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天攬月傳》第一章 逆天改命

武道大興始於八百年前。

彼時,中州大陸尚未分南北朝,諸侯林立,紛爭不休,十國爭霸,天下不安,正值英雄豪傑建功立業之秋。時有奇門老祖李玄機觀天地開闢,知萬之造化,見之終始,有通天徹地之能,兼顧數學問,古往今來無人能及。有趙姓人與陳姓人同拜在門下,求其傳授兵法奇學和治世良方。

李玄機曾言道兵法、奇門之學、經世治國之學,三種學變化無窮,各得其所,或,或剛,或弛張。然而勢不相容,因此不能兼顧。但隻需通其中一篇,武能安邦,文可治國。

奇門之學以觀形勢為基礎,查,曉地理,善於把握天下大勢,度量各方短長,令其或縱橫,或反覆,或聯合,或對抗,使天下形勢握於掌之中。此為王者之學也。

又說兵法,以攻殺占守,布陣行軍,六韜三略,言談辯論為技巧。學得此篇,當知兵無定策,策無定形,終能窮通變化,鬼神莫測。此為霸者之道。

陳姓學生斟酌一番後決定學習奇門之學,而那趙姓學生則毫不猶豫選擇了兵法之學。此後數年二人刻苦用功,終有所世後又各憑本領建功立業,一人在南,一人在北,終於將紛不休的中州大陸統一兩大帝國。

兩人做了皇帝之後都發現打天下易坐天下難,便同時想到老師還有一門經世治國之學,便不約而同前往求學。彼時,二人早已不是昔日親無間的同門師兄弟,進得山中二者相遇,頓起爭執。

正爭論不休兵戈時,忽有一自山中出,生的如出水芙蓉端麗無雙。款款來到二人中間言道太公料到你們會來,本已天不假年卻求天續命多等了你們幾日,這裡有經世治國上下兩篇,一為權謀度人,二為禮法省。前者以籌謀用人為主,後者以經學禮法育人為主,二者相生相剋,分別給你們二人,由你們親自選擇合適人選將這兩門學問流傳後世。

人心不足趙陳二帝都想將上下兩篇據為己有,以求日後能獨霸天下。於是二人紛爭不僅未止反而大有立即決一雌雄之勢。就在此時,那子突然出手,隻三五招便將兩位獨步天下的雄主製服。之後即將權謀度人篇給了趙帝,又將禮法省篇傳給了陳帝。而後二帝各回朝野,選了心中重之人傳下兩門大學問。

其後八百年,北趙尚武卻製於地貧和極北之地的蠻族侵擾。南陳國富卻因其崇文,又因常年遭草原上的西戎赤土聯軍侵擾而自保有餘開拓不足。

雙方始終勢均力敵,雖有爭端不斷,卻也刺激兩國之民眾發進取,武道心訣奇功妙法層出不窮。

至近代,有大宗師乾一笑創立品武閣,總結天下武道境界定為十品二宗,一品裂石,二品碎玉,三品斷金,四品力窮,五品藏氣,六品還道,七品飛天八品斷流,九品平湖,超品移山,之上還有大宗師和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神宗師。

南陳北趙爭霸數百年,期間各領風,卻終於在百年前告一段落。

一百年前,北趙帝國趁柳江洪水暴發,西戎草原十三部聯軍趁火打劫令南陳名將李飛熊無暇分之機,忽然發潛伏南陳多年的線,悍然對南陳用兵,一路勢如破竹,短短十月景,立國七百載的老大帝國竟被打的一敗塗地,幾近滅國。

至此,中州大陸上終於結束三千年紛爭不休的局麵,誕生了第一個大一統的大帝國。

趙帝國統一中州,南陳帝國萬裡江山斷送,數十萬陳氏子弟由王孫貴胄各有際遇,絕大多數淪為階下囚,做了刀下鬼。然而總有些網之魚,小於山林,大江湖,姓埋名臥薪藏膽。

中州大陸,莽嶺如一條巨龍從西南向東北蔓延,縱橫八萬裡,山勢雄渾,孕育了中州百川,可謂是龍脈祖庭。

負劍山位於莽嶺高原北部,海拔雲,終年青雲纏繞,白霧如紗。在雲遮霧擋之間,掩映著一座氣勢堂皇的巨大山門,正是中州大陸上有天下第一宗門之稱的玄天宗。

龍首峰為負劍山主峰,照壁天,鳥難攀,凡人更加不可企及,故此素有謫仙蟾宮之稱。

雲海茫茫,雷。風驟起,吹一池雷雲,剎那間電蛇盤空,往複縱橫。

在這電蛇雷池橫行肆的生命區裡,一名玄黑須黑髮老者盤膝坐在一塊白玉巨石上。

山峰下,一名青衫落拓男子正拾級而上。他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麵貌清矍俊雅,一雙星眸如兩點寒星,幽深如夜,靜靜注視這山峰上的玄老者。

