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瞥，薑嶼就看見不異形奇狀的形象，有支愣著耳朵的，有搖著條尾的，還有八條腹部圓滾滾拖著地的，他驚訝之下口而出：「妖族？」

怎麼回事？人族創立的天庭被妖族佔領了嗎？

「特殊時期嘛，」微隨口搭了句話，見他出不解的神，又補充兩句，「為了簽訂《停戰協議》，妖族派了使團過來，會在天庭小住一段時間，進行第一的磋商，那些應該是使團使者的親屬。」

「停戰協議……」薑嶼低聲喃喃。

微的一番話，又喚醒薑嶼腦中不零碎的資訊，都是有關人族和妖族間戰爭的。

妖族多為混居，雖然彼此間習大有不同，但總而言還算和平。但妖族和人族的關係就張多了，千百年來一直都不斷。

最早是因為部分妖族對人族的捕殺，近百年，逐步升級，主要原因是仙的修士賴以修鍊的「植骨法」。

既然植骨，就需要妖骨，開始的時候，那些仙人是靠著發掘、撿拾等方式尋找妖骨，後來需求量大大增加，便開始圍捕、殺戮妖族。

雙方的衝突愈演愈烈，直至逐漸釀戰爭。

「打了這麼多年，兩邊的損失都很慘重，再打下去對雙方都沒好。目前停戰協議剛剛開始洽談，但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人不停地反對，甚至在暗地裡搞破壞。」微的語氣中著不易察覺的厭煩和顯而易見的不滿。

說到這裡，小聲嘟囔道，「真想把清心明目符都到他們臉上……」

「微姑娘似乎不希人族和妖族對抗。」

「仙本來是為了求道長生的，但因為戰爭，大多修士都得被迫去和妖族正麵搏殺，現在平均壽數反而低了，」微說到這，嘆了口氣，「你要是也在陳所，知道一年要為此死多修士，你就會明白了。「

「那以後咱們就不用植骨法了嗎？」薑嶼直截了當地問。

微一滯。

「那當然不行。」下意識地說。

「妖骨來源呢？」薑嶼進一步追問。

「等著他們『壽終正寢』，咱們再去『挖墳掘墓』。」

薑嶼眼睛一亮。

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隻要考慮好各個妖族的壽命長短，製定一個先後順序，確實有很多能作的餘地。

……唯一的問題是，大部分妖族沒有墓葬的習俗，都是隨便吃了了事，嘶，真正意義上的「虎口奪食」啊。

因為微的話，薑嶼瞬間有了很多新的靈。

「妖骨的事你不用擔心，打了那麼多年仗，沒清理的戰場跡多得是，一一開發出來後，夠用好久的了。」

微說到這，誠懇地說，「你與其擔心以後買不著，不如擔心現在就買不起。」

薑嶼：「……」

最後這句話功地紮了薑嶼的心，他現在不僅買不了，而且已經賣掉了一個。

微見他「愁容」滿麵，心下莞爾。

前方愈發擁堵，飛黃也沒法見針了，把他們送到一座牌樓前就讓他們下去了。

那是一座漢白玉鑄的牌樓，高聳而立，比起南天門的那一座也不遑多讓，牌樓的兩側立柱上，從上到下滾著金的文字：

「天庭準則（限本月生效）：

一，出安檢；

二，不得在天庭擅自用法（包括爭鬥或飛行）；

三，有爭執請找天庭護衛；

四，不得隨地產卵；

……」

薑嶼：「？？？」

……前三條還正常的，第四條是什麼意思？他挑了挑眉，隨即領悟到，這一條應該是針對來做客的妖族提出的要求。

果然，後麵的幾條規則驗證了他的想法，包括「不得野外***」，「不得聚眾***」，「不得種族***」……

立柱上的守則滾飛快，不多時已經到了最後一條：

「二十，不得私自販賣、饋贈各下發的祝禱魂石。」

全部守則顯示完畢後，立柱上恢復空白，不久後，又開始新一的播放。

薑嶼移開目，隨口說道：

「有關……那什麼的條款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他本來覺得這些規定很好笑，這才口而出，話到一半意識到在一個姑娘麵前大談「***」實在不妥，便把那個詞含混了過去。

饒是如此，薑嶼還是有點擔心微會覺得不舒服，趕忙去瞄的臉。

「這是臨時出的，隻在最近使用，特殊時期嘛。你是不知道妖族的偏好，」微聳了聳肩，「醜話還是說在前頭的好，省得回頭因為『文化差異』產生衝突。」

神如常，就像在談論吃飯喝水一般，殊無異。

「這邊走。」

二人混人群，在仙人和零星妖族間往前走著，或許是為了遷就人族的「審」，妖族大部分都收斂了原型，隻保留了個別特徵。

但即便如此還是引發了大量的側目，每個妖族的畔都是空的，沒有仙人想要靠近。

人流前行，越過牌樓後，街道漸寬，兩麵都是一溜的商鋪，鱗次櫛比，全部都被陣覆蓋著，似乎整個街區都沉浸在一片珠寶氣之中，眩人眼目。

想到自己居住的街區那簡陋破敗的樣子，想到自己每月的房租，薑嶼的第一反應是：這裡的租金得多貴！

街道兩旁還有很多擺地攤的修士，對著來往的行人不停的賣著：

「瞧一瞧看一看，新鮮的狪狪珠，剛剛才摳出。」

「又酸又甜的憋魚，個個都有肺那麼大，吃一條不染時氣，吃兩條增強記憶。」

「新出生的仙雛，長大了是什麼誰也不知道，或許是比翼鳥，或許是凰，給自己一個機會，還自己一個明天，上品的座駕就在一瞬間。」

……

「你可以在路邊順便看看買個輿圖，價錢不會太貴。」微提醒著薑嶼。

薑嶼才剛點頭，就聽見後傳來一道飽含著熱地聲音：

「這位小哥，是要輿圖嗎？」

薑嶼扭頭一看，一個巨大的藤編鳥籠映眼簾。

薑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