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然的眼眸微微有些晃，下意識的手指，看著葉墨城，說道：“什麼做失呢？要論失，恐怕我比你更失。”

真的不知道這個冷漠的男人有什麼資格在面前說失。

在被他家裡人辱的時候，在被他拋棄的時候，在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生下小星辰的時候，在一次次被安雅絕境的時候，在被那麼多人圍毆的時候……他又做了些什麼？

所以，當悠然聽到葉墨城在他面前說失的時候，真的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無恥了。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是那種善良無辜的小白兔人設，別說殺人了，就算連吵架都不會，若不是剛剛我親眼所見，也萬萬想不到你會有那麼狠心的一面，現在看來，你會害死我母親，也不意外了。”

葉墨城雙手在西裝兜裡，目深遠的看著前方，聽不出他的語氣帶著怎樣的緒，但恨是有的，失也是滿滿的。

顧悠然著他英俊的側臉，他一如從前般高大拔，還是那麼完無缺，像是遙遙屹立在雲端，給人高不可攀的距離。

曾經的他們是那麼的親無間，也曾真真切切的深過彼此，甚至還創造出了小星辰這個生命奇跡。

現在……卻又是如此陌生，仿佛隔著千山萬水，他恨，也怨他。

一想到這些，就心痛！

“所以……你也像其他人一樣，認定是我害死你的母親，對嗎？”

顧悠然攥了手指，聲音有些抖的朝男人問道。

不關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急著為自己辯解什麼，只想知道，葉墨城是如何看的，只在乎，葉墨城會不會信。

如果他信，就算被全天下誤會是殺人犯，被所有人追著打罵，又如何呢？

“呵呵，以前是不信的，不過經過剛才，我發現這世上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人有很多面，你有你善良的一面，也有面目猙獰的一面。”

葉墨城冷笑的說道，廓分明的五，充斥著滿滿的暴戾與鬱。

看得出來，他在忍，忍得很辛苦，若對方不是顧悠然，恐怕他早就發了，人也早就沒命了。

顧悠然看著葉墨城，只覺得一切可笑至極：“算了吧，你早就認定我是害死你母親的殺人兇手了，不然那天在葬禮上，你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我被那麼多人圍毆卻還是一臉冷漠，又何必把自己說得那麼無奈呢，真是虛偽！”

葉墨城的表微微有些變化，但很快又回歸到剛才的冷漠無，驀地將視線收回，直視著顧悠然的眼睛，用比冰窖還要冷酷的聲音，決然道：“我從前對不起你，你的因為我和安雅而死，你心裡有仇恨，想要報仇，我能夠理解，所以即便你害死了我的母親，我也不打算追究了，只不過從今往後，你我各不相欠，不再有任何關系。”

“各……各不相欠？不再有任何關系？”

顧悠然聲音有些哽咽的重複著男人的話，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鼻頭也跟著酸酸的。

以前，像這樣的狠話，他沒對說過，也沒對說過。

可是沒有一次，會像現在這樣，讓覺得難過。

難過的，不是葉墨城對的無，對的冷漠，之所以難過，是覺得……和葉墨城之間，大概是真的要結束了，再也不可能有任何轉機了。

因為這一次，是他徹底要對放手，不再做任何糾纏。

一段裡，往往方鬧著要分手都不會真的分手，而一旦男方決定放棄，那就是真的要結束了。

第一次， 悠然覺得慌了，覺得怕了。

因為的心深，一點也不希跟這個男人結束，即便是他們不在一起，也希能在他的心裡留下一丁點位置。

現在看來，他是準備好好的清理門戶，徹徹底底的把從他的心裡清除幹淨吧？

不不不，不會的，他們之間怎麼可能輕易結束，怎麼可能不再有任何關系呢，小星辰就像是一條紐帶，的將他們拉拽在一起。

他還想像從前一樣輕易踹開麼，沒那麼容易！

這樣想著，顧悠然突然燃起了鬥志，朝葉墨城走去，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拉住了男人的胳膊，淚眼迷蒙的凝著男人那張冷酷的臉龐，說道：“葉墨城，你休想推開我，你也沒資格推開我，你想和我兩清是麼，告訴你吧，你永遠都不可能和我兩清，因為我……”

“我不想再聽你說話，趁著我還對你尚存一丁點，趕離開我的視線，否則的話，我會讓你會到，什麼才是真正的絕！”

