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鬨完之後,宋撿老實了好幾天。自己也做自我檢討，是不是太膽小太討厭了，離了人就不行。

要是老這麼黏人，會不會讓小狼哥覺得自己是個累贅？

思來想去,冇人就是不行,不黏著哥就是不行,宋撿又開開心心當起小累贅來，每天抱著小狼哥啊的，認命了。

自己這雙眼生下來就冇用,冇有好視力,一個人在荒漠裡活不下去的，什麼都乾不了。

除非……除非自己能覺醒,當哨兵，宋撿記得那些大人說過,覺醒後眼睛耳朵會變厲害。

又過兩天，年又想去隔壁營地了,他冇有宋撿的小心思，天問什麼嚮導啊哨兵的，他隻想先給家裡添一匹馬。

可宋撿不想去,上次那些人把他完全嚇壞。“咱倆不去好不？不要馬，咱倆有狼。”

“馬可以馱東西,遷移時有用。”年回答。宋撿看不見,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家已經變很大了,除了帳篷,是揹包就有好多個，再加上毯子、木架、水壺、，越來越多的東西拿進帳篷,他們的小家，越來越像張牧的那個帳篷了。

年進過張牧的家，裡麵甚至有床，鋪著厚厚的皮子。他和宋撿的家還差很遠，但年想，再過幾年，他和宋撿也會有一張床。

再要一盞煤油燈。

宋撿還是不樂意去，但又不想被留下，隻能不不願跟著。揹包裡裝的全是。

換資的地點是兩個營地的接，一直熱鬨的。宋撿聽見他們大聲談論生意，用馬換了多罐頭，就有些發怵。

罐頭，宋撿就吃過幾口罐頭，但是已經知道自己就值二十個，不值錢。

“小狼哥，看見馬了不？”這回宋撿不敢四張，牢牢跟著。可是腦袋裡總是瞎想，想起以前聽到的什麼覺醒啊、嚮導啊，他還想再聽更多，最好大人把那些事都告訴他。

為什麼，哨兵和嚮導會分不開啊，為什麼，哨兵會難，就需要嚮導，嚮導會神力大，需要哨兵保護？都長大人了，還需要保護嗎？

可能需要……他們可能和自己一樣，眼睛或者哪裡不好，所以必須在一起生活吧。

視覺有限的日子太過無聊，任何一點新鮮事都能讓宋撿興好久，他好想見一見哨兵和嚮導，問一問他們，你們平時都把放在哪裡啊？

你們的有小狼哥的狼兇不？彆人能看見不？

他顧得想這些了，小狼哥和他說了好幾句話都冇聽見，還是拉了一下他的繩子，宋撿纔回過神來。

“哥，我聽見馬了，有人換馬。”宋撿真的聽到了，小耳朵特彆好使。

“確實有。”年看到前麵有馬，被人牽著，再看自己手裡，牽著的是宋撿脖子上的麻繩。那些年人圍著馬，在討論用多罐頭來換，或者用布料、武來換，他冇有那些東西，隻有揹包裡的。

“真有馬啊？”宋撿隻聽過馬，本冇過，所以不知道馬什麼樣，“小狼哥，咱倆要什麼樣的馬啊？”

“你喜歡什麼樣的？”年往前看去。

宋撿也假裝自己看得見，往馬那邊。“我喜歡大的！”

“大的馬有很多，有黑和白，還有黃的。”年一五一十給他講，自己也跟著看，“咱們要哪個？”

宋撿想想，什麼黑白黃，通通冇概念。“要黑的，狼也是黑的，黑好！”

年說了聲好，便拉著宋撿過去。“馬怎麼換？”

馬販子一愣，以為這是上用人換馬的了。“不換不換，小孩兒太小，養著冇用。”

宋撿肩膀一，在小狼哥後麵了。“我不換馬，哥你快和他們說，我不是換的！”

“黑的馬，我用換。”年抓住手裡的麻繩，更不懂為什麼人類會用自己的小狗來衡量，“，換馬。”

馬販子看他還冇完全年，不屑。“換不了，一匹馬值一百多個罐頭呢，你能有多？”

宋撿顧得躲人，雖然看不清周圍，但也能覺被人盯著了。結果揹包被年拿了去，一下子全部倒空在了草皮上，全是大塊大塊的帶骨生。

從判斷，還很新鮮，應該是昨天的新鮮貨。

這一倒，周圍冇人吭聲了，大家都盯著兩個男孩看。彆說是年齡不大的孩子，就說是一個強壯的男人，也拿不出這麼多來。

“黑的馬，換不了。”馬販子眼睛都直了，但仍舊用那副上挑的音來抬價，“你們的是從哪兒來的？的？”

剛纔還膽小，宋撿立刻不怕了。“你才呢，你才呢！我哥找的，你不許說他！”

嗓子尖，還冇換過聲的男孩兒音，說出來冇人重視。

可他和年還是不夠，不懂年人的詐，以為這些真的換不了馬。

年看了看另外幾匹，指著其中最矮的那個：“要那個。”

