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盪劍誅魔傳》第二十三章 石府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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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南宮先生。」十三人齊拱手致意,早先要攙扶重傷男子的,在進屋後便與之分立兩旁。

「不必多禮。」老伯應著。

「你重傷初愈,旅途勞頓還是坐著吧。朝歌,你來照顧著你師兄。」這邊南宮雁已是推了張椅子出來,同時沖那說著。

朝歌聞言一喜,依言趕又去攙扶著的師兄落座。

「多謝老伯和南宮先生。」被喚作小石管家的男子替重傷男子先開口。

「自家兄弟,何必言謝。」南宮雁回。

「石府上上下下至三百餘人,也就剩你們十三個了。」老伯迅速打量過眾人後,嘆了口氣。

眾人聞言便回憶起那不可名狀的災禍,悲從中來。

正月時分,道義盟在西南渝都的腹地,石府,突遭數勢力侵襲,向道義盟及九州四海幫派求援,南宮雁親自率援軍星夜兼程火速趕往救援。

然,待得南宮雁援軍趕至,石府已是死傷殆盡,殘垣斷壁,九州四海同來救援的幫派告知石府盡遭覆滅,無一生還。

快訊傳回園後,南宮雁在渝都逗留探查了幾日,皇天不負有心人,終被他尋得石府逃出生天之人,為避免風聲走,傳了一令回園,也令中的意思僅是「回見」二字。因而,老伯得知的資訊亦僅是石府被滅的訊息,至於其中有何轉機,隻有見到南宮雁才能知曉。

時至今日,石府覆滅已過去近兩個月時日,終是盼回了南宮雁與這一行人。

「南宮,你且細細說來。」老伯見著眾人的悲慟,深知眼下要說的,會將他們暫已忘卻的傷口再撕裂開來,心頭一,閃過一不忍。但這個念頭稍縱即逝,江湖便是如此,他得讓眼前的這些年輕人知道,無論任何再痛苦的事發生,都要勇於麵對,已發生的是既事實,無可改變,沉浸於過去的悲痛之中於事無補,隻會自誤,他們能做的,需要做的,應是去改變自己,讓自己有能力去阻止類似的悲劇發生。

「時值正月初八,恰逢石鑫幺子弱冠生辰,石府大擺生辰宴慶賀,也邀請了周邊鄉鄰。多方勢力應是對石府早有籌謀,趁石府連日忙於喜事,有所鬆懈,在那夜暗中齊聚,宴至正酣時殺石府,石府匆忙應敵,堅持了兩天兩夜,援軍施救不及,慘遭覆滅。」

「石府上下三百一十九人,不論男,三百零五人死於府中,石府之主石鑫及其五子無一生還。那夜來石府慶賀的周遭鄉鄰共計一百三十三人,亦全部橫死石府。」

「三日後,我在渝都城郊林中才尋得這十三位兄弟,還有石鑫手下第一高手,龍耀的墓碑。石府一役共四百三十九人亡,僅一十三人逃得命,喜事殤。」南宮雁的話語讓薑逸塵倍震驚,石府覆滅在西山島上已有耳聞,然,那些勢力究竟是喪心病狂至幾何,竟是辣手屠戮四百餘人!

「如此而言,正是借著那一百三十三人的魚目混珠,還有龍耀的拚死相護,眼前這一十三人,才能活著站在我們麵前?」老伯問,死傷之大也出乎他的意料。

「可以這麼說。」南宮雁回。

「可有查得是哪幾方參與了?」老伯問。

「天煞十二門風火雷電四煞,紅教乙丙丁三堂出,這兩方應是主力,幽冥教幽鬼,兜率幫常坤亦有出現,應是策應,還有些小教派應是借勢來混水魚的,如我所料不差,朝廷在其中起了至關重要的地位。」南宮雁說到。

「不錯,各方勢力雖不到勢如水火的地步,但也是相互猜忌,相互提防,此番能通力合作,必當是有人在暗中牽線,圖謀互利,而最合適這個角的,莫過於朝廷了。也不怪乎,石府覆滅後,府所放出的訊息僅是『利益衝突導致的江湖火拚,不予細究』,模糊而概括,糊弄世人。石鑫到底還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吶。」老伯分析著。

