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第四章 人(一)

這花公子盯著我看多半是被嚇著了,但我盯著他看實在是因為管不住眼睛。一直認為男人的外貌不重要,可皇帝老子閻王爺爺,他長這樣也太過分了吧!

「姑娘請稍等。」花公子把手中的畫又挪了挪,提著筆在右下方上寫了兩行字:

不見逢麵徒奈何

雖然隻有短短十個字,寫得也飛快,但他這筆字是小有就,頗有幾分書聖王羲之的味道。落筆後,他將那幅畫往鬼畫師跟前推了一下:「麻煩你了。」

「行,這回你行行好,別再改了。奴家每拿回去一次你就改幾筆,實在是折騰死奴家了……」鬼畫師開始搗騰那幅畫,又抬頭有些不滿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怪我壞好事。

我瞥了一眼那幅畫。

上麵是一個足踏彩雲出塵如仙的子,懷中抱著一把雕細琢的古箏。

「請問姑娘有何指教?」

聽見花公子的聲音,我又一次繃了神經看向他——長得好看就算了,說話聲音還這樣低沉聽,一大活人能生這樣,確實有點不對盤。

「我是想問問公子,今天不是七月半麼,怎麼還在街頭買畫?」

「姑娘說的是這幅畫麼?」花公子指了指那幅畫,見我點頭後溫雅地說道,「這是我畫的,隻是找這位大師幫我把它裱起來。」

「可是今晚鬧鬼,很不安全。」

花公子微微一笑:「姑娘是兒家,似乎比我不安全得多。」

他是個人,興許不知道的夜叉安全得很。

「也是。」我看了看那幅畫,「這是仙雲遊圖麼?」

「這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略有些驚訝,但又覺得是意料之中。

「嗯。我與兩隔多年,如今唯有睹畫思人。」

「原來是這樣……真可惜。」

可惜這對夫婦隻佔一小部分,可惜我自己纔是要。這仙死了以後,夫君七月半到鬧鬼的街頭為的畫像題字裱裝。我死期還未到,夫君就把我也弄死拖到間和他一起做鬼。做鬼就算了,還被老爹又塞了個毒的無常爺相公。真是塊心病。

花公子不再回答,隻是又對我笑了一下,便拿起桌上的白摺扇站了起來,等待鬼畫師裱畫。直到他站直了我才發現這人臉小,個子卻一點也不小。他的袖袍寬大,手藏在大紅袖子裡,隻讓一截雪白的摺扇橫在兩隻袖子之間。一時間,我能想到的詞就隻有「長玉立」「溫文儒雅」——穿著艷麗紅公子竟然會讓人覺得爾雅,這一點連我也想不通。

好容易等鬼畫師把畫裱好了,花公子接過長長的雪白畫卷,將它和摺扇並在一起,付了銀子,便對我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東方。」

「那東方姑娘,我們後會有期。」花公子抱著扇子朝我輕輕一笑,離開了畫攤。

那一笑實在魅得很,撞了勾魂鬼似的把我魂魄都逮了去,以至於忘記回問他的名字,實在有些失禮。

他走遠後,我轉過腦袋對鬼畫師道:「打擾你做生意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說這位散魂姑娘,這七月半奴家還在街頭賣畫,不就想掙點零花,你有必要出來搗麼?」

「人家的一層皮就是你的零花?」

「皮?花公子的皮?哎喲夜叉姑娘,奴家哪敢哎!奴家惹誰也不敢惹他啊。」鬼畫師指了指花公子離去的方向,「你看看,你看看。」

我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他經過的地方,周圍的妖鬼都會點頭哈腰對他行禮。可他目不斜視往前走,像是看不到任何鬼。

「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前可是個高位的仙人,咱們誰也惹不起啊,哪還敢剝他的皮。哎,奴家看你年輕又才死沒多久,就不跟你計較了。姑娘,下次再遇到他,你說話可要小心點了啊。」鬼畫師對周圍的人施了障眼法,急急忙忙地把攤子變作一堆白骨走人,順便拖走了一個長得還算標緻的小孩。

