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獨生子的沈謐並沒有應付姐姐的經驗，更缺乏陌生的姐弟，從歉意的角度匆忙解釋：

「我頭疼，不小心打翻了。」

眼見手中的幾頁紙已經報廢，駱笙順手扔進旁邊的垃圾紙簍，一邊出桌布拭桌麵的墨，一邊打量沈謐…

「手不自然的扶額頭，有些愧…姑且當做是歉意吧！」

駱笙聲音很輕，語速卻很快，馬上盯著沈謐做出一番解讀：

「眉上揚，和鼻孔不自然的張開，是驚訝和恐懼…」

「嗯，更多是恐懼…你這麼害怕我嗎？哦，眼皮收了，現在是驚訝多一些了…」

「驚訝什麼？我又不是第一次解讀你的微表。」

………

沈謐的確目瞪口呆，驚到連頭痛都減輕了許，搜颳了一下原主的記憶，這纔想起作為心理醫生的姐姐很善於解讀微表。

原主曾經因此吃了不苦頭，在姐姐麵前，就像一個明人……

隻是…沈謐不知道該哭該笑……自己手扶額頭是因為頭痛，至於驚訝，是因為駱笙的值好不好——氣質不錯，溫婉端莊，彷彿從舊時代的電視劇中走出來的文化，連生氣的樣子都矜持…的可。

似乎察覺到弟弟的「恐懼」，駱笙凝固在臉上的怒氣消散一些，將手中的抹布也一起扔進了紙簍，嘆了口氣道：

「要是真這麼怕我，聽我的話，你也不會變這幅樣子…」

不過，語氣卻再次練的轉為說教：

「說多遍了，你都二十二歲了，有點生活能力好不好，至把自己收拾乾淨！」

「我兩天沒在家，你看你的臥室…像一個垃圾場！」

「不要總躺在床上看那些言小說，多出去鍛煉鍛煉，至來書房溫習一下功課也是好的…」

「你馬上就要畢業了，繼續深造是註定沒戲…雖然畢業能來我的診所工作，但是你什麼都不會幹，領工資嗎？」

……

沈謐覺耳朵一陣轟鳴，有頭疼，也有被突如其來的訓斥驚到。

忍著頭疼搜尋記憶，結合陌生姐姐臉上恨鐵不鋼的表，他很快明白了過去的姐弟關係。

莫測從小沉默寡言，幾乎不能和別人正常通流…這個況一直持續到現在，駱笙被父母收養很可能也是出於這個目的——給莫測找個伴，相互流能夠改變心理狀態。

不過，也幸虧找了個姐姐……

父母失蹤後，駱笙真正承擔起責任，挑起了家庭的大梁，同時照顧兩人的生活。

嘗試過各種辦法，仍然沒能讓缺弦的莫測恢復正常，駱笙最終不得不放棄，隻是仍然保留著姐姐的關，一直照顧這個「大齡巨嬰」。

隻是時間長了，莫測卻越來越自閉，每天沉浸在小說中不知自拔，甚至…連打掃房間都不會。

或多或，駱笙現在應該已經有些嫌棄了……可能吧！

回憶讓沈謐的頭痛再次加劇，皺著眉頭看向眼前的駱笙。

駱笙這才發現沈謐神不對，停止了嘮叨，想起來好像了一些資訊…

「你說…你頭痛！」駱笙問道：「沒有出現過撒謊的表…你真頭痛？」

你都自問自答了，還問我做什麼……沈謐頭痛裂，勉強點了點頭。

駱笙一手按住老式電話，一手搖上麵的手柄，一番充電後拿起話筒說道：「給我接熱泉市中心醫院，讓它們派車過來……我弟弟頭痛……地址是東郊的花半裡街5號，岸芷汀蘭別墅區27號。」

