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翌日，永嘉郡主帶著婢到達書學齋時，林府的一眾姐妹除了正在小佛堂思過的五娘靜嫻外都到齊了。

永嘉郡主一進門，眾姐妹就過來見禮，郡主倒是和氣的讓大家不必見外。

然後拉著靜晗的手“你是靜晗的是吧？”

靜晗不緩不慢低頭道“回郡主話，是的，因著行五，家裡長輩姊妹們都喚奴五娘”

永嘉郡主和氣道“哎！那我就你五娘了？你們倒也不必如此拘泥，昨日聽老太太說有兩個族裡的姑娘過來一同學習，不知是哪兩位妹妹？”後麵這句對著眾人說的，雖說昨日已經見過了林府的眷了，但是囫圇間還是記得不太全。

林靜月和林靜珍本是站在後麵的，聽著這話，立刻上前，要給郡主磕頭。

永嘉郡主立刻阻止了們“哎，剛說的不用這麼拘禮，快快起來，抬起頭來，讓我看看兩位妹妹，諸位可彆見怪，我啊冇什麼彆的好，就是喜歡欣賞人兒”

靜月和靜珍害的緩緩抬起頭來。

“喲，果真如老太太所說的，都是容貌出眾的妹妹”永嘉郡主捂臉笑，掃了一眼一娘二孃和三娘，似發現了什麼，眼角一挑，向著靜姝走去。

“這位妹妹容貌真是出眾，昨個兒怎麼好似冇有看到？”永嘉郡主拉起靜姝的手“現下細細來看，還真是怎麼看都是的”

靜姝將頭低的更深了，似有些怕的抖起來，一旁的靜絮不忍心見妹妹如此害怕，便接話道“回郡主，這是奴的三妹妹靜姝，生膽小害，得見郡主您，心下更是敬畏的很，一時間語塞了，還請郡主恕罪。”

永嘉郡主抿又是一笑，也不再欺負這老實人了，便轉朝著自己的位置上走去“今日我就是來同你們一道學習玩耍的，你們這是作什麼，我何曾要為這等子小事怪罪這個怪罪那個的，倒顯得我小家子氣的。罷了罷了，你們快快落座吧，我早就看見夫子在門外徘徊了，怕是不知該不該進來，尷尬極了”

眾姐妹這才落座，遣丫鬟將門外徘徊的夫子請了進來。

永嘉郡主當然不是來陪們學習的了，若要學習，王府請的老師那在大晉也是赫赫有名的，冇必要跑到小小的閔的林府來上課。

永嘉郡主是帶著自家父王吩咐的任務來林氏的，要從林氏帶兩位適齡子回上湯，作為勤王府此次為太子選妃舉薦的人選，這兩個人選，就是今日出現在學堂裡的這幾個林氏姐妹了。

還有一件事就是奉命帶林嘯的孀和子回上湯麪見聖上，隻是林府後才發現，林嘯的妻子薑氏帶著子閉門不出，也不見人，加之林老太太也晦的同講過了，薑氏的神頭有些不好，不便長途跋涉。所以永嘉便打消了帶林嘯的孀薑氏回上湯了，隻能退而求其次，帶上還在孝期的林靜晗回去了。

眾人忐忑的陪著永嘉郡主度過了個漫長的學習課時，待夫子說下課時，永嘉便起，說自己乏了，先回去歇息，還說自己從上湯帶來的廚師會做上湯有名的點心，下午請諸位姐妹去自己居住的執素院品嚐點心。

眾人自是應了。

待永嘉郡主走後，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月姐，冇想到郡主這麼和氣”跳的靜珍同靜月低聲道，隻是現在書學齋一片安靜，所有人都聽見了。

靜月和靜珍來此就是和自己爭名額的，靜慧自然看靜珍不善，反駁道“珍妹妹慎言，天家貴，還是不要議論為好”

靜珍吐吐舌頭。

靜月倒是溫婉的回到“我們知曉了，多謝慧姐姐提醒”

一看便知這兩人的主心骨是林靜月。靜月是靜珍的堂姐，隻比靜慧小幾個月，倒是比靜絮大一點，靜珍倒是比靜絮靜姝都小一點。

這邊永嘉郡主同眾姐妹渡過了一上午結束後，另一邊男丁同郡馬爺許重一起在花園裡閒談也結束了。

許重此次來是帶著老丈人勤王的手書來的，手書是給林大老爺林善的。林善早些年便想出仕，隻奈何一直冇有好的時機，現在因著三弟林嘯的事，了那位的眼，才終於可以一展報複。

勤王在信裡言明瞭，已舉薦了林善為正五品的中書侍郎，陛下已經同意了，任命文書是走的道，應該月餘能到。

大晉國的任職製度大部分是世家貴族舉薦製，小部分職是民間選賢舉能，所以朝堂上被各個世家把持，世家們同氣連枝，排朝堂上零星的寒門子弟，寒門出聲的員舉步維艱，大部門的寒門員與世家聯姻，方能在朝堂上有一息。

知曉自己的事已經辦妥，林善自然喜不勝收，“多謝勤王殿下，多謝郡馬爺”

許重倒是說著“此事未板上釘釘前，還是莫要大肆宣揚，待塵埃落定後，我在上湯宴請林大人”

林善起回禮“草民明白了，多謝許將軍”

林

善也不敢大肆宣揚，畢竟任命文書未達，一切還是要低調行事。

林善喜氣洋洋回到自己居住的歲柏院，見著夫人王氏迎麵走來。

王氏見大老爺這麼高興，似猜到了什麼“老爺，可是那件事了？”

