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玨上任之後，賈政幫他辦酬謝宴，當時請了不人，主桌上的人分別是賈政、王子騰、戶部尚書趙大人、吏部左侍郎徐明徐和煦、工部尚書齊瑋齊珍玉，賈玨是酬謝之人自然也在這一桌上。

席間他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問題，也是以前他研究紅樓和探佚的時候，都未曾發現的問題，那就是賈府的權勢，基本上已經沒有了！

是的，你沒看錯，就是基本上已經沒有了！

不僅僅是賈府，四大世家其三，都已經沒有什麼權勢了，真正有權勢的人，隻有王家的王子騰。

如今的四大世家，全部都靠著王子騰一個人，賈史薛三家之所以還被人高看一眼，除了祖宗蔭庇之外，還有就是王子騰任著京營節度使。

這裡的京營，對映的就是『我大清』時候的八旗，王子騰掌的就是同樣的一批人，雖然紅樓裡沒有八旗，但這些人就相當於八旗，都是鐵桿莊稼。

賈家寧國公的兒子賈代化就曾經當過京營節度使，有大批的將領過賈代化的恩惠，王家大概就是因為這個關係，才讓王子騰的妹妹嫁給了賈政，讓王子騰收了賈代化在京營裡留下的那批將領。

在酒桌上，戶部尚書、工部尚書、吏部左侍郎這三個人，和賈政雖然也客客氣氣的，但卻一點兒都不熱，但這些人對上王子騰，那就變了真正的熱，而且熱的有些過分。

賈政傻不拉幾的看不出來，但不代表賈玨也傻，他一眼就看了這其中的關竅，於是在酒席上他拚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的暗中觀察。

酒席喝到一半的時候，他從吏部左侍郎徐明那裡聽來了一個關於此次京察的訊息。

說是忠順親王找了吏部尚書李元，李本初。

忠順親王找吏部尚書要幹嘛，賈玨不知道。

但他多能猜出一些來的。

因為這都是明擺著的，必然是在清洗的同時，扶持自己人上位。

這事兒，想要辦了，必須得有吏部尚書點頭。

月派這邊會有怎麼樣的反應，賈玨也清楚的很。

狗韃子皇帝才上位不久，不適合跟月派徹底的鬧翻，他要一步一步的來，所以必然不會月派的本，必然是要一步一步的剪除月派的羽翼。

所以，這次京察，狗韃子皇帝的必然是那些看似無關要的位子。

月派這時候也不想跟皇帝徹底鬧翻，而且一看丟的是無關要的位子，那麼必然就會選擇視而不見。

其實月派本就不知道，這是狗韃子皇帝在溫水煮青蛙。

或許知道，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各種各樣的利益，假裝不知道。

吏部尚書呢？

誰都知道跟皇帝對著乾沒有好下場。

吏部尚書為了自己的利益，也必然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眼下的局麵就變了：

一個小小的史和不怎麼重要的戶部員外郎，都不會各方大佬的眼，所以辛非和穆廉倒黴是一定了的。

張謙雖然隻是個吏部文選司郎中，但能坐上這個位子的人，哪個不是眼力價高到了突破天際的人？

他怎麼會看不出這些問題？

所以去找張謙，張謙絕對不會保這些人。

……

見賈玨又吞吞吐吐起來，穆廉就急了：「秉玉賢弟，你如此這般，好生人惱火。」

賈玨笑了，他開口道：「不是我不痛快，而是這件事兒需要仔細的權衡，萬萬是魯莽不得。」

辛非趕忙拱了拱手道：「秉玉賢弟，這其中如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還請言明，我與敬修再重新考量。」

賈玨在心中思想了一番之後，漸漸的有了計較。

他道：「沒什麼不方便的，正兄、敬修兄，我也不瞞著二位……」

賈玨把他從酒席間聽來的訊息，和他心中分析出來的況，挑揀了一些能說的，都說給了辛非和穆廉。

隨後他道：「所以，若是平時去找張大人，隻要給足了銀子，那絕對什麼都好說，可這個時候，哪怕咱們給的銀子再多，他也不會為咱們出這個頭，倒不如之前我說的那個，謀求外放，尋一個好地方。」

賈玨這話說的很有技巧，他沒說你們，而是說的咱們，把他自己放在了辛非和穆廉同一陣營。

辛非和穆廉都沉默了。

雖然他們很想繼續在京為，但這況已經不允許他們這麼做了。

謀求外放，確實已是最好的辦法了。

辛非開口道：「那也隻能如此了，但還請秉玉賢弟幫我們參詳一番，看看去什麼地方合適。」

辛非也是個聰明人，他這麼說，就相當於在告訴賈玨，你需要我們哥倆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賈玨在心中沉起來。

如今才紅樓五年，等到明年賈雨村才被參革職，等到紅樓八年賈雨村才會當金陵知府，此時的知府雖然也是月派的人，但畢竟離著賈家有些遠了。

「正兄外放，我倒是有個很不錯的地方，但穆廉兄，就要委屈你了。」

「哦？」辛非眼神閃了一下，道：「不知秉玉賢弟說的是哪裡？」

賈玨笑了笑：「一個是金陵知府，一個是巡鹽史門下。」

辛非和穆廉皆是大喜。

金陵知府自不必多說，那是一頂一的好缺，另外一個巡鹽史門下，雖然不是正經的職務，但卻是個讓人打破頭都想爭的位子。

賈玨一說巡鹽史門下，倆人就知道這個巡鹽史是誰了，林如海。

林如海雖然是賈府的婿，但他更是務府的人，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別人任巡鹽史都是隻一年，可林如海卻從新皇登基一直連任到了現在，恐怕隻要林如海不犯錯，他就會一直待在這個位子上。

穆廉哪怕就是現在去了職給林如海當一個西席先生，他也非常的樂意，不僅僅是因為能撈錢，還因為能結識無數的達貴人。

在場上，錢雖然很重要，但不如人脈來的重要。

讓穆廉去給林如海門下，穆廉是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秉玉賢弟，咱們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