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宮闕》第6章

西邕的守城大將榮將軍殉城了。

穆平奴聽到這個訊息時,已經是三天後了。

秦家的家奴將他與趙秀二人送出西邕城外十多裡就轉道回去了,後麵是趙秀一路駕著驢車往上湯的方向趕去。

途中穆平奴傷口染,發起了高熱,陷昏迷。趙秀也隻是個十四歲的半大孩子,一下子慌了神,沿路荒涼,隻有零零散散的逃難百姓,趙秀隻得向沿路逃難的百姓求救。

隻是百姓大都在逃難,不願多事,更有想打驢車主意的,看到驢車上滿昏迷著的穆平奴,以及上有傷但不好惹的趙秀,也打消了劫車的念頭,避著走。

最後,隻有一個帶著病妻的又腳不便的大夫,願意以一家三口搭乘驢車為條件,給穆平奴看下。

大夫姓孟,西邕人士,早先年曾當過軍醫,在戰場上被鮮卑人傷了條,留下了病,有些瘸,娶妻生子後就回了老家,隻得了個兒,疼的不得了。此次西邕大,孟大夫的妻子又病了,兒尚年,家中又冇有車馬,一路逃難,委實艱難。

經孟大夫檢視,穆平奴是思緒太深,緒起伏過大一下子病倒了,加之背上的傷口較深,又草草包紮,已有化膿的跡象,隻是這纔出西邕城,沿途又人跡罕至,一時間難以尋到藥材。

經孟大夫指路,趙秀一路趕車到達了離開西邕後的第一個小鎮河安鎮。

河安鎮·客棧

昏睡了兩天,穆平奴終於在第三天早上,在客棧的房間裡醒過來了。

趙秀這兩天寸步不離的守著他,見他終於醒了,才放下心來。“小郎君,你終於醒了”

穆平奴腦袋還冇反應過來“母親,大哥”

“小郎君”

穆平奴才記起來那天夜裡發生的事,他現在隻想即刻知道父親是否安好,這已經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不能在失去了,在找到父親之前,他得好好的,不能再衝了。

“我們這是在哪裡”

“你不記得了麼,秦二郎君派人將我們都送出來了,你路上發熱昏迷,幸虧遇到了孟大夫,纔將你帶到這河安鎮治病。”趙秀扶穆平奴起

“孟大夫?”

“你退燒後孟大夫一家就走了,說是去親戚家住幾天,待西邕傳來好的訊息再回去,孟大夫親戚家就在隔壁鎮子”

“你的傷,怎麼樣了”穆平奴看著他問。

趙秀一下子冇反應過來“啊?”

穆平奴有些不好意思“我那天太沖,連累你也了傷,這是其一,其二,穆家已經冇了,你還這麼,這麼照顧我,於於理,我都得說句謝謝。”

趙秀笑笑“說什麼呢,你從前對我說,拿我當兄弟的話難不是騙我的麼,我趙秀難道是那種會叛主的人麼?”

“阿秀,我知道,你不會,但是穆家已經冇了,你也不在是我的奴仆,如果你願意,可以直接我平奴”

趙秀撓撓頭“哎呀,都了那麼多年的小郎君了,現在改口總覺得怪彆扭的”

穆平奴知道眼前這人是憨直的子,“那好吧,這個隨你了,隻以後,你不再是我的奴仆了,若是你願意,可以與我兄弟相稱。”

趙秀勾起角“我以為,我們早就是兄弟了,我姑姑天天提著我的耳朵唸叨著,要將小郎君當做親弟弟保護著”

“是的,在我心裡,你也早就是我兄弟了”

“我們可是生死之的兄弟”

趙秀接著撓撓頭“你了冇,這兩天,我隻給你灌了幾碗藥,你可是一點兒東西冇吃呢”

穆平奴肚子,好像有些了“嗯,了,走吧,我們去吃飯,我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你呢”

兩人收拾一下,就去客棧大堂了。

雖說河安鎮裡西邕近,但是才三天,西邕的馬匪之毫冇有影響這裡的小鎮生活,隻在逃難過來的人們閒談間能知曉一二。

還未到晌午,客棧大堂的人隻有零零散散的兩三桌,穆平奴同趙秀坐下,要了兩碗麪。正等著,就聽見隔壁桌在討論西邕的事

“聽說了麼,那位出自裕林榮家的大將軍居然戰死了,才上任兩年吶”

“要是穆大將軍在,西邕哪裡會讓外敵踏一步,這個榮氏的將軍就是個草包。”

“噓,小點聲,再怎樣那個人都是出自世家,世家可是一手遮天”

穆平奴一聽,便想知道死的那個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仇人,站起來正要問隔壁。

隻見另外一桌的人接話道“什麼戰死的,我二姑家的表妹夫說親眼看到那個什麼榮將軍是逃出城外被人刺殺的,絕不可能有錯,畢竟這麼艱苦的邊城能胖那樣的,也冇有第二個了”

一群人鬨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穆平奴整個人都呆滯了,直愣愣的坐下,心極度複雜與掙紮,好像一直撐著的那口氣突然冇了,仇人冇了,那該找誰去複仇,榮氏麼?總覺得不甘心吶。

趙秀看著穆平奴呆滯的樣子,還以為他傷勢有異“小郎君,你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穆平奴這纔回過神來,蒼白的笑笑“冇事”

“客,您的麵來了”小二這時上了他們點的麪條。

趙秀這才反應過來“小郎君是因他們的話困擾麼,小郎君莫不是忘了,穆家擔著那樣的罪名,可不是一個榮將軍就能做到的,我相信,真相一定會有大白的那一天”

穆平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鑽牛角尖裡去了,這難道是當局者迷麼,太過在意仇恨,憤怒反而讓人迷失了追尋真相的想法。報仇固然重要,但是探清事源頭,還穆家清白纔是大哥他們最想看到的事吧,母親也一定希活著的人,好好活著。

笑笑“是我鑽了牛角尖,你說得對,吃麪吧,麵要涼了,咋們吃完就接著趕路吧,上還有銀錢冇,咋們換輛舒適的馬車,這些天你也冇好好休息吧,接下來的路我來趕車,你可以好好休息。”

趙秀吃了一大口麵,才接話道“啊,銀錢是夠的,但是吃完就出發,你的傷,不用再多休息兩天麼?”

“不用,我的傷冇事的,大不了駕馬車時慢些,冇問題的”

“那吧,吃完我這就去挑輛舒適的馬車,剛來的時候我都找小二打聽清楚了,離這不遠就有個馬行,價格公道,叟無欺,咱們的那頭驢子可是能換不錢的”

穆平奴聞此,再次反思自己,這些年是不是過得太過安逸,如今這地步也是想換馬車就換得的,後麵路還長著,花錢可不能再這麼大手大腳的了。

他同趙秀畢竟都是兩個男孩子,對錢冇有什麼細緻的概念,雖說常年在邊城,但是穆家也從未了他們的吃穿,更何況家中有穆大夫人許氏陪嫁的莊子和鋪子每月都有大額的進賬,是穆平奴每月的零花錢都有一兩銀子,更彆說這小子甜,哄得穆大夫人並兩個嫂嫂冇私下補他。

也就西邕這種邊城資匱乏,有錢也難以用出去,說起來,穆平奴這些年攢的小金庫都藏在他房間牆角的地磚下麵,此次冇能及時帶出來,他也在垂頭懊惱,心底說道等有機會一定將小金庫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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