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狼主手勢，埋伏在四面八方的刺客取出飛天索，縱一躍。似群結隊的禿鷲，對著獵飛撲而下。

“敵襲！”

將軍府的護衛反應極快，護衛首領一聲令下，護衛亮出刀劍將車隊，散圓形將車隊護在其中，死死盯著半空中。

刺客一落地，徑直沖向了車隊中第三輛牛車，護衛提刀相阻截，其中一名黑人手持彎刀一柄，直接將護衛連人帶刀劈兩半。

這批刺客皆悍勇異常，見了更加兇狠，就算被幾人圍攻，奄奄一息，也要咬下敵人一塊來。

將軍府護衛都是上過戰場的士兵，但也不支之態，刺客們一路染，近第三輛牛車。

“鐺鐺鐺。”

“目標是老夫人！多余人手都跟上！”

第三輛坐的正是老夫人和田氏

“噗嗤。”

田婉面無表的回手中長劍，刺客被刺中咽直直倒下，牛車前的空地上七八名刺客將團團圍住，田婉將礙事的長指甲直接掰斷，侵略的目從幾個刺客上寸寸掠過，興的火焰跳躍在眼底，“幾只小狼崽子。”輕挽劍花，提氣輕飛撲而上，獵人與獵，此刻顛倒。

但卻沒人注意到，在刺客的有意而為之下，還有輛牛車正逐漸被排出戰圈，不斷有刺客涌，狀似無意的使那輛牛車與眾人分離。

隨著時間推移，那輛牛車已經徹底與將軍府眾人所在之地節。

田婉邊倒了一地的尸，水浸大地，黃土變黑泥，做了個手勢，剩下的十余護衛往邊收攏，刺客不再涌出，似乎是風平浪靜。

峽谷上空一只布谷鳥飛過，發出清脆的鳥啼聲。

“布谷。”

田婉忽然注意到孤零零落在后面的牛車，臉一沉，心不妙，還不等作，空氣中傳來猛烈的風，抬頭一看，數十黑刺客，似天羅地網。田婉暗罵道，上京城那群酒囊飯袋！居然讓數百狄戎人混了進來！

同一時間，近百刺客將落單的牛車重重圍住，落單的正是白綺！

“羅錦年！”田氏在圍攻之下暴喝一聲。

“吁”

羅錦年手持八尺長槍，翻上馬，朝白綺所在策馬而去。

車外雨腥風，白綺端坐榻上面沉靜。“砰”，馬車劇烈的晃了下，一尸撞在車壁上，兩名侍抱臂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白綺從袖中拿出兩瓷瓶扔給們，“吃了吧，總好過死在畜牲手上。”

兩侍對視一眼，磕了個頭，撿起瓷瓶取出兩顆藥丸分別吃了下去，當時氣絕。

白綺輕闔雙目，兩行清淚下，想，幸好玉兒不在此，片刻后拿著顆藥丸遞到邊，微微抖。

“咄！”

一支小巧弩箭穿嵌著鋼板的車壁，穿白綺拿藥丸的左手，巨大的沖力使白綺撞在車壁上，左手被釘在車壁上。

在猛烈撞擊下白綺五臟六腑仿佛移了位，吐出口鮮，面目猙獰的看向車口。

哈手持諸葛弩，一步踏上牛車，扭了下脖子用諸葛弩指向白綺，弩尖是詭異的黑紫顯然有劇毒，讓人不寒而栗，“毒婦，想死可沒那麼簡單。”聲音沙啞，似一條響尾蛇。

白綺掃了眼左手，從小臂已經完全了深紫，紫還在不斷往上蔓延，右手暗暗放在后，握著把短刀。

哈將諸葛弩對準白綺右，手指一屈就要發。

“噗”

純黑的槍尖從他膛破而出，槍尖上是顆還在跳的心臟，它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已經離了主人，鮮順著槍尖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哈不敢置信的轉過頭，只見一年人騎黑馬，持長槍。

羅錦年出長槍，哈像塊麻布栽下牛車，他吊兒郎當的笑了，“五嬸，我這英雄救夠不夠寫進話本子了？”

白綺松了口氣，出短刀砍斷小臂關節，常年研磨藥材氣力不小，一刀下去小臂孤單單的留在車臂上，隨后做了個簡單的止，走出牛車，見外頭任然打的不可開，沒好氣道：“先帶我走，別擱這兒現眼。”

“二爺，清您和小娘子安心待在車。”

