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斯宸的眼睛，更加明亮了，英俊斯文的臉上，竟是雀躍之。

他本無心聽悠然問他什麼，只激道：“悠然，是你，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還活著，即便你不願意承認，可從我剛剛看見你的那刻起，我就百分之百確定……你回來了！”

悠然撥了撥額前垂落的發，長時間的站立讓有點累，應付梁斯宸更讓覺得疲憊不堪。

看了看四周，估著葉墨離一時之間應該還到不了，便對梁斯宸道：“我有點累，我們找個地方，喝點東西，慢慢聊吧！”

本來，從前的‘已死’，是非常不樂意再和從前的那些人扯上任何關系的。

可鑒於對方是梁斯宸，實在是做不到那麼冷漠，無法置之不理。

“好，旁邊有個冷飲店，我們去那兒坐坐。”

梁斯宸幾乎是帶著欣喜若狂的表，連連的點頭答應。

兩人隨即來到旁邊的冷飲店，梁斯宸點了兩杯冰紅茶。

服務員端上來的時候，顧悠然看著裡面浮的冰塊，想到自己有孕在，始終沒有喝一口，只拿著吸管隨意攪，撞得玻璃杯壁‘當當’響，像個挑食的小孩兒，有點挑剔任，又有點天真可。

梁斯宸見狀，角忍不住上揚，覺心都快融化了，帶著寵溺的口吻：“你呀你，還跟從前一樣，像個小姑娘，喝點東西喝著玩兒，是不是不喜歡這種口味，要不要給你換一杯？”

悠然又有些不自然的落發，忙擺手道：“不用了，我喜歡喝紅茶的，我們隨意點吧，你不用管我的。”

梁斯宸角的笑意，漸漸消失，換來的是尷尬和落寞，他修長的手指捧著冰涼的玻璃杯，低下頭，輕聲道：“我一直都隨意的，拘謹的人，是你……從前，你，我，還有素素，我們三人關系那麼鐵，不知道為什麼，如今的我們，變得如此陌生。”

悠然楞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說道：“是啊，從前的我們，關系真的很好，實打實的鐵三角，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三人的關系，會變這樣。”

說起來，悠然一直是個重重義的人，本就沒多朋友的，眼睜睜看著他們三人從最親變最疏離，多多，還是有些傷的。

可是，就算傷，不舍，又有什麼辦法呢？

最先破壞這段關系的人，從來都不是！

梁斯宸低著頭，杯子裡的冰塊慢慢融化，順著杯沿往下淌，一如他沉甸甸的心，他的表帶著幾分愧疚，說道：“悠然，我知道素素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先代替，和你說一聲對不起，若不是當初……給你下了藥，你也不會被葉墨城纏上，也不會經曆後來的痛苦，我們三個人，更不會形同陌路！”

“你說什麼……給我下了藥？”

悠然一聽，神大變，抬起頭，看著梁斯宸的眼睛，連忙追問道：“你是說……當初我之所以會和葉墨城發生關系，是被下了藥？”

“是啊，難道……你不知道？”

梁斯宸眉頭擰聚，有些張，他完全沒有料到，悠然竟不知道這件事。

這樣說來……他可真是個大，說了不該說的話，傷了悠然與素素的姐妹之。

可轉念一想，悠然被自己的親表姐如此陷害，卻還被蒙在鼓裡渾然不知，這樣的傷害……怕是更深。

悠然搖搖頭，臉上的表，先是從震驚，變木然，最後無奈的一笑，說道：“我只知道，自從我和葉墨城在一起後，做了很多傷害我的事，卻並不知道，那夜……是背後給我下了藥，我才和葉墨城發生關系！”

一直以來，悠然都覺得，那夜是葉墨城蟲上腦，霸王上弓，才讓失了。

這算是的一個心結，為此……恨了葉墨城，不止一次的，想殺了他。

現在看來，葉墨城也無辜的，白白被誤會了那麼久，忌恨了那麼久。

難怪那天早上，他對的表，是那麼的厭惡。

因為，只有自己親經曆了才知道，給人下東西這種手段，真的髒的！

梁斯宸深吸一口氣，臉上的愧疚更深了，聲音甚至都有些哽咽：“悠然，對不起，說到底……是我害了你！”

“害我的人，是我的表姐，與你無關，你沒必要給我道歉。”

