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版明末》第三十章 召集

山嵐將散未散之際,淮神廟已有軍士開始早工,四口大鍋熬煮早飯,先幹活再吃早飯,能有效加快工程進度。至於軍士能不能得住,這就是軍士自己的事了。

周家三兄弟從山路往下走,與早起上山打草的人相向而行,先後打著招呼。

途徑淮神廟時也沒引起什麼額外的檢查,三人來到南山坡的山

五郎步伐輕快上前用力推開門,剛開一個門,裡頭了一天的小獵犬就搖著尾跑出來,嗚咽著。

可能是太小離群,或者就是自的原因,這隻不足月的小獵犬都不會

五郎將小獵犬揣進懷裡,肩抗一束乾草走出山,週二郎拾起扁擔挑起兩束草,周七也背了一束草。

曬乾的青草一束在三十斤左右,這點負重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負草下山到周家後院,舅舅正在後院打掃牛圈、馬廄,兄弟三上前幫著打掃,各有心思,俱是沉默不語。

牛馬糞曬混著剩草攤開在場中晾曬,周應弘抓著黑陶茶壺吸溜一口溫熱茶湯肚,臉上滲汗:「二郎昨夜怎沒回來?」

「左屯的陳二虎幫人傳話,不讓我們兄弟在山前收草、賣草。即不能賣草,就得想個別的差事,正好抱犢寨的張老爺家裡招長隨,見我兄弟仨聰明能幹就賞了一口飯吃。」

週二郎挽袖著臉上汗跡,叉腰氣環視四周悉的一景一:「我去張家做長隨,五郎去當牛倌,七郎做書僮。管吃管住還管冬夏裳,每月還有二百文大錢。」

三兄弟這待遇高不高?

周應弘略略一想就沒深究,易地而,他也是願意每月掏六百文錢給三個外甥發工錢。有些不死心,周應弘問:「可都談妥了?」

「談好了,工錢都預支了半月。」

週二郎稍稍沉默片刻,又說:「阿舅,咱家裡跟張老爺家裡沒法比,本就不是大戶、麪人家,沒必要這麼幸苦自己。家裡底細我也不是不清楚,本就是低頭看人臉的營生,能供出一個秀才就算對得起祖宗。大哥那邊早早婚也算好事,可現在這麼拖著就了壞事。」

「小妗子這邊兒我懶得說什麼,那兩兒子、兒媳我也沒想著打道。反正我兄弟仨隻舅舅你活的好一些,別太勞累自家,最好早早給三郎娶妻,你也好早早抱孫子天倫之樂。」

見舅舅臉沉下來,週二郎仰頭著湛藍蒼穹,多希這是昨日那平靜的天空。

一旦殺人,就已無回頭路。

不管七郎是要做一方教主,還是想做別的,眼前自家兄弟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了,這種時刻還能有多束縛能使自我拘謹?

深吸一口氣,週二郎低聲:「昨日小曹木匠帶著韓沖、王四要殺我們兄弟,反被我們殺了。張老爺那邊日子也不好過,正好與他各取所需。曹木匠是聞香教的人,子不幹凈,不見得敢報。我們兄弟躲到抱犢寨裡倒也能一時安穩,就怕曹家對舅舅這邊下毒手。」

「二郎,你沒有說笑吧?」

周應弘握著黑陶茶壺愣了片刻:「真殺人了?」

「不殺他們,死的可就是我們兄弟。家裡這邊舅舅多提防著,實在不行就幫曹家來抓我們兄弟。還有八郎,他平日在外麵玩鬧缺管束,我擔心曹家會綁了八郎要挾舅舅或要挾我們。反正我們兄弟三寧死也不會人脅迫,舅舅這裡要盯了,隻要八郎待在家裡,曹家也不敢上門搶人。」

週二郎看著沉默寡言的舅舅:「不是我們兄弟喜歡闖禍,是禍從天降。舅舅,你趕把大哥從府城喊回來,家裡也好防備曹家手段。最好也讓三郎回來,聞香教做事向來狠毒,三郎一個人在外多有些風險。」

五郎握拳頭,臉鐵青,惱恨二哥說出如此要的訊息。

周七倒是無所謂,被防守可不是自己的作風,也知自己於膨脹期,依舊沒什麼好顧慮的。

周應弘如鯁在,見五郎、七郎模樣不似作假,又覺得天旋地轉陣陣暈眩,有一口氣不上來的抑。

那可是聞香教,這三個小畜生闖了好大的禍端!

