的也對,弟兄們都撒了吧,咱回村,不攪合這趟渾水。」
見還有兩個人沉眉不語,曹木匠就跟著說:「五兩銀子是緝捕逃犯的賞格,現在張奎接連殺害軍民,兇名遠播,這賞格跟不上行。等府啥時候提高賞格,咱弟兄再湊一起發財?」
「也好,聽木匠、週二的。」
沉默的一對兄弟裡老大開口,八人也不耽擱,起就往土門村走,在村西口進村時見告示牌邊有土門關皂吏正刷麵漿,張新的告示。
「張奎……生擒賞銀三十兩,軍士升二級,實授一級……斬殺賞銀十兩。」
有即將出關的商旅讀誦賞格,一眾年麵麵相覷,曹木匠搖著頭:「抓捕這等兇人,能殺死已是萬幸,如還想著生擒抓捕,這是在尋死。反正咱沒想招惹這樁富貴,也勸哥幾個息了心思。」
週二郎提著哨棒對曹木匠拱拱手:「聽木匠的,這賞格擺明是給土門關守軍的,和咱民戶關係不大。咱先走一步,告辭。」
五郎跟著二哥抱拳,其他年也有模有樣回禮辭別。
領著五郎回到周家後院,週二郎見柴棚新擺下的一堆生活件,不由再次長嘆,頹然坐在木床邊。
都是今天送來的,有小鐵鍋、扁擔木桶、兩個青邊白瓷碗,還有新布合的棉被,三套新製的布短。
周七郎蹲在火爐旁燒水煮蛋,他懷裡抱一隻腥氣還沒散的小獵犬,臉上並無異常神。
五郎不明就裡,肩膀斜倚在木牆上盯著鍋裡起伏的蛋麵微笑,很是期待。
兄弟三人各有心事,一時無言。
蛋煮好,週二郎接住一個熱滾滾蛋剝皮時問:「七郎,舅舅今天來時說了別的沒有?」
「阿舅沒來,來的是大姐,也沒說啥話。」
周七著安逸小憩的掌大狗頭,神態平和:「阿舅他有大心思,兩個表兄在外求學,保不準會秀才、舉人老爺。學業有,以後家業興旺,難免會缺一些幫手。娘在周家管了一輩子的賬,我可不想也給別人管一輩子賬。」
捫心自問,自家兄弟三人在這土門村二百來戶裡,已算是相貌、格出眾的那一批人。
這地方是秦晉豪傑往來京必經之,經濟繁榮,民風也相對開放。
老孃本就有一些姿,能看在眼裡的,也是過往的豪傑人。
如果真有統優劣的說法,自己二哥肯定比兩位表哥英武、聰慧,隻是認得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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