悠然淡淡的說道，白皙的小臉，浮現一抹悲涼。

有時候，人與人的關系，真的好諷刺，人心更是深不可測。

與程素素是表姐妹，從小一起長大，程素素是最信任的人，結果卻害最深。

而葉墨城，看起來是個唯利是圖，冷酷至極的大惡人，實際卻是個無辜的害者。

如果真的需要道歉，葉墨城才是那個最該被道歉的人！梁斯宸指腹挲著冰涼的杯壁，目落在了遠方，苦笑的搖搖頭：“不，悠然，你不懂，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下了藥。”

“給我下東西的人是，即便現在是你的妻子，你也不用把所有的過錯都往自己上攬，再說事已經發生了，我也不會追究，你真的不用這樣自責。”

“悠然，你大概不知道，當初……是我太過著急，想要一畢業就娶你，所以的和素素計劃著，要給你準備求婚驚喜，是我不懂掩飾我對你的，引得一直都對我有心的素素妒忌，才會一時糊塗，以為只要你失了，我就會嫌棄你……說來說去，所有禍端都是因為而起！”

梁斯宸那張廓分明的俊臉上，寫著太多太多的緒。

有愁苦，有憤懣，有自責……更多的，是後悔。

要是時間能夠重來，他一定會藏好對悠然的，等確定能給幸福，再昭告天下。

是他的，害了！

“你……你曾經……”

悠然聽完梁斯宸這番話，只覺得心口，像是針紮一樣疼。

原來，一直暗的梁學長，那個風度翩翩，如同漫畫裡走出來的白馬王子，也深深的著，甚至在完全不知的況下，計劃著向求婚。

呵呵，可是啊，造化弄人。

原本的，離幸福那麼近，卻錯差的，落到了如今這副田地……

大概是前世作孽太多，注定今生與幸福無緣吧。

不管是與梁斯宸的簡單純潔，亦或是與葉墨城的轟轟烈烈，注定都沒有完的結局，這……就是命！

梁斯宸深吸了一口氣，始終不敢看悠然的眼睛，握了拳頭，緒有些激道：“我很後悔，真的很後悔，曾經……我曾有太多機會，可以給你幸福，但我都沒有把握住，不僅沒有把握住，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帶來了傷害，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遠渡重洋，做了逃兵，在你最無助的時候，卻故意和素素在一起來氣你，我……”

“別說了！”

悠然冷冷的打斷了梁斯宸，沒有太多表，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說來，沒有任何意義，我命裡和你有緣無分，也沒什麼好憾的，既然你現在和程素素在一起了，你們還有了孩子，那就好好對，把握好你已經擁有的幸福。”

梁斯宸淒然一笑，說道：“我和素素，本沒結婚，也沒有孩子，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我那可笑的男尊嚴，故意氣你，故意試探你，想知道，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罷了！”

“什麼，你們……沒有結婚，沒有孩子？”

“沒有。”

梁斯宸搖搖頭，臉上的苦笑，更深了，慨道：“是我那該死的自尊心，傷害了你，也錯過了你！”

悠然雖有些意外，不過也早就心如止水了，淡淡道：“都是些前塵往事，你也別太在意了，我沒有怪過你，我甚至……沒有怪過程素素。”

不是聖母，只是覺得，人應該向前看，一直守著過去，守著仇恨，會很痛苦。

生活，雖然苦，卻也充滿著希。

就如……肚裡孕育的這個小家夥，就是的希，足以抵過曾經曆過的所有磨難！

“悠然，你……”

梁斯宸看向顧悠然，久久的看著，然後歎道：“你真的變了很多，你再也不是從前的顧悠然了。”

的改變，也讓他清楚的知道，他和之間，再沒任何可能了……

“人都會變的，你跟從前也不一樣了。”

悠然禮貌又疏離的說道。

兩個人，一時無言，明明曾深過彼此，如今對面而坐，卻如同隔了千山萬水，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

悠然端起不再那麼冰冷的紅茶，輕抿了一口，向梁斯宸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你剛才說，我走了之後，程素素過得很不好，是什麼意思？”

梁斯宸的神，微微張了幾分，猶豫再三後，還是實話實說了：“我不清楚，你現在是否還和葉氏集團總裁葉墨城有聯系，不過因為你的緣故，素素遭到了來自葉氏集團的報複。”

“報……報複？”

悠然咽了咽口水，瞪視著梁斯宸，有些不敢相信。

“大概是葉墨城太你了，所以在你突然‘死亡’的那段時間，他就像古代的暴君一般，瘋狂報複了所有傷害過你的人，就連我……也沒能幸免於難。”

悠然握著被子的手，忍不住有些抖，追問道：“他……他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