葉墨城冷酷的打斷顧悠然的話，猛的一手，將顧悠然推到了幾米之外。

他很清楚，他們注定是回不去的，他傷害了的至親，也傷害了他的至親。

永遠忘不了母親被推進焚化爐裡焚燒的畫面，那麼鮮活的一個人，就因為他毫不克制的，任的，變了一把白灰，而他對的，也在那熊熊燃燒的火焰裡，化作了灰燼，風一吹，便四散落，再也不存在了……

總之，不管母親是不是被顧悠然親手害死的，母親都是因而死，他的良心，無法讓自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安然的和在一起。

若他和顧悠然真在一起了，恐怕母親的亡靈，都不會得到安息，他也會遭天打雷劈吧！

“……”

顧悠然被葉墨城推倒在地，手掌被糙的地面磨破了皮，漬滲出來，疼得錐心刺骨。

可是傷口的疼，又怎麼比得過心裡的疼，跌坐在地上，仰頭看著一臉冷漠的男人，本來還想口而出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還能說什麼呢，難道要著臉告訴他，替他生了個兒子，想要和他再造一個孩子，去救他們的兒子？

要跟他說，他們之間不可能結束，也不想他們之間結束嗎？

不不不，是如此驕傲的一個人，做不到這樣低三下四，也真的不想去挽留一個本就不屬於自己的男人，不想去挽救一份早就該死亡的……

葉墨城假裝不經心的看了顧悠然一眼，看到手掌滲出的鮮紅漬時，眉頭擰了擰，卻還是什麼都沒說，甚至扶也沒有扶一把，直接朝泳池深水區走去，然後掉自己的西裝外套，一頭紮了進去。

顧悠然不用回頭去看也知道，他必定是去救安雅去了，想著安雅對自己做過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想到他對的維護，本就疼痛的心，更疼了，本就涼的心，也更涼了……

後，傳來‘嘩嘩’的水聲，葉墨城很快將安雅撈了起來，算不得紳士的將扔在岸邊。

此刻的安雅，因為溺水太久，已經昏迷了，沒有知覺的躺在泳池邊緣，如同一剛剛打撈上來的死。

葉墨城蹲下來，解開了安雅服的兩顆紐扣，以及的扣子，大掌按著人心口的位置，面容冷酷的替做人工呼吸。

他渾了，白襯著壯的上，塊狀分明的廓若若現，正好打下來，萬丈金散在他的上，驚豔了時。

顧悠然看著這一幕，默默握了手指，掌心的傷口撕裂得疼，卻好像渾然不知一樣，角是苦的笑容，輕聲道：“很心疼對吧，心的人差點被殺死，你一定恨不得將我碎萬段。”

“是，心的人差點被殺死，是很心疼。”

葉墨城眼神有些複雜，意味深長的說道。

“呵呵！”

顧悠然的心，如同生生被刀子剜掉了一塊一般，疼得鮮淋漓，幾乎無法呼吸。

呵呵，這個男人，就這樣直接承認了，一點兒也掩飾，連騙都不願意騙一下。

可想而知，在他的心裡，是多麼的無關要啊！

“看樣子，你是真的打算要了的命，我倒是真小瞧了你。”

葉墨城看著臉蒼白的安雅，以及安雅高高腫起來的臉頰，淡淡的說道。

“可惜啊，或許是命不該絕，我還是沒能要了的命，反倒給了你一個英雄救的機會，你是不是應該謝我？”

顧悠然忍著痛，哽咽的說道。

眼淚已經不控制的流下來，了的視線，他的模樣也越來越模糊。

真的很希，的心能下一場大雨，將所有有關他的記憶都沖刷幹淨。

這樣，也就不會這樣痛苦了……

“恩，謝謝你。”

葉墨城配合的說了一句，看也沒看顧悠然一眼。

他冷靜的替安雅按著口，俯下，對的對做人工呼吸，反複幾次之後，安雅‘咳咳’兩聲，終於將嗆下去的水給吐出了一半，微微的睜開了眼睛……

“城，你……你怎麼在這裡，我死了嗎，還是……我在做夢？”

安雅帶著濃重的鼻音，看著葉墨城，楚楚可憐的說道。

“……”

葉墨城抿著薄，冷冷的站起來，什麼也沒說。

對於安雅，這個惡毒如蛇蠍的人，他不想跟多說一句話。

如果可以，不需要顧悠然手，他也會讓死得的。

只是，他不能！

為了不讓九泉之下的母親走得不安心，他不能傷害安雅，不僅不能傷害，還得和做一對恩夫妻。

因為，這是母親臨死前，唯一的願，他不能夠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