破家滅門,你當是玩笑話?

十分氣惱,又不能直罵,讓這三兄弟束手待斃,再說也罵不出口。

見周應弘這模樣,五郎麵哂笑之十分看不上眼,獨自去了柴棚收拾自己的零碎件。

送走渾渾噩噩的舅舅,週二郎提著鋤頭進柴棚,搬開木床開始刨挖,不多時挖出一方大酒罈。

裡頭自然不是酒,是一把把的銅錢,背簍裡鋪上棉被,兄弟兩個將一壇銅錢倒進背簍裡,暗金的銅錢嘩啦啦如流水前仆後繼落在背簍裡,叮鈴作響十分悅耳,兄弟兩個卻沒多笑容。

這是一點一滴攢下來的,如非必要,誰也不想開啟、花銷這筆銅錢。

自家兄弟七八歲時就在前堂跑、打草;而八郎年近十歲卻整日玩耍,其中差距讓人沮喪、寒心。

周七背倚門扇,斜眼看那水流一樣的銅錢:「哥,找個匠人融了這錢,給娘造座銅像。」

不知道這一世母親的鬼魂在何,記憶中的這一世母親,對兒的自己有著格外的疼

「好,就依七郎,此間事了就為阿孃造一座像!」

週二郎輕輕晃空壇,這時候周七麵古怪,看著小妗子張氏風風火火闖來,眉目兇厲彷彿自家兄弟在的私房錢一樣。

張氏喝問:「七郎!你們兄弟挖什麼呢!」

「挖錢,不麼?」

周七反問一聲,張氏眼睛瞪的更圓:「誰讓你們挖的!」

五郎從屋中走出,眉目不善握著拳頭舉起作勢要打,張氏往後退兩步顯得勢頹,正要喝問,就見五郎拳頭展開,掌心是一把碎銀子,看大小約有一兩餘:「我娘給我兄弟各留下五十兩白銀,怎麼小妗子要搶呀?還是說,舅舅把他的錢埋在我們兄弟睡的床下麵?」

「五郎這是什麼話?你娘臨走托我給你二哥找一門親事,這錢是給二郎娶媳婦的,你們兄弟還小,這錢拿出去做不了什麼正事就沒影了。不如先放到家裡,信不過的話就給你兄弟開一張收據。」

張氏是真心急,隻恨製不住這三個小畜生,眉眼出笑容,似乎連都開始相信自己的話了。

「不勞小妗子心了,真是白銀一百五十兩。」

五郎笑嗬嗬說著,回頭去看屋裡:「二哥,是不是呀?」

週二郎肩背沉甸甸的背簍從屋中走出:「胡說什麼哪有那麼多?小妗子你別信他滿口胡話,我娘怎可能背著舅舅攢下百多兩銀?」

張氏強橫慣了,下意識手去抓背簍要揭開看看真假,不想五郎腳將絆倒。

不理張氏哭罵,周七墊在最後走時回頭去看,看到了二樓視窗表姐張影,見躲起,周七轉闊步追上二哥、五哥。

街道上,週二郎背負沉重背簍,七桿梭鏢就藏在背簍裡;五郎袖藏匕首,走路甩著雙臂左右扭頭打量,目恣意不怵任何人;周七肩上斜綁撒袋,弓臂從右肩冒出,鵝白羽在左肩冒出。

不同於五郎放肆眼神,周七以餘打量四周,尋找可能的聞香教中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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