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良久，直到氏煎好葯端進來，高進依然找不到破局辦法。

「母親，這葯不喝行不行？」看著麵前烏漆嘛黑、散發陣陣刺鼻氣味的一大碗葯湯，高進眉頭大皺。

「你說呢？」氏瞪了一眼。

「這未免太苦了。」無奈，高進捧起碗，小試一口，水溫剛好，隻是實在難以下嚥。

「良藥苦口，給，先含顆梅子。」

謝絕母親遞來的鹹梅乾，高進閉起眼，捧著碗仰頭一口悶了下去。

「好好休息，不要胡思想……」

等高進喝完葯，知曉兒子心事的氏正打算寬幾句，屋外突然傳來一道喊聲。

「嬸嬸在嗎，進哥哥醒了沒有？」

音量高，但又帶著一的憨。

氏聞言站起，看了兒子一眼，輕嘆口氣走出房門，不大會，帶了個材高挑的青春進來。

呂綺玲，呂布獨生，極得父親寵。綺玲之名，乃是呂布在長安時特意拜訪大儒蔡邕得來。

因為膝下無子，呂布把兒當兒子培養，自跟在父親旁學習武藝的呂綺玲如今芳齡十七，已凝聚了6道戰環。隻論武藝的話，呂布軍中能勝過的屈指可數。

「玲兒妹妹。」

第一眼見到容貌出眾、眉眼間英氣十足的呂綺玲，高進到既陌生又悉，麵上倒是不假思索的打了個招呼。

「進哥哥，傷口還痛不痛？」

「好多了，過段時日便可痊癒。」

「還要過段時日？」

「傷筋骨一百天，哪能好那麼快。怎麼？玲兒妹妹有事需要我幫忙嗎？」

「沒有……」呂綺玲走到床沿邊上，回眸看了一眼，餘瞧見氏站在後，便按捺住急切的心裡話，轉而恨恨說道，「我探聽到了，打傷你的是曹賊手下頭號大將，名夏侯惇，哼！我饒不了他！」

「……」聽到夏侯惇這名，那窟窿一隻眼眶、僅剩的右眼裡噴著無窮怒火的麵龐一下在眼前浮現出來，高進好容易忍住不打哆嗦。

「進哥哥你覺得冷嗎？」

「不冷。」高進搖搖頭，對臉上還留有一煞氣的呂綺玲道，「玲兒妹妹無需掛念此人，那夏侯惇被瞎一隻眼睛，又了戰環，今後估計上不了戰場了。」

「哼，那便宜他了！」

在房陪了一會，見倆小兒嘀嘀咕咕，似有說不盡的悄悄話，一連數日照顧兒子沒休息好的氏強撐著打了好幾個嗬欠，最後實在忍不住，代幾句回自個房間去了。

「進哥哥！」等氏走出房門，呂綺玲兩眼澄的一亮，小湊到高進耳邊，低聲線激的道，「我們私奔吧！」

「嘎！」

雖然早就看出呂綺玲藏著話要對自己說，但高進依然對「私奔」二字始料未及，震驚之下猛的一下坐直，不意牽扯到傷口，好懸沒過去。

「母親不再讓我舞刀弄槍，反而要我整天呆在房間裡學什麼紅。哼，我纔不要嫁人！進哥哥，你這次一定要幫幫我。」

得，要私奔不要嫁人，你本不曉得那兩個字是什麼含義。

高進無語的同時，亦到一的失落。

對於呂綺玲會說出私奔這個詞，高進並不到意外。因為，在這個未曾罷黜百家獨尊儒的世界裡，經濟文化發展軌跡與前世漢末時期大為不同。

詞曲、雜劇、小說等記憶裡要一千多年後方能形完善的文學裁，在武中興後便開始出現，到如今已經不乏優秀的品之作。其中便有諸多佳人才子不顧家庭反對，毅然離家出走去追求自由的故事。

至於私奔這詞，不僅高進不陌生，前亦曾多有耳聞。顯然，隻聞其說不解其意的呂綺玲把它當簡單的攜手出逃了。

「這時候離家出走，不大好吧……」

「我們先出去躲一陣子，等父親改變主意了再回來。」

「玲兒妹妹，現在曹軍來勢洶洶，我們還是不要給溫侯添為好。」

「唉！進哥哥你這話也有道理。都怪軍師，又提什麼聯姻，袁那敗家之犬有什麼好指的！守地盤，靠得住的隻有自個手中這桿槍！要我說，曹賊敢來侵犯我們，就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殺到他丟盔棄甲，殺得他心驚膽寒！到時，自然沒人敢再窺覷我們了。」

呂綺玲越說越興，握的小拳頭在空中來回揮舞。

姑娘，你真是條漢子。

「可能是溫侯和軍師他們要考慮的事比較多吧，畢竟守地盤不能隻靠打打殺殺。」

這話一出口，敏銳的呂綺玲便察覺到青梅竹馬的小夥伴與往日有些不同，不眼微瞇，斜視高進，「怎麼？你也贊我嫁給袁他兒子？」

得，進哥哥都不了。

「不！」高進連連搖頭，「我肯定不贊。」

袁那路中悍鬼可謂三國最佳損友，誰跟他混在一起誰倒黴。對呂布跟袁聯姻一事，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未來，無論是從私出發，還是往公事方麵考慮，高進都極力反對。

「我就知道，進哥哥你肯定站我這一邊。」得到滿意答覆的呂綺玲氣消了些，隻是臉依然有些發愁，「可父親這次好像下定決心，要聯合袁對抗曹賊了。」

「應該是溫侯看到曹軍此次來勢洶洶，沒有外援牽製的話，孤軍抵抗會比較吃力吧。」高進寬道，「溫侯隻是稍稍談及，並未做下決定吧？」

呂綺玲悶悶不樂的點點頭。

「玲兒妹妹放心，真要聯姻的話，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聽到這話，呂綺玲臉上總算多雲轉晴，跟高進又做了些武學上的流方纔離去。

「若是真到不得不跟袁聯姻求助的時候，你我又怎麼捨得獨自離去呢？」

想到不久之後，曹軍即將兵臨城下，高進心中迫愈發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