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這種棋的人通不常在一個地方擺攤，鬼才知道他明天回來不來。

李曉於是又出張一百的，執意要下。

那男生纏不過，隻好藉著路燈的又把棋盤擺上。

“先說好，這一局咱們就走著玩玩兒，輸贏不論。”

“不賭有什麼意思？你擺攤賺錢，我為彩頭花錢。輸給贏收，天經地義。不會是怕被我砸了招牌，不敢賭吧？”

男生板起臉數落道：“我說你這同學怎麼這麼敗家？難道爸媽的錢就那麼好掙？”

“我爸媽好不好掙錢不關你的事，反正同學你這錢掙得倒是輕鬆。其實這盤棋，執白先行本贏不了，對吧？”

李曉取過一盅白子撚出一顆棋子，直接落到“天元”的位置，毫不客氣道：“要是我贏了，也不要你的錢。請你以後彆再來這公園裡擺攤。我看不慣！”

男生無奈地笑了兩聲，旋即落下一顆黑子，將白棋才活過來的“氣”堵死了半截。

“你倒管得比城管還寬？”

“‘路見不平，懲惡揚善’，是咱們新時代好青年的義務。”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如同棋盤上黑白鋒的棋局一樣，誰也不肯相讓……

――――――

夢斷。窗外雨已經停了。

院外草淺淺，日上三竿，枝頭不時傳出幾聲鳥鳴。

黎蕭艱難起，膝蓋一就疼，好不難。

攏好衫，坐到妝臺前。

看見鏡中子披頭散髮，妝容不整，臉十分憔悴。愣了一會兒，遲鈍地拿起銀梳，慢慢地刮。還冇習慣長髮及腰的自己，隨便用髮帶紮了個馬尾，坐到窗邊的貴妃椅上去。

貴妃椅對麵有個大書架，以往那上麵放的全是複習資料。自打上次涼風院大鬨之後，的那些資料書，複習題，全都變了邦邦的帛書與竹簡。

昨天的事還在腦海中覆盤，一會兒是車水馬龍的現代都市，一會兒是古香古韻的亭臺水榭。的意識有些錯。

風過迴廊，白花伴著枝頭雨水一併灑落青石庭院，沙沙啦啦，聲響清脆。

院中人不知去向，一大早上，竟連青箬都不見蹤影。一個人閒著也是閒著，於是走到書架邊翻出先時靖安郡主送的大畫軸來看。

將軍府的路還冇有記，黎蕭展開後半卷，想對照著圖畫將昨日走過的路在悉一遍，可手指落到榕溪草堂附近時，整個人便被嚇得汗直立。

——那畫捲上竟冇有西閣子。

榕溪草堂與臨淵齋之間的院落直接相連，看不出毫破綻。

忙又挪手指尋昨晚路過的“鬼宅”。幸好，那飛簷懸鈴的宅子靜立在東北角上，隻是在冇有標註地名。

——真是有意思。

看來這幅畫裡還暗藏了不玄機。若說不是有人刻意為之，黎蕭死也不信。

“青箬。青箬——”放下畫卷連喚了幾聲。

院中人聽見聲響，慢慢纔有些婢子遲遲推開房門，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做事去。

青箬聞聲趕來，見自己娘子兩手撐著書案臉有些難看，便問：“娘子冇睡好？”

“箬兒，你知道西閣子是做什麼的嗎？”

誰料青箬也聞言改。

“您問這個做什麼？”

“我昨日去了……”

冇等的話說完，丫鬟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轉回到堂下將幾個正在打水伺候洗漱的婢子稟退出去，然後才重新繞回屏風後，神兮兮地將黎蕭摁在書案邊坐下，煞有介事地說：“娘子記住，無論對誰都千萬彆說您去過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