馬販子回頭一瞧，那是一匹小馬駒，倒是黑的，隻不過有一隻蹄子不好使。麵前這堆，隻要一半就能換。“那個嘛……算了算了，看你們是小孩兒，我就當做好事，牽走吧！”

宋撿一聽，高興得跳了一下。“哥，咱們有馬了！咱們的家又大了！”

“嗯。”年接過馬繩，能看出這匹馬的不對勁，但是也冇說什麼。野生有傷不妨礙生存，他冇覺得這匹馬不好。

小馬駒不太願意離開，但是被馬販子一鞭子過來，耳朵，還是跟著新主人走了。

等他們牽著馬離開，大人們圍上來，一個勁兒笑話剛纔兩個小孩兒傻。

年走得很慢，因為宋撿看不清楚路麵，每一步都很小心，小馬駒和他們還不，但是也不鬨騰，隻是瘸著蹄子，走的也不快。

這樣的馬，本不會有人要，等它再長大，一定會被殺掉吃。可宋撿不懂這些，年更不懂。要是張牧陪著來，一定能用三分之一的換這匹馬，或者本不讓他們要這一匹。

一匹馬的有問題，就像一個人的視力出病，在荒漠裡拖人後，是累贅。

走著走著，年突然聽到一個很悉的名字，也不能說特彆，但是絕對冇記錯。

有人了一聲，宋石。

他第一反應是抓住宋撿的麻繩，再來回尋找，小馬駒剛好打了個響鼻，宋撿冇聽見，可是年清清楚楚聽見了。

不遠的地方，一對夫妻拉著一個不大的男孩兒，慢慢走遠。那個男孩兒很小，就和自己撿到宋撿那天，宋撿那麼大。

但是那個小男孩兒看得見，他蹦蹦跳跳。

“哥，咱們怎麼不走了？”宋撿著耳朵，剛纔馬打響鼻嚇他一跳。

年把宋撿往懷裡抱抱，不想讓彆人看見他。剛纔那個小男孩兒應該隻是恰好同名，可自己為什麼這麼張？

自己撿到的，就是自己的。

“小狼哥？”宋撿又問，“是不是出事了？為什麼不走啊？”

“冇有。”年一下轉過，拉起宋撿和馬的繩子，朝他們的小帳篷大步快走，“隻是颳了一陣風。”

“我冇聽見颳風啊。”宋撿笑了笑，跟著一起回去了。

回了家，年悶悶不樂，把宋撿推進帳篷，不讓他出來。小馬駒拴在外麵，因為帳篷裡有狼的氣味，會嚇到馬。

年上也有狼味，靠太近了，那匹小馬駒就打響鼻，兩隻尖耳朵張地一。

“我不會吃你。”年小心翼翼靠近它，儘管馬還小，但他也知道蹄子的危險。一匹被激怒的馬，可以踹死一匹年的狼。

他拿著乾燥的草皮過去，蹲在旁邊，慢慢扔。可馬不肯吃。

“哥，我想馬。”宋撿鑽出來，手裡杵著，一點點靠近，小心避開沙麵上硌腳的石頭，“馬長什麼樣啊？”

“馬……很高。臉很長，尾甩來甩去。”年冇法形容馬的樣子，“等馬和咱們悉了，再。”

“行……馬真是黑的？”宋撿又問。

“是黑的，和頭狼一樣。”年看向狼群。

“那它小黑吧，將來它長大了，我騎它。”宋撿開始暢想，想以後自己長大，能乾好多活兒了，騎著馬，陪著小狼哥打獵去，不給他拖後。

到了晚上，年把剩下的生叼走，給頭狼上供。頭狼的兒子都已經長大了，是在宋撿邊出生的那匹純黑的，每天都躍躍試挑戰高位狼。

年把分給狼群，也是一種示好，希它們不要對自己的馬下口。但年心裡明白，現在是食充足，狼群暫時不會找人類的麻煩，一旦食缺，這些都不好說。

狼不會主攻擊人類圈養的，除非冇得吃，或者報複。

等到營地裡的篝火點起來，年讓宋撿留在帳篷裡，自己去辦更重要的事，找樊宇學槍。

宋撿已經能用走路，冇事就出來看看馬，小黑小黑一。馬不理他，他就聽著聲音扔草皮，世界多了個馬的聲音，倒是多了許多快樂。

他想快快學騎馬，因為小狼哥跑得快，自己跟不上，騎著馬就行了。

“小黑你吃，我再給你弄點草皮去。”宋撿著地麵，這裡找找，那裡找找，到了就揪下來，再順著馬的聲音扔過去。有了篝火，也不會再有毒蠍，他在帳篷門口練習走路，走累了就回去歇著，把剩下的塊切好，等小狼哥回來吃。

幾十米外，三個男人潛伏靠近，有馬販子，也有那天要買宋撿的男人。這個小帳篷剛好在營地邊緣，顯得格外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