大老爺繃起臉“了一半，還需靜等月餘”

王氏立馬就知曉了，也笑著點點頭“那妾便吩咐下去開始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整理了”

大老爺點點頭，隨即說著“靜小點兒”

“妾知曉了”

大夫人王氏說的自然是舉家搬遷至上湯的事了，不消月餘任命的文書就能到達。林家又可以搬回上湯了，冇錯，是搬回，林家在林老太爺在的時候仕途不順，了瑯琊王氏的眼中釘，這才從上湯辭舉家搬回了閔。現在閔林家的格局都是比照上湯林府來的，因著老太爺鬱鬱不得誌，便將閔老家的宅子佈置的和上湯城的一樣，隻是上湯的宅子更大更豪華，是林氏十幾代人的心。

如今林善娶了王氏的姑娘，林王兩家的恩怨算得上是解除了，林家得以再次振興門楣。

雪梧院

靜姝跟在靜絮後麵進了房間，便將門關上了。

靜姝見隻有們姐妹二人，立馬為今天的事表忠心“二姐姐，我心裡怕的很，你說郡主是不是看上我了，二姐姐，我一點兒也不想被選上，你是知曉的，我最是怕事了，而且還要去上湯，那麼選，我小娘子也不好，萬一，你說萬一要是”

靜絮本來見郡主對靜姝另眼相看心裡已是有些不舒服，靜姝表態的這麼快，靜絮心裡那點子不舒服也消失了，隻安道“三妹妹莫要憂心，若是你真的選上了，那也是你的福氣，鄧小娘也會為你高興的”

靜姝難過的低下頭“二姐姐，我知曉自己是個什麼份，你也知道我冇什麼追求，我始終是庶出的，便是被選上也隻是個妾，我不願”

靜絮也知道眼前這人心裡的在意，便拉著的手“三妹妹，這件事不是你我的意願能決定的，我知曉你因著鄧小孃的緣故很是反做妾，但是生在林府，多的是不由己，父親想要往上奔一奔，不僅你我，就是大姐姐四妹妹五妹妹也都是聯姻的棋子，更何況，你是姐妹中容貌最出眾的，母親也說過，你這容貌低嫁恐不是好事，也在閔為你篩選夫婿人選，想著你嫁的近了好照看”

靜姝第一次知曉這個，詫異的向靜絮“二姐姐，父親他？”也不知如何說，便轉個話題“母親原來考慮過我的事嗎？”口裡的母親是嫡母大夫人王氏。

靜絮點點頭“自然，你自同我一起養在母親膝下，早就是我的親妹妹了，母親自然有為你打算的。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太子選妃一事實在是太突然了。”

靜姝也知曉自己心裡不該有牴緒“二姐姐，我明白了，既然了林府的錦玉食，那麼父親需要我的時候，我自然也不會退卻”

靜絮這才笑道“好妹妹，事還未有定論，你可彆把自己繞進去了，我告訴你，不管哪個姐妹這次被選中了，我們最晚在過年前就能在上湯相見了”

“啊，為什麼？”

靜絮讓靜姝附耳過來“父親的職已定，林家要舉家搬遷到上湯了”

靜姝驚喜道“是真的嗎”

靜絮笑著點頭“是真的，你放心，無論你這次會不會被選上。鄧小娘肯定會一起過去”

姐妹兩個說了好一會兒話。

下午，眾姐妹齊聚永嘉郡主居住的執素院，郡主陪著各位姐妹閒聊了一會兒，郡馬許重就過去有事找郡主相商，林府姐妹們自然要避嫌告退了。

郡主讓丫鬟們給們每個人送上了一疊上湯的特點心，說是改日再約。

晚間暮食時候，老太太已經收到了郡主傳過來的意思。

靜晗還在陪老太太用晚膳，郡主邊的丫鬟便來傳話，也不避著靜晗。

那丫鬟福了福“奴婢是郡主邊的小譚，郡馬爺今日接到了上湯來信，許公病了，郡主和郡馬爺得趕快回上湯侍疾，郡主打算後日便，特意派奴婢來同老太太說一聲，請府上的三姑娘、四姑娘和靜月姑娘收拾一下，陪同郡主一同去上湯”

靜晗倒是詫異了，自己不是適齡且尚在孝期間，怎麼會選上自己，隻是現在不好發問。

老太太聞言隻點點頭“許公到底年紀大了，的確要仔細些，這事兒老知曉了，郡主可還說了其他的冇，既是後日走，那明日府中便為郡主和郡馬踐行吧？”

那名小譚的丫頭笑容依舊，又是一個福“回老太太，我們郡主說了，明日會同郡馬爺向老太太當麵辭行，至於其他的，就按老太太安排的辦”

小譚走後，靜晗飯也不想吃了，連忙問老太太“祖母，怎麼會有我？我這是不是？”

老太太未回答的問題，喊進來嬤嬤蘭娘：“蘭娘，你去歲柏院，同老大家的說聲，讓準備下明日為郡主郡馬踐行的事，還有準備下三娘四娘和靜月的行囊，靜月那裡還是要同父母說聲的，三娘那裡，讓今日住鄧小娘那吧，讓們母好好話彆”

蘭娘領命退下了。

老太太這才同靜晗解釋道“四丫頭，你同三娘靜月可不同，們是去選妃的，你是去聽封的”

靜晗立馬明白了，是父親的那件事，是西邕城的那件事，陛下要找一個全然冇有威脅的人來嘉獎。倘若西邕之事真的有幕後黑手，此次自己去上湯，說不定能找到什麼蛛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