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蘇二喵·第一章狐怨事發生在八年前，當時我十歲，一直被寄養在鄉下的外婆家，那是一個山明水秀，民風淳樸的小山村。

或許是因為通不便，村裡的居民普遍的文化程度不高的緣故，非常的迷信，我外婆說我們村子這麼多年之所以風調雨順都是因為村子裡麵供奉著的神明在庇護。我當然是不相信這些怪力神的說法，不過在我的印象裡麵，和周圍其他的村子相比，我們村確實多年以來無災無害，每年都五穀收，這倒是一件怪的事。

我小時候很貪玩，格像男孩子，剪著一頭利落的短髮，紮著經常在爬樹下河，掏鳥蛋魚蝦。外婆每每看到我頑皮搗蛋的樣子都搖著頭嘆息，說我是男孩子投錯了胎，擔心我以後長大了沒有人要。

我那時候不懂事哪管這些，顧著什麼地方有好玩的什麼地方有好吃的，每天放學以後不到天黑都不著家。

我最喜歡玩的就是捉迷藏，我那時候發育不全，個子小曬得也黑，最喜歡往犄角旮旯的地方躲，誰都找不著我。有一次，我心來躲到了後山的祠堂裡麵，那裡平時大人們都不讓我們小孩子靠近，我其實好奇裡麵到底有什麼東西的，正好借著機會看一看。

可是裡麵又黑又舊，什麼都沒有，一點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好玩。不過祠堂的裡麵倒是擺放著兩盤子貢品，一盤是有紅又大的水桃，一盤是緻漂亮的糕點。

小孩子饞，而且那時候外婆家的條件也不是很好，這樣的好東西也就是逢年過節才能吃得上一口。

我盯著那些好吃的直流哈喇子，一下子沒把持住就吃了一些。因為是吃，難免會心虛，這時候村裡的小夥伴在不遠喊了我一嗓子，我登時嚇得慌了神，一不小心竟然把祭臺上麵的神像給弄到在了地上。那神像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太不結實了，掉地上的時候腦袋給砸沒了，估計是滾落到了哪個角落裡麵。

我也顧不得多想，趕把斷了腦袋的神像擺回去，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從後門溜出去，然後就跑回家去了。

村子裡麵的祭祀每年隻有兩次，我心裡想著，下一次祭祀是半年之後，就算被發現也不會有人知道是我，於是很快就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可是當天晚上，我卻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裡有一個什麼東西一直在我的上，讓我不過氣來，我覺渾忽冷忽熱，一下子像是在火裡麵烤一下子又像被丟進了冰窖。眼前迷迷糊糊出現了模糊的影，那是一個穿著古風裝束的男人，氣質如華，超凡出塵，給人一種而生畏的覺。但是奇怪的是，對方卻長著一張狐貍一樣的臉。

那張臉說不上恐怖，但是狹長的眼睛著金燦燦的，彷彿蘊含了無盡的怒火和怨恨。他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我，一直看著我，讓我遍寒，手腳冰冷。

「夭夭，夭夭……」耳邊是外婆在呼喚我的名字，我聽得清清楚楚，但是卻沒辦法開口說話，手腳也不能彈。

外婆急壞了，趕去村裡請來了賽半仙。這個賽半仙是個四十多歲頭髮就花白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像七老八十的老頭。村裡人如果小孩子無緣無故發燒說胡話都找他來看，聽說他祖輩是個有名氣的道士。

可是這賽半仙一進我家的院子抬頭看了一眼我家屋子上頭，臉大變，直接搖搖頭，嘆息著轉就要走。說什麼「你家夭夭得罪了狐仙，貧道實在無能為力，且替準備後事吧。」

我外婆一聽差點沒暈過去，好說歹說央求著賽半仙給指一條活路。賽半仙念在我外公早年在他落魄之際救助過他的分上才答應試一試，不過功與否全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賽半仙說，解鈴還須繫鈴人，現在要索我命的是狐仙大人，隻有請狐仙大人手下留放我一馬，我纔有活下去的機會。

雖然我現在躺在床上不能說話也不能，跟一個活死人沒什麼兩樣，不過賽半仙和外婆他們的舉我都能清楚的知到。

他們把我抬到了後山的那個破舊的祠堂裡麵，然後賽半仙做了場法事，請出了他們所說的狐仙大人。

我聽到一個清冷的嗓音漠不近的開口：「此毀我仙損我半世修為，不殺難解我心頭之恨。爾等若敢阻攔，吾絕不姑息！」

賽半仙忙跪下來磕頭求：「無知小兒無意冒犯仙尊，小人鬥膽請求仙尊看在我全村上下世代誠心侍奉的份上饒一命。況且這娃娃的壽未盡，仙尊若是此時殺了必會有損仙尊修為，還請仙尊高抬貴手。」