街邊有一群十來歲的孩子正在玩捉鬼遊戲,遊戲規則是每個人都戴著鬼臉麵,讓輸家來猜誰是拍打他腦袋的「鬼」。有幾個鬼本就沒有戴麵,還以真假地讓孩子們以為是朋友。這些鬼是從容而來得意而去,孩子們發現真相後怕是會嚇得患上心病。隻是這裡鬼有好幾個,我不好出手管閑事,隻是站在旁邊看著他們。

一個小孩子捉住一個白羅剎鬼的角道:「是你!」

羅剎鬼原本是原型進去混的,卻被那孩子捉住想要揭「麵」。他用力擺手,一個勁往後退:「不是我,不是我。」

一聽這個聲音,我無語地嘆了一聲,朝他走去。

「就是你!」

小孩子撲過去想要他的臉,但我作迅速地挽住那羅剎的手臂:「夫君,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我們兒子還在家裡等著一起吃飯呢。」

卿躲到我的背後,一把將我抱住,得一塌糊塗:「夫人!」

「好了好了,我們回家。小朋友,過去找你朋友玩吧。」

我打發掉了那孩子,額上青筋蹦地看著卿。真不敢相信堂堂十殿王爺居然也去做這種蠢事。

娘,你變回來了。」湯卿深著我,用手食指關節颳了刮我的臉頰,「看見你現在的模樣,真懷念你嫁給我那天晚上的形……」

我更加無語了。一來他用一張鬼臉對我說這種話,著實有點嚇人;二來我和他親那一日,興許他的回憶是好的,我想起來卻是又滲骨又蒼涼。畢竟新郎的躺在大紅大喜的床上很不吉利,且事後他們無一不認為是我剋死了卿,諸多辛酸往事不提也罷。

不過,卿臨死前說的一番話我聽著還是蠻用。

當時他和臉一樣蒼白如紙,握著我的手也有些涼了:「夫人,我若去了曹地府,一定會在奈何橋旁等著你,然後我們一起轉世投胎,下輩子仍做一世夫妻。」

我當時覺得很是,便應景對他說道:「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立刻上吊追隨你而去。」

「不可以這麼做。我要你好生活著,要長命百歲。無論多年,我都願意等……」

說完這句以後,他就斷了氣。

我抱著他的大哭起來,但他就這樣閉著的眼永遠睡了過去。

那一刻我想,如果卿可以活過來,如果一切可以重頭再來過,我一定會忘記楊雲,天天和他在一起,好好他伺候他,為他下廚做飯,為他生兒育……總之,那時我是真的死心塌地了。

不過常規是人生變幻萬千命運難測,我們生離死別時說的一堆之言,兩年後都被當屁放掉了。

最終我沒上吊,他也沒耐心等到我下去。

卿道:「方纔你提到了我們的孩子,這也許是最大的憾了。雖然鬼也可以*一番,卻不能生子。開始我總不願投胎,便是因為不想喝那口湯一切又重來。不過我們到底隻是間的過客,不宜停留太久,你還是比我有遠見些。閻羅老弟已經為我們安排了兩個好胎,我們可以投生到大戶人家,從穿開就認識對方,一起長大,將來白頭偕老,子孫滿堂……你看如何?」

「……這麼快就投胎麼?」

娘,不是你跟崔判說,要在轉世簿上寫上『湯卿之妻』然後同我一起過奈何橋麼?我聽了真的很開心。」說罷,他忘地握住我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旁邊的小孩看見一個鬼臉叔叔這樣親我,都嚇得打了個哆嗦。我看向京城煙波浩渺的黑街道盡頭,輕聲道:

「這件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

卿一下愣住了,半晌方道:「為什麼?」他頓了一會兒,尚未等我回答便有些提防地繼續道:「你認為還有機會遇到他,對不對?」

「什麼,誰?」

卿有些惱了:「在我麵前不必弄鬼掉猴,我還不瞭解你麼。你跟爹說了想退婚,三個夫君都不想要。東方,你眼睛高啊,真是一個都看不上嗎?你是滿腦子楊雲,不相乾的人看都沒看吧。」

