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上位記》第六章 野外訓練

夏醫生自從答應了夏芯後,心一直糾結著。

村主任夏魁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土凹村是個紮在大山深的村莊,天高皇帝遠的,城裡大領導一年也就來那麼一兩回,夏魁作為村主任算是他們村裡最大的

兒不大,威擺的倒不小,跟土霸王冇兩樣兒,為人霸道、占便宜,又心狹隘,經常藉著村民們找他辦事兒撈好,有個詞兒“以權謀私”,來形容夏魁再切不過。

說來也巧,夏醫生的本名夏新,新舊的新,跟夏芯的芯,音兒一樣,隻是字寫法不同。

夏醫生想來想去,還真想出了個辦法,他決定以自己出山學習的藉口去找村主任開證明信。

這事兒他以前乾過,作為村裡唯一一名醫生,偶爾出山進醫很正常。

辦法雖好,卻也有弊端,以他的名字開證明信,到時候,證明信上就是夏新的名字。

意味著夏芯以後隻能以夏新的名字過活,幸好夏新和夏芯聽著一樣,也不分男,都可以使用。

這個辦法,得給夏芯商量下,看願意不願意。

如果願意了,到時候證明信開出來,夏芯走後,他也需要進山躲兩天,否則就餡了。

夏魁那人不見兔子不撒鷹,夏醫生將診桌下麵的屜拉開,數了數,裡頭隻有5塊3錢,這兩天收得全麵診費,一個村的,日子都不寬裕,每次診費,能顧個本就

哎,這點錢,割塊豬肯定不夠。

要不?買盒煙吧,還能剩下些餘錢。

夏醫生正準備從屜裡數3塊錢揣兜裡時,他家那口子王春紅端著瓷碗走了進來,邊走裡邊埋怨道:“耳朵聾啦,喊你多聲了,也不應聲,該吃晌午飯了,還得讓俺給你端過來。”

“奧……你喊我了?剛纔冇聽見……冇聽見……”夏醫生連忙將錢放回到屜,眼神閃爍、心虛的回道。

“吶,吃吧!”王春紅把盛了滿滿一碗麪條的瓷碗放在了桌子上,麪條是豆麪做的,也是村裡人經常吃的東西。

夏醫生診所其實就是把他們家其中一間屋子臨路的方向多開了一扇門,在裡麵添了幾件看病用的桌子、椅子、床和放藥的架子而已,簡陋的很。

“對了,剛纔你拿錢乾啥?”

王春紅坐在凳子上,想到剛進來時夏醫生在數錢,冷不防的來了這麼一句。

其實也就隨便一問,主要是等著夏醫生把飯吃完,好把碗端回去一塊兒刷了。

但說著無心,聽著有意。

夏醫生以為王春紅髮現了什麼,一口麵冇咽好,“咳咳咳……咳咳咳……”嗆進了肺管裡,疼的直口。

“這麼大人了,怎麼吃個飯還不省心。”王春紅嚇了一跳,連忙站在夏醫生後,用手順著他的脊背,來回上下布拉,給他順氣。

夏醫生扭過上,用手按住王春紅的手:“冇……冇事……一會兒就好了!”

“不對,老夏,你是不是有啥事瞞著俺。”王春紅臉一繃,停了下來,“總覺你這兩天魂不守舍的,還老發愣,問你話老半天纔回,跟心裡裝著事兒似的。”

“冇,冇,我能有啥事?就你多心!”夏醫生嚇了一跳,慌忙轉,胡敷衍道。

不是他要瞞著春紅,春紅這人吧,人是好,就是不嚴。

王春紅瞪了夏醫生一眼,威脅道:“行吧,冇事就行,有事兒了你可彆瞞俺,要不然,俺可不饒你。”

說完,又瞅了眼瓷碗:“飯吃完了吧?吃完了,我端走了。”

“嗯嗯,端走吧。”

王春紅從朝著院子那扇門走後,夏醫生一直向上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但也冇放多久,臨路那邊門上掛著的竹簾兒就被人掀了起來。

進來的是村主任夏魁,夏醫生一愣,這可是他唸了兩天的人了。

正好不用去大隊部找他了,那事兒……

夏魁一進來“阿嚏……阿嚏……”個不停,一屁坐在了凳子上,眼角裡流著淚花子,鼻子下麵掛著清水鼻涕,裡甕聲甕氣的嚷嚷著,“阿嚏……老夏……阿嚏……趕給我看看……阿嚏……老難了……”

夏醫生心道:看病要,看了病再說其他的吧,還有,他煙還冇買呢。

他收了收心,瞧著這癥狀典型的風寒冒。

“村主任,你咋冒這麼嚴重?”

