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喬安》第17章:丁道爾兄弟
喬安請芭芭拉大嬸幫忙將採購的食品打包搬上雪橇,還向大嬸借來信紙、鵝筆和墨水瓶,就在雜貨店櫃檯上寫了一封給傑森·丁道爾先生的簡訊。
德林鎮現任鎮長兼治安傑森·丁道爾經營著一家鋸木廠,一直以來都對喬安家林子裡的那株黑橡樹很興趣,曾有意開價1000金杜加買下黑橡樹,隻不過泰爾老頭和喬安之前都無意出售。
如今況發生變化,再過兩個月喬安就要遠赴萊頓港求學,學費卻還沒有著落,泰爾老頭腳不靈便,獨自照看那麼大一片樹林實在吃力,就決定趕在喬安離家之前賣掉那株黑橡樹,幫外孫籌措一部分學費。
喬安寫好了信就離開雜貨店,拖著雪橇徑直走到街道末尾,穿過一座小石橋,遠遠看見一片廠房坐落在德林河畔,河邊架起高大的水車,豎立起來的水足有十二尺高,在河水的衝擊下晝夜隆隆旋轉,為河畔木材加工廠提供了天然的力,帶巨大的鏈鋸切割圓木,加工規整的木料。
丁道爾家的宅院就在鋸木廠旁邊,門前豎起刷有綠油漆的郵箱。喬安放輕腳步走到大門前,將提前寫好的信件塞進郵箱,過後就拖著雪橇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喬安剛起床洗漱,忽然聽見門外傳來犬吠聲。出去看了一眼,兩條影正朝這邊走過來。傑米最初以為是陌生人,警覺的咆哮起來,不過很快就認出對方是老朋友,就搖著尾迎上去打招呼。
「早上好啊,傑米小子!」
一個材矮壯的年向傑米揮手,還蹲下去親昵地抱了抱混冬狼。矮壯年後跟著一個與他模樣有六七分相似的男孩,材更高也更瘦。喬安一眼就認出他們是鎮長家的兩個兒子,矮壯的是長子迪克·丁道爾,瘦高個是老二羅傑·丁道爾,這兄弟倆算是喬安在德林鎮唯二的朋友。
丁道爾兄弟倆都比喬安年長,小學畢業就加鎮上的民兵連,為年輕的警備隊員。迪克今年16歲,強壯有力,擅使戰斧,羅傑15歲,反應敏捷,是鎮上小有名氣的「神手」。
迪克格豪爽,見麵後不由分說就給了喬安一個「熊抱」,還把他抱起來原地轉了兩圈才放下,沒好氣地數落他:「去我家為什麼不進門!離得這麼近,你還用得著寫信?在門外喊一聲不就得了,真是搞不懂你!」
心思細緻的羅傑更瞭解喬安的怪脾氣,拍拍老哥的肩膀,阻止他嘮叨。
「喬安,咱們這就去砍樹!早點幹完活兒,還能出一些空閑打獵。」迪克扛起斧頭,興沖沖地就往屋後樹林那邊跑。
喬安和羅傑連忙跟了上去。路上羅傑向喬安打聽萊頓學院的事,不知他從哪兒得知學費高昂,私下裡指點喬安:「如果手頭,可以向我老爸借錢,鎮長先生不會拒絕資助一位前途明的年法師。」
喬安很激羅傑的關心,但是他暫時還不打算向包括鎮長先生在的任何人借錢。距離開學還有兩個多月,但凡還有一希,他寧願憑自己的勞籌措學費而非欠下別人的恩。
三個年輕人一路說說笑笑,半個鐘頭過後就來到林間小屋。迪克進屋喝了一大碗水,繼續上路,遠遠看見那株黑橡樹,角不由咧向一側,掄起大斧就沖了上去。
喬安無意間瞥見積雪消融的地麵浮起一條條蟒蛇似的樹,連忙提醒迪克當心腳下。然而還是遲了一步,莽撞的迪克已經被樹絆到,腳下踉蹌噗通跌倒,手中的斧頭也掉在地上,差點兒砍掉他的大腳趾。
「喬安都說了讓你注意腳下,迪克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算了,還是讓我來吧!」
羅傑對老哥躁躁的作風深無奈,拾起斧頭,從容不迫地走到黑橡樹跟前,雙手高舉斧頭,正要砍向樹榦,莫名到一陣睏倦,不得不暫且放下斧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奇怪,突然覺得好睏啊……」羅傑實在抵擋不住排山倒海般湧來的倦意,丟下斧頭含糊著說,「讓我先打個盹,小睡片刻再砍樹也不遲。」說著就在樹下席地而坐,背靠樹榦酣然睡,還發出沉重的鼾聲。
「羅傑羅傑!怎麼就睡了?嘿,還說我做事躁,你比我更胡鬧!」迪克哈哈大笑。
喬安可笑不出來。丁道爾兄弟至今還沒有發現今天林子裡的氣氛特別詭異,喬安則敏得覺察到種種反常跡象。迪克固然做事魯莽,可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平地摔跤,羅傑向來沉穩冷靜,怎麼可能在泥雪橫流的地上倒頭酣睡?喬安不得不懷疑,這片林子裡存在某種超自然的力量,正在以其獨特的方式阻止丁道爾兄弟砍伐黑橡樹。
就在他暗自納悶的時候,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犬吠迅速由遠及近,是康帶著傑米匆匆追來。
康跑了一路,氣籲籲,俏麗的臉龐泛起紅暈,額頭布滿晶瑩的汗珠,遠遠看見迪克扛著斧頭走向黑橡樹,急忙大喊「住手」!
迪克聞聲回頭,迷地打量康:「小姐……您是哪位?我在鎮上從沒見過您……」
「康,我的朋友。」喬安介紹道。
「這可真稀奇,沒想到喬安這麼向的人也有友了!」迪克咧大笑。
「不是你想的那樣……」喬安無力的辯解。
「先別說這些,你們是不是要砍這株黑橡樹?」康瞪著迪克,俏臉滿是怒。
「是啊,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是白砍的,喬安賣掉這棵樹就能從我老爸那裡拿到一千個明晃晃的小金幣。」
迪克笑著拇指和食指,做出數錢的手勢。
「這可不行!」康轉向喬安,眼中流出哀求,「不要砍這棵樹!」
「為什麼啊?」迪克搶著問。
「黑橡樹是拉的共生植,如果樹被砍伐,拉也會死的!」康急切地說。
「你在說啥?『拉』又是什麼鬼!」迪克著後腦勺,滿臉茫然。
「拉是一個小樹。」喬安慎重地補充道,「我沒有見到過,但是康說曾在黑橡樹上看見過。」
「哈?樹?」迪克啼笑皆非,「小姐,你該不會是在逗我吧?樹啥的隻是話故事而已,隻有那些最稚的小孩才相信們真的存在於現實世界。」
「你錯了,樹並不是話,就在這片林子裡,就在這棵樹上,你看不見,並不等於不存在。」康氣憤地說。
迪克撓了撓頭,無奈地向喬安。
康的視線也轉向喬安,一臉認真地說:「我知道你是為了籌措學費才迫不得已賣掉這棵樹,反正賣給誰都是賣,還不如賣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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