「好徒兒,你到底還是來了。」玄老者原本閉目垂眉在那裡,忽然睜開一雙神綻放如烈的眸子,盯著青山男子。

「恩師給的價碼太高,我沒辦法拒絕。」青衫男子步步生蓮,寸,幾步便到了峰頂,氣度雍容的站在玄老者麵前,道「更何況師道也很想見識一下那九天仙君的風采呢。」

「陳師道,你知道為師向來不與人做媾和之舉。」玄老者道「哪怕對方是九天謫仙也不例外,唯獨對你,為師願意破例,你雖為朝廷嚴拿的南陳後人,卻有絕艷於江湖的大道天賦,尤其陣法一途,連為師亦自愧不如。」

「恩師謬讚,師道愧不敢當。」陳師道仰首看天,但見漫空雷雲舞,電蛇飛奔,正是天罰威亞將要降臨的氣象,與之相對的則是玄老者上散發出來的宛如遠古洪荒的巨,竟迫的這莫測天威含而不吐。心中一,道「好手段,原來恩師是在借祖庭龍脈的氣運凝聚真龍法相與天道抗衡。」

「說到底雲空寂隻是個貪紅塵的俗人啊!」玄老者長而起,漫空電蛇隨之而,一條真元凝聚而巨龍騰空迎上,與那些霹靂雷霆撞在一

雷霆匯聚,竟形一雙銀白的有形大手,死死掐住黑巨龍。而黑龍力掙紮,二者在空中形對峙僵局。

一個宏大的聲音說道「雲空寂,天道有序,世有法則,既然你的時辰到了,這世間便容不得你貪,想要逆天而者,天必滅之!」

「好徒弟,你還不出手嗎?」雲空寂不理會空中灑落的聲音,卻看著陳師道問道。

「弟子早已經出手了。」陳師道不不慢說道「這位九天仙君無愧天人之名,手段非凡了得,竟借恩師逆抗天罰的機會,取中州龍脈百年龍氣,弟子不才,當年上山拜師的時候已借山形地勢,氣脈天象佈置下一座五行鎖龍陣,剛好應對此劫,此役過後還恩師信守承諾纔是。」

言罷,足下猛地一頓,剎那間地山搖,地氣到真元牽,龍首峰周圍群山之間涓流沸騰,大地翻湧,巨木隨之招搖擺,攪的無邊雲海氣象萬千!

地火熊熊,涓流化作熱氣蒸騰,形恐怖的龍捲氣流將巨木泥流席捲而上,將龍首峰上空的銀巨手和黑巨龍團團圍困在當中。

「為師的好徒弟,你真是好算計啊!」雲空寂忽然縱聲狂笑,道「罷!罷!罷!今後這天下便由得你去吧。」

數年後,中州大陸南端。

天風怒號,柳江之上白浪滔滔,翻湧起伏,驚濤捲起似老龍翻,帶出的漩渦發出低沉水聲,盤旋而過。

這樣的天氣裡,即便是經驗最富的漁家也不敢在這大江上行船。

須臾之間,風勢更狂,大江之上忽然千重疊浪,翻滾咆哮而下。在那浪頭起,一艘小舟逆流而上,由遠及近而來,宛如神跡!

