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就是抗折騰，喬安昨晚睡得像，早上醒來就恢復了力，神清氣爽頭痛全消。康倒是心細，吃早飯的時候認真端詳他許久，終於如願以償地在他頭上發現一白頭髮。

親手拔掉那白髮，康一臉嚴肅地警告喬安不要太過拚命，當心用腦過度，未老先衰。

喬安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魔法，頭髮又不是多麼重要的，就算一夜白頭他也不在乎，何況隻是區區一白髮。然而對於康的一片好心，他不能不有所表示，決定將每天專研魔法的時間短為12個小時，此外，每隔兩天他還要去一趟沼澤，一來去探格雷，二來還要繼續幫凱蘭迪爾醫生捕捉水蛭，順帶採集草藥。外出期間不需要時刻保持施法專註，對喬安而言，這就算給自己的大腦放假了。

二月十四日上午十點過一刻，時隔兩天後喬安再次走進蜥蜴沼澤。就在當初第一次邂逅格雷的那座土坡跟前，喬安看到一個灰的影正悶悶不樂地坐在折斷的鬆樹下。

「格雷，我回來了！」喬安向著土坡揮手高喊。

灰袋驚喜地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飛奔下來，不由分說抱起喬安，激地將他高高拋起。

喬安覺自己彷彿一顆炮彈，嗖的一下向天空，耳畔風聲呼呼作響，頓時嚇得臉發白。幸好格雷隻是跟他開個略顯魯的玩笑，當他從高空墜落下來時，及時抬手接住，穩穩地放在自己肩頭。

喬安坐在灰袋寬闊的肩膀上，好一會兒才把氣勻，拍拍格雷的後腦勺，沒好氣地數落道：「你想嚇死我啊！往後玩這種危險的遊戲！」

格雷咧憨笑，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格雷，帶我回你的窟，那一帶生長著草，我要採集一些。」喬安比劃著說。

格雷勉強能聽懂他的用意，乖巧地點了下頭，邁開大步朝回家的方向飛奔。

這次格雷抄了條近路，花了不到半個鐘頭就登上那座藏在蘆葦叢中的小島。

喬安從灰袋肩頭跳下來，活一下發麻的腳，接著就朝窟後的草叢走去。

格雷寸步不離地跟著他，眼中滿是好奇。看到喬安蹲下去採集一野草，格雷臉上的茫然又加重幾分。他對這種部紫紅的植有些印象，倘若不甚踩到這種草，噴濺出來的白漿沾在麵板上又麻又很不舒服，搞不懂喬安為何對這種毒草興趣。

「草的提取有鎮定功效，用來治療失眠、癲癇、神失常之類的癥狀很有效。」喬安複述的是凱蘭迪爾醫生贈送的藥劑學手冊上的說明文字，至於格雷能否理解，他就不得而知了。

一株須完整的「草」，在凱蘭迪爾醫生的診所可以賣出5個銀幣的高價，相當於喬安捕捉50條水蛭，付出的勞則要輕微的多。這顯然是一條更高效的生財之道。

喬安在窟周圍掃了一圈，總共採集了44株「草」。他計劃將其中一半出售給醫生，自己留一半用於練習提煉藥劑的技巧。

附近已經很難再找到草，稍遠的地方可能還有，喬安叮囑格雷往後留意沼澤中其它生長草的地域。回到窟坐下來，喝點水，歇口氣，接下來還要捕捉水蛭。

抓水蛭實在是一項很枯燥的工作，格雷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無聊，自顧自的跳進泥潭泡起澡來。正在自得其樂的時候，忽然翻一躍而起，泥漿濺了喬安一。

「怎麼了，格雷？」喬安詫異地向灰袋。

「莫格！！」格雷惱火地咆哮一聲，反手在屁附近索了數秒，扯出一條兩尺多長、頭部呈棱形的黑蛇。

這水蛇與高大的灰袋相比簡直就像蚯蚓般渺小，卻有著與其型不比例的兇悍習，順勢纏住格雷手腕，狠狠咬住它的胳膊不鬆口。

喬安最初看到格雷屁被蛇咬，忍不住笑出聲，然而很快就意識到那條黑水蛇很可能有毒，連忙提醒格雷快把它扔掉。

格雷自己倒是滿不在乎。以它皮糙厚的魄，被這種小蛇咬上兩口就跟普通人被蚊子叮似的，況且在沼澤地裡棲息多年，對各種毒素早已產生抵抗力，這條水蛇在他眼中無非是一件玩。

遭到水蛇嚙咬，格雷不急也不惱，隻是攥起拳頭，手臂立刻繃起來，如同扭結的鋼筋，輕而易舉就把陷的蛇牙崩斷，剛剛注進去的蛇毒也被了出來。

喬安看到格雷手臂滲出一黑，忽然想起凱蘭迪爾的藥劑手冊上記載了一則藥劑實驗：將蛇毒與草的漿按照1比20的比例混合，製的合劑注生，就會迅速與發生反應，使該生部分肢乃至全陷麻痹狀態。倘若注劑量較大，甚至會使生心臟麻痹，無法呼吸，短時間就會因窒息而死。

「格雷，先別弄死那條蛇，我要活的有用！」喬安沖著灰袋大聲說。

格雷轉走過來，將拔掉毒牙的水蛇拋上岸。

喬安不假思索施展「高等法師之手」，按住那條還在扭曲掙紮的水蛇，騰出雙手解開揹包，取出一個玻璃調料瓶，將裡麵的鹽倒空，用於收集蛇毒。

泥淖裡的水蛇多不勝數，接下來一下午喬安都顧不上捕捉水蛭，在格雷的幫助下逮了上百條毒蛇，以匕首剖開毒蛇顎部，摘取毒腺出毒，滴收集瓶。

太快落山的時候，喬安已經存滿一瓶蛇毒，背起行囊準備回家。格雷眼中滿是不捨，但是不再像以前那樣強迫他留下，如同來時那樣，抱起喬安放在自己肩頭，大步飛奔橫渡沼澤，一直把他送到沼澤邊。從這裡向北過去，約可見德林鎮模糊的建築群，家家戶戶升起裊裊炊煙。

「格雷，明天見！」喬安向灰袋揮手道別，背起行囊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