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的恩日常》第20章 知我知(4)

點頭致意。

“蒸糕很好吃,多謝主簿盛款待。”

徐山槐聞言看了看“君先生”,燦然一笑道:“本就是將軍府的吃**致,屬下不過借花獻佛,豈敢貪功。”

“為何你們說話之前總要先看君先生一眼?淩小哥如此,主簿亦是如此,難不……”

黎蕭忽然提到這個細節,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莫敢答話。

小小抱夏中的氣氛一時有些詭異。

男人負在背後的手也暗自汗,可心裡卻又有那麼幾分期許。

府裡府外早有傳言說,夫人自打馬車墜傷之後終日瘋瘋癲癲是假,抗拒這門婚事是真。聽聞昨日婢子不過多勸了幾句,竟引得夫人當場發作,險些自儘於觀星臺下。

雖然他已經明令府中人不許再提及此事,可誰看不出這命令中有些曲折。方纔進草堂時,他還是故意遮掩了自己的份。假如這時候黎蕭自己猜出來,會不會當即甩袖而去?亦或是再發起瘋來?

就在眾人正觀著事的發展方向時,隻見黎蕭臉忽然幽怨下來,看著男人斬釘截鐵地說:“你揹著我吃去了!”

屋簷上彷彿飛過幾隻烏,咕嘎咕嘎,了無生趣。

被指控的那人角上揚,再上揚,最後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這一笑起來,眼睛盈盈發亮,宛如冰溪魚解凍,山寺桃花開,人心裡燒起篝火堆似地暖。

“冤枉冤枉,在下同徐先生清清白白手都冇有挨。”

這話一出,滿堂眾人誰全都冇忍住笑。

為當事人之一的徐山槐更是語噎,一邊氣笑,一邊掃堂踢向他膝彎。君渺旁退一步,抬腳避開。

當年在雁門關外他們便慣玩笑打鬨。生死之,冇有什麼玩笑開不得。

隻有黎蕭站在那兒皺眉發愣,冇不明白大家的笑點。不過,總歸大家是被逗笑了,的心也跟著開朗許多。

幾個人又說笑一陣,直到院外傳來悠悠的宵鐘鼓聲時,他們才步出榕溪草堂。

當時天全黑,夜空中星羅棋佈。下弦月銀勾藏鋒,宛如神摳出的指甲印。清圓池裡的淺淺荷葉化作水墨剪影。塘風一吹,那畫便活了。池塘邊,紙燈籠左搖右晃,人影三行。

男人走在側,高大的影足夠抗風。燈籠便由黎蕭提著。

“對岸不遠便是臨淵齋,後院主屋之一。將軍平素起居坐臥便是在那邊。”

他說,說完低頭看向黎蕭,不肯放過臉上毫的反映。

豆黃的燈火映照下,小姑娘清婉秀氣的麵孔波瀾不驚,隻眼中有些許遲疑。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樹影廕庇之間約可見的燈火。

“那邊是必經之路嗎?”

黎蕭輕聲問。

男人點點頭,帶著從池邊水榭穿行而過。

走近了纔看清,那一排燈火通明的屋舍立在幾顆櫻花樹中間。四月暮春,恰是櫻花開遍的時節,隻因庭院深深,將那花兒的絢爛儘數深鎖。樹旁的齋舍寬闊大氣,四角飛簷層疊,青瓦白牆,又用朱漆塗飾門楣與立柱,與後世某些島國神社的建造竟有幾分相似。

也許當年遣唐使來華住的便是這種屋舍。黎蕭猜想。

院裡侍奉的婢子仆人們似乎都認識,一見站在門口,從院門到屋門口,所有人們便紛紛停下手中活計,朝叉手見禮。

夫人。”

這聲問候整齊響亮,頓時失措。因不願驚院主人,轉就要走,一回頭,隻見那褐男兒倚在門前燈柱下眼含燈火,神耐人尋味。

“今日實在天晚。夫人若是累了,暫且宿在臨淵齋也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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