“哎呀,阿嚏……彆提了,昨個白天在地裡忙乎,那日頭曬得頭皮疼,晚上,想著涼快涼快,阿嚏……到河裡紮了個猛子,他娘得,阿嚏……到底秋收天兒了,白天熱,晚上冷,一個猛子後凍冒了。這遭得什麼洋罪!”

“老夏,趕給開點藥吧,這眼淚鼻涕得,都不得閒兒的流,煩死了!”

說著臉一背,朝地麵擤了個大大得鼻涕。

夏醫生:“熬中藥?還是西藥?”

“西藥吧,西藥快,咱村裡一騾子事兒等著俺去理,冇那功夫熬藥。”

夏魁50多歲,皮黝黑,壯,也是,放眼整個土凹村,就數他家飯菜油水多,能不壯纔怪。

往常於算計的眼珠子,這會兒被因冒而泛出的淚水泡著,失了彩,一的聳著肩膀吸鼻涕,聲音也啞了,人看著有些狼狽,但調兒的架子還在,說話時著脊背,仍帶著一子傲儘兒。

聽那口氣,整的比國家領導還忙,土凹村缺了他還不轉了似的!

“行吧,你等著!”

夏醫生不會阿諛奉承那一套,笑了笑,冇接他的話頭,起來到藥櫃開始配藥,正配著,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且這念頭越來越強烈。

抬眼看了一眼仍坐在凳子上等著的人,再三確定那人腰間用紅繩穿起來掛在腰上的正是村裡印章!

印章!印章!

夏魁腰上的印章不斷在夏醫生腦海中盤旋。

夏醫生再看眼藥櫃裡那瓶放在特定位置的安眠藥,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好似下一刻從嚨蹦出來似的,藏在袖子裡的手抖個不停。

千載難逢的機會!

終於,他還是不得拿起那個瓶子,從中倒出一粒。

隨後,狠了狠心,又倒出來一粒。

“夏主任,這幾包藥你拿著回家喝,一天三頓,每頓飯後吃。”

夏醫生說完,停頓了下,將多添了兩粒安眠藥的那包藥單獨推到夏魁兒麵前:“這包藥,你就在這直接吃了吧,吃完躺到那邊病床上休息會兒。”

“為啥?阿嚏……這幾包藥都拿回家吃不行?”

“夏主任,讓你在這休息,是方便我觀察藥效,你這次嚴重的,不知道普通冒藥能不能拿住,拿不住的話,還得重新給你配。”

夏魁一聽,不不願道:“那行吧,聽你得!”免得到時真的還要跑一趟。

十分鐘後,病床上傳來震天響得呼嚕聲……

夏醫生趕將診所門關上,拿起診所裡現得紙和筆,提筆寫道:茲證明,夏芯,今年18歲,母親李桂花,父親夏石頭,土坡鄉土凹村人士。

落款:土坡鄉土凹村大隊部。

寫完後,他又來到病床前,將那印章小心取下。

辦妥後,夏醫生一直靜不下心來,有著濃重的負罪

作為醫生,救死扶傷纔是正理,如今他卻做下有違醫德的事兒……

可又想到那日傍晚,夏芯苦苦哀求的眼神!一個娃兒,孤苦伶仃的,怪可憐!

兩種心織在一起,複雜的很。

唯一慶幸,冇花一分錢,證明信上還是夏芯本名。

兩個小時後,夏魁醒了,覺還不錯,輕鬆不,掂著剩下的藥向夏醫生道了聲謝後就走了。

夏芯和夏醫生有個約定,一旦事有眉目了,夏醫生會在診所窗戶底下放塊石頭,作為暗號。

連著幾天,無論是下地,還是回家,都會刻意繞遠路經過夏診所,一趟趟的跑,也不見靜,心裡急一團火。

這天傍晚,第十一趟了,終於讓看到了石頭,夏芯激的隻想跳起來。

再也顧不上其他,低著頭就往診所裡衝,正好與看完病的德福嬸子撞了頭。

“哎呦,疼死我了。”

德福嬸子捂著頭,一瞧是,冇了好氣兒:“傻丫頭,你跑個啥。”

夏芯也疼,但反應快,立馬重新裝呆滯、不明就裡的傻樣兒,悶不吭聲的站在一邊。

“算了算了,今個真是倒黴!”

德福嬸生氣的嘟囔著走了。

等德福嬸走後,夏芯這纔再次掀開竹簾走了進去,呆滯不見,眼底泛著炯炯有神的亮

出來後,懷揣著來之不易的證明信,隔著竹簾朝門夏醫生鄭重的鞠了個180度的躬。

暗暗發誓,等以後有機會了,一定竭儘所能的報答夏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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