「又是這個話題。」我的火氣也上來了,「你到底是有多楊雲,生前提死後提,比我提的次數多一百倍。我看想他的人不是我,是你有斷袖之癖想跟他相好。」

「你……想著楊雲也就罷了,何以這般辱我!」

「我不跟你爭了。我可不是無常爺,有這麼多閑心跟你一天到晚地拌。」我拍拍袖子,「我去別逛逛。」

剛轉卿卻在我後道:「娘,楊雲這樣對不住你,你卻為他如此輕賤自己,值得麼?」

我背對著他,吸氣呼氣數次,終於忍不住回過頭怒道:「楊雲楊雲楊雲,現在你和爹都恨不得把他的名字皮子上,這人和我早已沒有關係了!不要再提他了麼!」

「那你為何要出爾反爾?」

「因為策兒。」我嚨有些乾

卿怔住。

策兒雖然出生在我們家最富貴顯赫的時段,但那時爹已隻認骰子不認兒了。策兒沒得到過多,便陸續看見父母去世,家破人亡,瞬間從一個家小爺變了沒爹沒孃的孤兒,從此和我相依為命。那時我已經歷過了無數次生離死別,其實並沒有到悲痛死的程度,但一想到我那年僅六歲的弟弟,就經常心疼得睡不好覺,恨不得自己變一片天撐在他的腦袋上,幫他擋住所有的風霜雪雨。

當初爹去世後,家裡被兵搜颳走所有財產,策兒不得不退出書塾過上貧苦的日子,他都沒有哭,或許是因為年紀比較小並不懂那代表了什麼。沒過多久娘也隨著爹去了,策兒隻是跟著我默默流了幾滴眼淚,也不曾像今晚這樣抱著墓碑嚎啕大哭。再是懂事的孩子畢竟也隻是孩子,怎麼可能得住失去所有親人的打擊?

「對不起,我沒想到這麼多。」卿眼底有微微的,他上前扶著我的肩,順勢就想抱我懷。

但我躲開了他。

卿好像也明白我的意思,低聲道:「是我的錯。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等策兒長大。等他為真正的男子漢之後,我們再考慮轉世的問題……」

此時,我後已經傳來一個悉的聲音:「小王爺,數日不見,你和娘子都在說什麼呢。」

我和卿對一眼,他的臉也變了。謝必安雖然是我老爹「請」來的夫婿,但我們畢竟都對他放心不下。他若翻臉跑去跟都大帝打個小報告,說說卿篡改生死簿、我知法犯法逃獄設法投胎,我倆都可以直接下十八層地獄甚至無間地獄。

卿張了正想發言,白無常那又冷又賤的聲音再次飄了過來:「王爺先別急著開口,我現在可沒現,你這一說話,怕是旁人真要認為京城鬧鬼了。」

我和湯卿持續大眼瞪小眼,最後目協議走到一個房子後麵也。總算看見卿變回原來眉目如畫的模樣,我這心裡也舒服了些。

無常二爺鬼森森地飄了過來,停在我們旁邊。

這還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黑無常。他拿著厚重的鎖鏈,手裡的招魂牌上寫著「正在捉你」,看上去要比白無常大一些,沒有白無常那麼鋒芒畢,但站在旁邊卻毫不遜。大概是因為他麵板也白皙,穿著黑反倒襯托得他俊逸又沉穩。但他上像了封條似的,看著我們也隻是麵無表地打了個招呼,之後就沒他什麼事了。

