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廁所的尖晚上8點鐘。

我開啟著窗戶，讓夏夜的風狂灌而進，要不是我用鎮紙著桌上一摞摞檔案，恐怕這些單薄的紙張早就滿天飛了。

方纔打了個電話和小夏請了個假，隻對我說了兩字。

「保重！」

聽得我的心直往下沉。

辦公室和外麵的設計大廳用半明的落地玻璃隔開，看著外麵一幫下屬正熱火朝天的工作著，那通明的燈和敲擊著鍵盤的聲音多讓我有一點安全。

人氣這麼旺，那鬼應該不敢來搗吧。

我心想。

漫不經心地上網瀏覽著網頁，我一口一口地喝著咖啡，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過去了，不知不覺間，電腦的整點報時響了起來，已經九點了，更為重要的是，離下班時間隻有一個鐘頭。

再堅持一個鐘頭就勝利了。

我為自己打氣。

隻要再忍過一個鐘頭，隻是一個鐘頭而已，我忍。

但有時候，一些東西是忍不了的，比方說，人有三急的時候。

這棟大廈由於結構的關係，每一層的衛生間都設在離防火通道的拐角，也就是說，如果我要上廁所的話，就必須離開這燈火通明的辦公室，而廁所，一向是鬧鬼的最佳地點啊。

本來打算用阿Q的神勝利法忍過去，但最後還是戰勝不了生理的本能，我隻能站起來，艱難地向辦公室外邁出一步。

「老李，老李……」

我輕聲道，正支著頭在電腦前打瞌睡的老何嚇了一跳，頂了頂自己那付老花鏡，裝作一付忙碌的樣子，不斷地開啟電腦視窗。

老油條！

我心裡暗罵，但還是走到他旁邊，雖然說出來很丟人，但我還是想拖個人一起去廁所，丟臉總比小命重要吧。

「老何」我走到他旁邊，用手輕輕撞了撞老何。

「啊，是你啊，總監，有什麼事嗎，我正忙著呢。」他一下子在本子上抄抄寫寫，一下子又拉開屜，一付我很忙的樣子。

你丫TMD裝什麼樣啊。

我再罵。

「老李，別忙啊，要不到廁所隻煙，放鬆一下？」我輕聲問。

老李一臉迷糊。

「老大，你別玩我了，煙有煙室，在廁所煙可是會罰款的，你該不會想挖個坑讓我跳吧。」

我有病啊，還挖坑，要挖就挖個，陷不死你。

「算了，當我沒說，我自個去吧。」

我當下心一橫，起了膛為自己壯壯膽氣，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老李搖頭低聲說了句「有病」，又支著頭打起旽來。

五分鐘後，我坐回自己的辦公室，那顆不爭氣的心臟還是跳個不停，但總算沒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離下班還有半個鐘頭的時候，外麵的一幫傢夥開始有說有笑起來，聲音進我的辦公室，如果不是我還在這的話，這幫猴子大概已經開始吹牛打屁了吧。

我打了一嗬欠，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剛把檔案整理好，窗戶才關上的時候，突然間，整棟大廈的燈全部熄滅，有的電腦裡的檔案還沒有儲存，紛紛發出鬼嚎一般的慘聲，而我則愣了有那麼一兩秒鐘，然後，馬上把「斬魂刀」抄在手上。

該不會那厲鬼要出來了吧。

這樣想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後脖子一片涼意。

門突然開啟，一影沖了進來。

我大。

那影也同時尖。

我聽出那聲音是書MM，連忙問道。

「你幹嘛，嚇死人了，也不敲門就突然衝進來。」

「我才被你嚇死了呢，突然大一聲。」書MM埋怨一聲。「我是想問你有沒有電筒之類的，我還要收拾東西，這突然停電黑燈瞎火的，我什麼也看不到了。」

我連忙從桌子的屜裡出一隻小型電筒塞給。

電筒被書隨手開啟，青白的燈了出來，在玻璃的反下，的臉蒼白得可怕。

「謝謝啊。」

書朝我一笑，那笑容讓我骨悚然，不覺退了一步，被椅腳一磕，差點摔倒在地上。

MM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還以為我被的模樣迷住了，輕笑著朝我拋了一個眼才輕扭著腰走了出去。

外麵的設計大廳也一片，有人咒罵電力部門的，也有人七手八腳拿出應急電筒來照明的，喧鬧得像一個萊市場。

「啊」

一聲慘絕人寰的尖突然響起，聲音之高之利，一下子蓋過了辦公室裡吵雜的人聲，我聽得一抖，差點連「斬魂刀」也掉在地上。

尖聲餘響漸沒，辦公室裡一片寂靜，大家麵麵相覷，臉上寫滿各種表，但沒一個人敢吱一聲，那尖聲裡充滿了絕、可怕以及不甘，讓人不敢想像，要遭遇什麼樣的事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我牙齒在打。

一定是那鬼，它看到其它人了！

老李咂咂，在這裡麵他年紀最大，也是最先反應過來。

「這聲音是從廁所那邊傳過來的，要不，我們去看看。」

對於他這個提議，其它人紛紛應和，隻有幾個孩猶豫不絕地說道。

「會不會，會不會有髒東西啊？」

此時，誰也不敢說出一個「鬼」字，老李壯著膽氣說。

「就算有也不怕，我們這麼多人，氣重，髒東西不敢接近的。」

其它人心想也是，便紛紛拿起手電筒，準備結隊去廁所看個究竟，我連忙衝出辦公室，大家齊刷刷地看向我。

「我，我也去，好歹我也是你們的頭嘛。」

我說得有點中氣不足，實話說，我一點也不想去，但如果要我一個人留在這的話，我更加是十二分個不願意。

「好，那就由總監帶個頭吧。」

老李一下子把我推到了隊伍前麵，書MM也配合地把手電筒塞回到我手裡。

我在心底把老李從頭到腳問候了個遍，但現在勢騎虎，不得不著頭皮上。

於是，我們這支足有十多人的隊伍，打著幾隻手電筒，在黑暗的樓層裡向廁所的方向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