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所來》序:老道與小孩和野狗

「汪汪汪汪汪汪……」

「不識好歹……的野狗……貧道一不……姓呂名賓……二沒沒搶……三……上也沒幾兩啊!……井水不犯河水的攆貧道做什麼?!」

深山老林中,一隻快瘦骨頭架子的野狗追著一個也快瘦骨頭架子的老道士撒丫子狂奔了不知多裡路後……那野狗終於不了,形打住不,吐著舌頭,半死不活的休養生息,一雙狠辣的狗眼就那麼盯著老道……

形消瘦的老道也已是強弩之末,隨便找了棵歪脖子樹一靠,累的像狗一樣呼哧呼哧的著,但是呼吸卻很有節奏,這老道能跟條野狗跑的那麼遠想來也必是不凡。書趣樓()

一人一狗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對峙著,就在老道想趁那野狗一時不注意好跑掉的時候,那野狗卻玩了個先發製人,在毫無徵兆的前提下,四條狗爪子搗騰躍出,活一個低配版的虎撲屎,剎那間便直撲老道麵門。

老道大驚失,轉跑後,大一聲孽畜豈敢!

而回應他的則是一段嘶啞且連續的汪汪汪……

一時間,犬吠和人的聲驚起了林間鳥雀紛飛。

殊不知,在這一人一狗後的遠的遠的遠,一個衫襤褸的小屁孩埋頭狂追一人一狗,不時便累得像狗一樣四腳朝地在地上,耷拉著眼皮,無比絕的使盡渾力氣,痛心疾首的大喊一聲:「臭老狗!別傻追那臭牛鼻子了!!!」

然後就正過來,麵朝天上緋紅的晚霞哇哇的大哭起來了,灰塵混著淚水鼻涕弄的全都是。

剛剛才又在樹上歇住腳的鳥雀又被驚的匆忙而去,一隻落腳在不遠枝啞上的一隻碩的大麻雀嘰嘰喳喳的好像在對幾隻麻雀說著:這家,是一時半會回不去了,先在這湊合一下吧……

不時,日落西山。

不時,東雲破曉。

「喂,臭小子醒醒,日上三竿咯!」

那小孩抬起眼皮定睛一看,臭老狗的那隻狗頭正對著他吐著舌頭。

小孩天真一想:臭老狗說話了!

小孩一個激靈便猛的清醒,但又覺得不對勁,急忙起一看周圍,隻見那老道正在一旁啃著乾糧……

小孩看了好一會,最後老道實在不了那雙如狼似虎的眼睛了,便掰了一半扔給他。

小孩也不客氣,瀟灑一接,便狼吞虎嚥的狂啃那塊邦邦的乾糧,一時間,乾糧殘渣飛濺的如陣急促的小雪紛飛,駭人至極……

老道看的頭皮發麻,心想老道我年輕時縱橫天下,閱人無數也沒見過有此驚世駭俗的吃相……

小孩一邊「吃」,那臭老狗便一邊那小孩破服上乾糧殘渣,順便再把他上的鼻涕一一食乾淨。

不時,小孩就以「電鋸狂魔」之勢將那塊小小的乾糧啃食殆盡,意猶未盡的看向了老道的背囊,老道心中一驚,急忙的一捂背囊,生怕被那小孩搶了就跑,然後開口問道「你是那裡的小孩?又為何要放這條蠢咬貧道?」

「汪汪汪汪汪……」

那條臭老狗不知怎的又齜牙咧張口汪汪汪了,小孩了一把臭老狗的狗頭,權當安,臭老狗也不真的不喚了,那小孩眼中閃爍,他想起了昔日的權柄,一句話便真的權柄「我乃太子,你是何人?!」

老道瞇起老眼昏花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衫襤褸的「太子殿下」,說道「就你還太子?你要是太子除非是大秦亡了!」

「我真是太子因為大秦七年而亡……」

老道皺眉頭,看著這位太子殿下,十年波瀾不驚的心境,開始了暗流湧

憑什麼?憑什麼?我五十年戎馬打下的千萬裡江山固若金湯,憑什麼被臭小子一句「七年而亡」就弄的我心慌意

七年而亡……不應該,更不可能……

「伐西王嬴隨天死了?」

他努力回想著那片群雄並起的戰場,他還依稀記得那時年輕氣盛,舉草莽三千起義,斬木為兵揭竿為旗時的意氣風發,更還記得五十年後百萬秦軍舉刀頃刻之間破天下第一堅城的虎狼之勢……

才七年?就什麼都沒了?

老道抖的不敢想象……

「我不知道,我被人從皇宮裡帶出來後才聽劍將軍說的……」

小孩臉紅了,原因很簡單,皇宮大門是被人白天攻破的,而他白天卻還依舊睡覺,他覺得這件事很沒麵子,所以不想提及……

「不知道亡個屁!再問你,你爹什麼?!」

老道心中一口氣依舊沒有嚥下去,他並不奢一個七八歲孩子知道些什麼,所以隻能旁敲側擊。

「父皇策號聖皇……」

那小孩都快被問哭了,不就是想再吃你塊乾糧嗎?至於嗎?更何況他真不知道自己親爹啥……

「汪汪汪汪汪……」

臭老狗見這老道敢欺負自家主人,果斷出擊,想先在氣勢上勝過老道,但是誰能料到老道一改常態,毫不慫,上前一步便將那多時未進食的老狗一腳踹翻在地,直那位亡國太子說道「你爹究竟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在睡覺!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小孩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老狗怨恨的瞪了不知所措的老道一眼,一瘸一拐的爬回它小主人跟前,小心翼翼的探出它那條乎乎的舌頭,乾淨他小主人臉上的鼻涕眼淚……

隨著老狗將小孩臉上的汙漬乾淨時,出一張可憐楚楚的小臉,老道心中惆悵不已,他想起來他和一幫老兄弟打天下時那個敢騎馬駒上戰場的孩子,英勇似乎從小就刻在那孩子的骨子裡,但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十年後,大侄子你上輩子究竟犯了什麼罪,居然生了個怎麼個窩囊的熊玩意……

除了長的好看,還有什麼屁用?!

就在老道認命後慨萬千之時,一個瘸花子,一手握一隻盛滿剩菜剩飯的破碗一手柱著一隻頗的竹竿子,步履蹣跚的來到老道麵前,先小心翼翼將盛滿剩菜剩飯的破碗放到哭得睜不開眼小孩邊,然後便對著老道撲通一跪,說道「西北狼左騎統帥劍北參見嬴老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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