「個中細節,再給我些時間,我會一一弄清,定給石府和在場諸位一個代!我先介紹下諸位吧。」南宮雁說。

老伯應允。

「石中火,石鑫原在軍旅時的舊部,原為軍中夥伕,石鑫告老還鄉後也帶著他回到石府,後隨著石府大管家理府中大大小小事務,甚是得力。」第一位是那兩鬢斑白的男子。

「關大刀,也是石鑫的舊部,原在軍中是主力戰將,隨著石鑫回石府的。使得一手好刀法,頗有當年關雲長之氣概,也不負了他的名字。」第二位便是那虎背熊腰的男子。

「小銀掌櫃,年紀輕輕,於經商之道卻深有研究,一人之力,經營打理著石府在渝都各商鋪的生意。」一位年僅二十餘歲的男子,吊著眼皮,卻顯得極為老謀深算。

「季。」相貌清秀儒雅的白男子。

「奚夏。」帶有異域麵容的男子。

「肆兒。」艷麗俗的子。

「惜。」冰清玉潔的

「魏琰。」麵如重棗的男子。

「後麵這幾位是龍耀的小弟子,二弟子阮穀,三弟子紫風,四弟子薇薇。」兩男一的年歲與薑逸塵相差無幾,卻顯得更為

介紹完十一人,南宮雁纔回到那重傷男子和名朝歌的旁。

「夢朝歌,石鑫膝下五子卻並無一,十年前收養的養,後也拜龍耀坐下。後門卻反倒是大師姐。」南宮雁微微一笑,給沉重的氛圍帶去一舒緩。

「龍耀坐下大弟子,劍,飄零。年時便跟在師傅邊,深得其真傳,他的劍法已練得臻於至善,單論劍法並不落於龍耀之下,可謂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據他們而言,龍耀為他們殺出一條路衝出石府後已是力竭,卻遭到幽鬼的圍堵,龍耀拚死一擊破掉幽鬼二合一之,他們十二人戰幽鬼一外功飄零一人獨鬥幽鬼的,耗得幽鬼放棄堵截,方纔逃出城外。隻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南宮雁終於介紹到了這重傷男子,眼眸中帶著讚賞,也閃過一憐惜。

眾人在南宮雁的一一介紹下,紛紛再次與老伯頷首致意。

老伯聽著南宮雁鋪墊式地介紹,已是瞭然,示意想要起飄零不必起行禮。

劍,飄零。這名字近幾年可是譽江湖啊,年方二四,劍法已出凡勝,歌舞管絃更是無所不通,權謀財智備,君子翩翩贏得江湖中不佳人青睞,被稱之為「中州西南第一男子」,名之「劍」。

「隻是?」老伯已猜到半分,但希南宮雁能告訴他更好的結果,然,終究讓他失,幽鬼,豈會輕易放過他的對手。

「摧筋斷脈掌。幽鬼二合一之被破,損傷不小,惱怒,也留下了這一掌才忿忿離去。饒是飄零功修為深厚,也僅是護住了心脈,奇經八脈損傷殆盡,命危在旦夕。在我找到他們之前,他們每人番為飄零輸功力,才保得他命。而後一個月中,我領著他們去了嶺南葯穀求醫。」南宮雁說。

「葯老也沒辦法?」老伯追問。

命無礙,需要調養。此生,再也不能握劍。」南宮雁搖了搖頭。

在南宮雁說出此話時,大家的目都不自覺的集中在飄零上。一個德才兼備的天之驕子,原當翱翔於此片天地之中,卻在旦夕之間被毀得這般徹底,不由牽眾人的惻之心。

飄零似是無視周遭憐憫的眼神般,出了個釋然的微笑。但他左手那一瞬的握拳,卻將他心的那不甘出賣得一乾二淨。

「旦夕之間,與梅同落。隨逐花魂,渺焉空際。」儘管老伯已是飽經塵世洗鍊,見慣了多天才的莫名殞落,本以為自己能做到心無波瀾,也不免為之而嘆惋。

沉默半晌,最終老伯先開了口。

「各位今後有何打算?」老伯目掃過這十三人,落於飄零上,過那深邃的眼神,他看到了這年輕男子心的堅定與不屈。

立幫派,休生養息。」飄零察覺到了老伯的目,拱手回到。

「可有想好設於何方?江寧或是江寧郡附近?」老伯問。

「若能如此,當然最好。」對於老伯的試探,飄零答的不卑不

「選擇九州結義,還是四海會盟?」老伯又問。

「這不重要,不是麼。」飄零回。

「既是如此,那便由南宮去幫你們看看哪裡合適,老甄會調配些人手去幫忙。」老伯沒有拒絕這小小的要求,眼前這群人大難不死,並非一味想著復仇,念著索取,而是選擇蟄伏,休養生息,謀求自強。

老伯相信這群年輕人,隻要給予他們些許保護,給他們點時間,來日,他們定能屹立於江湖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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