賽半仙說完，那雙燦金的眼瞳微微瞇起，眼底閃過一狡黠的。

「好吧，你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不過既損我修為，總要付出代價。從今日起，這條命就是我的，日後要積德行善助我飛升，等到年之後還需……」

那位狐仙大人最後說的那句話我沒有聽清，接下來半個月，我渾渾噩噩的大病了一場，醒來時已經被外婆送回了城裡的父母邊。而對於在鄉下發生的那些事，我也忘記了很多，隻是大病初癒以後，我的眉心中間無緣無故多出了一個火焰形狀的紅胎記，咋看之下紅艷滴，奐。

父母一開始還擔心是什麼藏的病癥，帶著我去了好幾家大醫院做了檢查，但是檢查的結果顯示我一切正常，也沒什麼其他的不適，隻是自從有了這個火焰形狀的紅胎記以後，我覺得我的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比如我原本嬰兒的臉慢慢的瘦了下來，下尖了，腰纖細了，部發育的明顯比同齡人快很多，不管我穿得多保守，裹得多嚴實，走在路上都能引來很多男人注視的眼。而且，時間長了，我還發現自己舉手投足間都著一人的人味，說話的嗓音也不自主的糯發嗲。

還有我天生的夜盲癥，醫生都說治不好，現在竟然不藥而癒了，而且我現在晚上爬起來上廁所，連燈都不用開，看什麼東西都清清楚楚。

我以前不大吃，但是現在我幾乎頓頓都要吃，沒有就吃不下飯。還有就是，我小時候很喜歡小狗之類的小，但是現在也不知怎麼的，但凡是隻狗看到我就齜牙咧，一臉兇相，朝著我狂吠不止，好像我跟它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似得。

一開始看到鏡子裡麵的自己變得越來越漂亮，材越來越好，在學校裡麵也頗男孩子歡迎，我還高興的，可是時間久了，麻煩的事卻一樁一樁的來了。

比如，每天早上去上課，開啟屜裡麵全都是男生寫給我的書，課桌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早餐，隨便打個噴嚏也會有男生課間去藥店給我買葯……

這種被男生們注視著簇擁著的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妙，因為那些書我不可能一個個拆開去看，那些早餐我也不可能一個人吃完，至於那些多餘的關心，我實在是消不起。

儘管我曾經或直接或委婉的向對我表示意的男生表明自己目前隻想好好學習沒有談的打算，但是毫沒有減滅他們對我的熱。

而我也因此被班上甚至是整個年級的同學排斥，們一個個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嫉妒和厭惡。我知道們背地裡我狐貍，賤人，小婊子……還有很多難聽得不堪耳的話，還有一些七八糟的傳言，說我在哪個哪個酒吧坐檯，是某某某個富二代包養的小三，又跟某某某有錢的乾爹在豪車裡麵啪啪啪……

我真的很佩服們的想象力和胡編造的能力，要不是我就是當事人，聽們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自己都差點信了。

汙衊我詆毀我還是輕的，我的課桌經常被人放死老鼠死蟑螂，上去的作業本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垃圾桶裡，書包裡麵也會莫名其妙被塞進一些恐嚇信，警告我離某某某個男生遠一點，事實上我連那個男的是誰都不知道。

高中三年，我每一天都過得膽戰心驚，不跟任何人談也不和任何人有集。我沒有朋友，也不敢有朋友，因為我知道不管是男生還是生都不會真心實意的接納我。

不過，在我心裡留下最大的影還是快期末考試的時候，那會兒我一心想著考一個離縣城遠一點的大學，快點逃離這個水深火熱的地方，所以每次都複習到最晚才離開學校。

可是那天晚上，我收拾好東西走出教室的時候，數學老師卻突然從暗跑出來，攔住我的去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笑得很猥瑣道：「蘇夭夭同學，這次數學測驗，你的績很不理想，有幾個題目我之前上課的時候明明講過的，你怎麼還做錯？看來你還是沒有聽懂，跟我來辦公室，我重新給你說一遍。」

我心裡很猶豫也很不安，畢竟已經快十一點了，可是想了想，這次數學測驗後麵的幾個大題我確實不太明白，萬一要是高考的時候遇到，那我豈不是完蛋了？

於是我遲疑了一下，就跟著數學老師去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