結束通話電話，駱笙直接走到旁邊的衛生間，片刻拿回一條白的巾，上麵還騰騰冒著熱氣。

「頭痛熱敷，加速迴圈…」

巾搭在沈謐的額頭，熱量直接大腦…

卻…更加刺激疼痛的烈度，沈謐覺大腦深再次炸，雙眼一黑，痛昏過去。

……

意識這回真的飄散了…

沈謐覺自己進了一種奇妙的狀態，猛烈的頭痛消失了不，而自己似乎融化了…

意識擴散到周圍很大一片區域，彷彿變這片天地，一直延到屋外。

別墅外的草地上，不知名的蟲子正在快速的爬向雜草頂端，希儘快品嘗枝尖上新長出的葉…蟲子是紅與橙的織，沈謐覺自己能會蟲子的興和熱烈。

地下，一窩老鼠潛伏在中，正要趁著夜出去覓食…老鼠是藍的，這是行前的冷靜。

一隻小鳥落在籬笆上，卻被旁邊蟄伏的蛇一口咬住——在被吞腹中時，小鳥是黑的，出黑的絕，而蛇是橙的，這是滿足…

沈謐覺自己好像能夠讀懂這片天地的緒彩…包括其中的一切生，都變了緒的彩。

卻完全不聽使喚，好像變了一團空氣。

視角拉近，別墅，姐姐駱笙正扶著倒地的，焦急的一遍遍喊著：

「莫測？」

「莫測！」

……

駱笙的滿是滾的深紅，這代表著焦急，同時還摻雜著不的灰白，顯示出無力…

駱笙是真著急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駱笙以為醫院的車到了，的出現一淡橙，這是慶幸、興的，慶幸於剛纔打電話聯絡了醫院，興是因為莫測得救了…

連忙起跑下樓梯。

沈謐在意識的世界裡看的分明，門外是四個人，卻並不是醫生。

三個人的都是黑的，他下意識的覺到，這種黑並不代表惡意，更多的是嚴肅和認真。

沈謐注意到跟在三人後的生，看上去很年輕，卻意外的沒有任何。

沒有…是不是意味著不是活？！跳出的念頭把沈謐自己嚇了一跳。

門開了，看到眼前的四人不是醫生，駱笙焦急的神轉為驚訝：「你們是誰？！」

「熱泉市治安署！」為首的高個人保持著黑，練的向駱笙回復：

「你弟弟莫測，需要跟我們走一趟…」

「他犯罪了?」駱笙下意識的疑問道…

這很出乎意料，像莫測這樣的死宅，犯罪的概率幾乎為零…飄散在房間外的沈謐對駱笙一陣腹誹，別人問你就答，不自己思考一下嗎?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

駱笙從對麵高個人臉上沒讀出任何撒謊和偽裝的微表，卻也馬上想起來弟弟正在頭疼，本能的張開雙手，阻擋幾人進：

「他昏過去了…醫院的人一會就到！」

駱笙用纖細的手臂死死的把住門框，用堵在門口，再次強調：

「他正在頭疼！很嚴重！現在跟你們走會出事的。」

高個人略一沉，略帶笑意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們能治他的頭痛…他現在需要的是我們，而不是醫生。」

「相信我們。」

警察會看病？駱笙本不用思考，不為所，仍然死死守在門口：「就算你們是警，也要等他病好了再說！」

沉默了兩個呼吸，高個人嘆了口氣，對旁邊的人說道：「沒辦法了，打暈吧…」

駱笙和飄散的沈謐同時被對方的話嚇了一跳，隻是還沒來得及反應，高個人邊的纖瘦人影已經出手，手刀直接落在駱笙的脖子上。

的癱倒，纖瘦人影側將駱笙抱起來，帶著其餘的同伴直接進別墅。

雖然沒從四人上讀出惡意，沈謐卻從疑轉為焦急，他們打暈了駱笙！現在自己的意識如同離的靈魂，還在書房裡，豈不是要任人宰割？

就在四人沿著樓梯走上二樓的途中，最後麵那個人，沒有任何緒彩的人似乎發現了沈謐的所在，轉頭看向沈謐意識的方向…

四目相對，沈謐卻完全看不出對方的樣子，此時所有的生都是緒彩，而且這個人本沒有，幾乎如同明。

明人一邊走，一邊提醒其餘三個純黑的同伴：

「快點…」

聲音空靈，很好聽…

帶頭的高個人嗯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二樓，過半掩的門看到裡麵昏坐的沈謐。

纖瘦人影將駱笙放在客廳沙發上，幾個人共同來到昏死的旁。

「你們要幹什麼？」沈謐心中大喊，很想掙紮，很想呼救，可惜徒勞。

明人再次轉頭看向沈謐意識的方向，出一手指放在邊，做了一個聲的作。

「我們沒有惡意…」

對方沒有說話，但是沈謐卻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對方的表達，一陣驚悚。

不能看到我？

還能聽見我心裡想什麼？

能對話？這些都是什麼人！？

一連串的疑問衝散了焦急，卻讓沈謐稍稍的安心下來，對方可能真的沒什麼惡意…

至，沒見過要傷人的，還有再騙人的必要。

明人走到旁邊，出手按在沈謐的口，像是舉行儀式般沉默了許久，這才轉頭向三個黑人說道：

「覺醒了…」

「稱號是心魘…」

……沒等沈謐再次嘗試與沒人通，領頭的高個人說道：「先帶回去吧。」

接著，明人上散發出如同天使般的白，讓沈謐五彩斑斕的視野緩緩消失。

回來了，沈謐重新獲得支配的自由。

隻是…劇烈的頭痛再一次襲來，大腦如同被巨錘沉悶的重擊…

這次真的痛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