牛車外五個護在警惕的看向四周，由于田氏和白氏戰況激烈，大部分人手都被調了過去。宋凌安的拍了拍羅芊玉背部，隨后過車簾子的隙往外觀察，“二兄，我害怕，我想要娘，我想和娘在一起，”羅芊玉扯了扯宋凌袖。宋凌將摟的更，子止不住的抖，他亦是頭一回遇上這種事，他也害怕，可羅芊玉比他更害怕，宋凌狠咬下將恐懼不安盡數在心底，他是兄長。

不再抖，宋凌低頭與羅芊玉額頭相抵，“莫怕，壞人都被打跑了，莫怕。”

莫怕，他告訴自己。

忽然傳來外頭接連不斷的倒地聲，卻沒有打斗聲，正好五聲。

他跟著田先生學武有一段時間，先生曾說過打斗雙方，其中一方連半點聲響都沒發出就已經落敗，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對方武力遠高于他，一擊斃命。

周圍空氣粘稠起來，無不在的恐懼從孔滲，宋凌幾乎無法呼吸，四肢變得遲緩，仿佛落蛛網的獵，彈不得，餃子和羅芊玉還沒意識發生了什麼。宋凌咬破舌尖，鐵銹味蔓延在口腔，他重新獲得了思考能力。

掃了眼茫然無措的餃子，瑟瑟發抖的羅芊玉，只有靠他了，宋凌拔下羅芊玉在頭上的珠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車口，舉起簪子狠狠扎在老牛屁上。

老牛吃痛長長“哞”一聲，撒開蹄子沖了出去，電火石間宋凌朝靜傳來看了一眼，正如他所想，五名車夫無一幸免全部倒在地上，尸間站了個人，他似是認為車上的人已是待宰的羔羊，正不徐不疾的拭彎刀，出的一雙手表面潔，指腹上厚厚的繭子。

牛車忽然起來，他顯然也沒想到，和趴在車口的宋凌對視一眼，獰笑一聲，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宋凌退回車，大腦極速運轉起來，之前護衛曾來稟報說來襲之人是乃是狄戎人目標是老夫人，狄戎人實在太好辨認了，禮朝和狄戎征戰多年，這些上過戰場的護衛一眼就能認出。

那人絕不是狄戎人，宋凌敢斷定，那幾名護衛都是被割了咽一擊斃命，狄戎人生兇殘，他們的武功路數與其說是殺人技倒不如說是狩獵本能，被他們殺死的人有留的全尸，這是其一。其二是那人的手，實在太過白皙，不似狄戎人糙。

刺客是特意找過來的，他的目標定在車上。

車只有餃子羅芊玉和他，餃子是只是個婢連將軍府都沒怎麼出去過，羅芊玉還是四歲稚子，盡管不可思議但刺客有很大可能是沖他來的。

宋凌反倒松了口氣，牛車跑的太慢被追上是早晚的事，若那真是狄戎人，找過來只是為了把將軍府眾人趕盡殺絕，那他們都跑不掉。

如今反倒有了一線生機——

羅芊玉的生機。

宋凌把羅芊玉塞進餃子懷里，手按在腦袋上，眼睛盯著餃子囑咐道：“等會兒你駕著牛車往跑，不要回頭。”

第25章 絕逢生

老牛發了瘋，紅著眼往前跑，一時之間那刺客竟追不上，經過一片樹林宋凌眼睛一亮，毫不猶豫的從牛車上縱一躍。他用手護住后腦，在空中蜷一團，轉了兩圈，倒在低矮的灌木叢上。

灌木叢枝丫細且多還，有的還生有小刺，枝丫刺破宋凌后背的布料，細得被扎的模糊，他顧不上后背的疼痛，往牛車方向去，果然那刺客看也沒看跑遠了的牛車，朝著他折道而來。

果然是沖他來的，見到這一幕宋凌心下大定，從灌木叢中爬起，手撥開礙事的枝葉，跌跌撞撞往樹林深跑去，護衛盡數陷在前頭，不會有增援，也不會有人來救他，宋凌實在想不到他的生機何在。宋凌回頭看了眼，追擊的人離他越來越近，被追上是早晚的事。

樹林里老樹的系蟒蛇一般在地面錯縱橫——

他摔倒了。

周圍一切都空了，鳥鳴聲，風穿樹林的沙沙聲都消失不見，天地間只余下他和追擊之人，剎那間宋凌猛的回頭，一道冷自他頭頂落下，伴隨著割裂空氣的尖嘯，宋凌一側，縷縷長發被切斷，落在冷白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