謝必安卻看了我半天。被他那雙細長的眼從頭掃到腳,我實在有些承不住,防備地後退一些。謝必安忽而皮笑不笑道:「娘子的真竟是個人,難怪如此春風得意。」

「還是別誇我了。無常爺誇誰,誰就得心驚跳。」

最奇特的是,聽見他我娘子,黑無常居然隻是看我一眼,悶悶的一句話都不說。他和白無常真的結義了?怎麼連兄弟親都不問幾句。

「不用看他,他這段時間一直是這副模樣。」白無常斜著眼掃了一下黑無常,「堂堂十大帥之一,居然會被個妖勾了魂,簡直奇恥大辱。」

我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的事無關要,要的事還是與娘子有關。」

「豈敢豈敢。」

我和卿又互相朝對方使了個眼,猜測方纔的對話他們都聽見了多,誰知謝必安接著便說:「娘子是人,這於你於我都是好事,隻是又合計著小王爺私奔有些要不得。」

卿道:「謝公子,你勾太多魂,耳朵不好使了罷。」

謝必安笑道:「是麼,原來我聽錯了。」

「沒錯,你聽錯了,下去歇息罷。」湯卿頤指氣使地朝他們擺擺手。

卿沒聽出來,我卻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整個間所有人都卿為「湯王爺」或「十殿王爺」,而非「小王爺」。小王爺是卿做鬼前的稱號,因為他是皇上親弟弟裡最小的一個。

之前他小王爺的隻有我爹。而謝必安從收到聘書後也開始這麼,方纔還說我「又」合計著和卿私奔……

我嘆息著拍了拍卿的肩:「卿,別掙紮了。謝公子心眼兒有十八個,他什麼都知道了。」

卿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謝必安。

謝必安還是滿眼深不可測的笑意:「子時二刻了,娘子看看自己的新臉孔吧,果真是人。」說罷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塊銅鏡放我麵前。

裡麵還是我人的模樣。「好像變化不大。」

「哦,不好意思,這前生鏡拿反了,這一麵纔是普通鏡子。」謝必安把鏡子扭了過來。

大概這些日子在間真的練出來了,看著鏡中紅髮白頭旋火焰赤目獠牙的鬼,我居然沒有再次當場暈倒,隻是平靜地地把鏡子了下去,閉著眼拍了拍口:「讓我緩緩。」卿看了我一眼,默然地攬住我的肩,一副相當沉痛的模樣。謝必安也隻是沉默地著我。

黑無常終於開了金口:「間老百姓喜歡用母夜叉嚇人,確是滿腹珠璣。」

…………

為了不嚇到鬼丫鬟們,回到停雲閣後我先是以人示人,準備先給們一些心理準備再變母夜叉來讓們適應。誰知丫鬟們看見我的人後,竟個個眼中出了失

「小姐的人,原來也蠻清秀的嘛,哈……」

「是啊是啊,人能長這樣其實已經很好啦。」

「嗯,雖然水鬼要好看一點,但人也不錯。」

間要麼被人羨慕要麼被人嫉恨的長相居然被如此安,我覺得這麵子實在有點掛不住。跟們說了鬼比這個醜陋百倍後,們的表更是為難。

終於,我著頭皮變了母夜叉的模樣。果不其然,丫鬟們都嚇傻了,一個個瞪大了眼傻了一樣看著我。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很嚇人了。」我有些泄氣地背對著銅鏡。

「天啊!」

「天啊!王陛下,請讓我們匍匐在您的腳下!」

我眨了眨眼:「啊?」

「太漂亮了,果然我們沒有猜錯,小姐是整個幽都最的鬼!幽都人算什麼!不及我們小姐的一!」

「快,現在幽都人就在雲霄琴樓,把小姐帶過去給他們瞧瞧,什麼纔是間第一人鬼!」

我還沒時間回話,們就跑來為我梳妝打扮更穿鞋。我的力實在沒這些生龍活虎的丫鬟們好,隻得坐在椅子上隨們折騰。們往我臉上塗抹白末,又在我上刷了大紅的胭脂。我抿了抿,覺得味道不大對,用無名指掉一些聞了聞:

「這是什麼,怎麼味道這麼悉……」

丫鬟甲晃了晃手中裝滿紅的小金盆:「回小姐,這是人呀,當然悉了。小姐用的都是最奢侈的東西,這些都是新鮮的呢,你看還有些熱對不對,嘻嘻。」

我呸呸呸吐了幾下,臉,一顆心懸在了嚨眼:「那,那這些是?」

丫鬟乙朝丫鬟丙揮揮手,丫鬟丙拿出一個小矬子在半截白森森的骨上敲了敲:「骨灰,也是現磨的!」

「……」

我臉上全是水,對著臉盆乾嘔了一盞茶的時間。

不過總算弄明白了,鬼的審和人的審不一樣。因此,那幽都人肯定是個嚇死人的鬼樣。

我被這群丫鬟折騰得半死不活,因此對這人做好了非常強健的心理準備。就算沒腦袋沒手沒長了滿臉眼珠子,我都不該有太大反應。

所以,當們指著一個紅鬼的背影時,我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在哪裡?」

「在那裡!」丫鬟們指著那紅鬼。

雲霄琴樓裡人山人海,我踮腳看了半天纔看見了那人的背影,忽而瞇了眼睛:「你們說的是哪一個?」

丫鬟們整齊答道:「紅服那個!」

「可是,那是個男人啊……」

丫鬟們呆了呆,丫鬟甲道:「難道你們沒人告訴小姐,幽都人是男鬼嗎?」

其他丫鬟們麵麵相覷了一會兒。

「我以為小姐知道。」

「我也以為……」

連旁邊的鬼大媽都忍不住說道:「這位夜叉姑娘,你是不是才死沒多久?連人公子的名號都沒聽過?」

我老實地搖頭。鬼大媽一臉鄙視地擺擺手,繼續踮腳看著裡麵的紅鬼。

公子坐在大片竹蓆上,前擺了一把長長的古箏,珠花和簾半掩著他的影。他的手指修長而白皙,撥弄琴絃時的指尖相當有力,因而彈出的曲子也散發著激昂與幽怨。他的黑長發蓋滿了紅袍,鋪在竹蓆上如同一片被黑瀑布覆了的盛開紅花。

「這個人……是不是姓花?我彷彿見過他。」

丫鬟道:「是啊是啊,他是姓花。」

「可是他長得一點也不嚇人,還很好看。」

「男鬼怎麼可以長得嚇人呢?男鬼又不是鬼,就是要漂亮纔可以啊。」

「這是什麼道理,難道鬼就要長我這樣才行麼?」

「小姐,你沒發現間傳說中的鬼大部分都是的麼?」

「嗯。」

間的司職,就是要讓凡人覺得恐懼。氣重更適合嚇人,所以被派去間報仇殺人的都是鬼。如果你長得跟凡人一樣,還有什麼好嚇人的呢?因此,長相越猙獰越恐怖的鬼在我們看來就越漂亮。但男鬼就不一樣了,除了無常二爺和鬼卒這些特殊例子,一般況下男鬼是不會離開間的。所以,男鬼長得麗才符合我們的審。」

「原來如此。看來我是真的很漂亮了。」

看見們齊刷刷地點頭,我自暴自棄地看向人。他總算因為撥弄琴絃半側過了臉,我卻忽然轉過腦袋:「等下,花公子是鬼?」

「是呀,不是鬼怎麼可能幽都人。」

「可是有個鬼告訴我他是仙,他上也沒有氣。」

「他以前是仙,後來犯了事兒被打到了無間地獄。不過在間你若認識人,一切都好辦。人子簫就是這樣,他和都大帝關係好,現在不僅出來了,還了大人。還有啊,他道行太高了,很多厲鬼都不到他的氣……」

我打斷:「等等,你他什麼?」

人……子簫啊。」丫鬟歪著腦袋,一臉不解。

「他花子簫?」

「是,小姐。」

老爹跟我說,花子簫名字好聽,但長得像妖怪,還是個冤死的厲鬼,我肯定會怕……

想到這,花子簫忽然像有所察覺一樣抬起頭看向我這裡,略顯錯愕後朝我再次微微一笑,深黑的睫幾乎快把一雙彎彎的眼睛都要蓋住。我本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對我笑,心已經怦怦跳起來。

他完全沒有狐貍的妖氣,但也不是凡人的腔調。如此傾城的臉孔卻散發著濃烈的鬼魅氣息,當初我怎麼就會把他當人看了呢?

我現在就想知道,那番話是老爹在撒謊,還是我理解錯誤?

    人正在閲讀<奈何>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