更近一些時,忽聽小舟之上有歌者放聲。聲音如罄,有穿金裂石之勢,在這風雨加的江麵之上,竟能傳的老遠。

「風雨鎖寒江,愁難抑,困頓老朽恨生平。故國夢難圓,伢子無知,還道江南風好。橫槊放歌,徒留壯懷激烈。莫奈何,江山易主,男兒空其誌。煞!煞!煞!愧煞!」

放歌之人所唱乃是當世名曲《碧玉潭》中《哀誌》一場戲。這段戲說的卻是當今國朝初立時,前朝名將李飛熊哀愁故國難復,最終憤而投江的故事。

當年這李飛熊扶保主苦苦支撐風雨飄搖的南陳王朝,卻不想,北趙皇帝一紙詔書至南陳亞都穎主無知竟奉詔做了獻城候。縱然李飛熊有天縱之才,及時從西方戰場得勝歸來,於車廂峽大敗趙軍,卻仍難挽頹勢,最終也隻能保著主遷都至亞都穎

可惜,可嘆,正當他躊躇滿誌,籌謀復國反攻大計時,南陳最後一任皇帝陳明帝卻在他心頭上狠狠刺了一刀,人家不陪他玩兒了,直接投降做了大趙帝國的臣子。報國無門空自怨的李飛熊心繫故國,一怒之下不辭而別,南下路過柳江時卻在這柳江之上抑鬱難,終於悲憤投江。

風已颳了半宿,不僅未見半點頹弱,反而越吹越狂,直將這大江之水整個翻過來似的。這等天氣,別說泛舟於江上,就算是平日裡風平浪靜的避風港中常停的大船都已被拖上江岸鎖牢。

此時這怒江之上隻有那孤舟一葉,但見那葉扁舟因江流起伏,悠忽間直上青天,轉瞬又飛流直下,起落之間,端的是險象環生。令人稱奇的是這小小船兒逆水行舟,在這等狂風巨浪之中是撐了下來。再臨近碼頭時,隻見有一人立於舟首,負手傲立,任憑暴風驟雨侵襲,頗有隨江流起,心似定海針的氣魄。那歌聲正是此人所唱。

江畔。大趙帝國西南重鎮甬城接天門碼頭之上,數十人站在風雨之中,這些人皆是皂搭配黑的打扮,多數人腰間都挎著一把長刀,隻為首者腰間所挎的是一把寶劍。暴風驟雨中,寒冷的雨水打在這些人上,臉上,寒意森森直骨髓,但這些人卻都好似木雕泥塑一般巍然不。他們的眼中隻有一個目標,便是那江上小舟之中狂歌之人。

那人踩著扁舟漸漸靠近,這群人的領頭之人冷厲斷喝「逆賊陳師道,以南陳舊人自居,潛伏江湖,蓄叛,罪不容赦,欽奉稽查司西南都指揮使謝飛鴻在此,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稽查司乃大趙帝國皇帝陛下直屬的親軍衙門,專事緝查。百,諸王,皇親國戚,乃至民間組織,都在其緝查範圍之,其權利之大,堪稱大趙帝國第一要害衙門。

稽查司有魁首一人,總司欽奉都指揮使三人,又有總司總巡檢一名,魁首是稽查司部的法,朝堂之上稽查司的魁首被稱為大趙將軍,素來號稱武將第一人。非武力超群忠心耿耿之輩不可擔任。除三名都指揮使外,稽查司在全國各地,但凡有藩王統屬的地區都設有地區都指揮使一名,這謝飛鴻便是帝國西南部的藩國國的都指揮使。

小舟之上的陳師道唱罷最後一個字時,剛好來到碼頭近前,聽聞謝飛鴻之言,他纔好似剛剛發現謝塵等人似的,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謝指揮使親自到了,憑你想拿我回去邀功?」

謝飛鴻見他泛孤舟於颶風怒濤中,氣定神閑,言談從容並無一懼意,這等氣魄,這等修為當真是生平罕見。他在心中將此人跟京中坐鎮的魁首魏無極比較一番,到最後也沒比較出個高低,隻覺得當年他被任命為西南都指揮使,麵見魏大人時,對方給予自己的那種如山力雖然凝重,但那氣勢卻似乎未必強過眼前之人。

這逆賊年歲不大,卻是好大的氣魄!謝飛鴻暗自心驚,正思量該如何作答,舟上的陳師道卻又言道「謝指揮使不必為難,其實想拿陳某邀功不難!隻需答應陳某一個條件,讓陳某立即束手就縛又有何妨?」

岸上的謝飛鴻聞聽,不由得心頭一喜,暗自思量久聞此人盛名,今日一見,陳師道果非等閑之輩。聽聞此人師從天下第一高人雲空寂,一功力深不可測,尤其擅長奇門陣法之學,雖然還不到三十歲,卻早已被盛傳為小宗師。

如以品武閣十品二宗的說法界定其實力,此人最低也有九品平湖巔峰的修為。謝飛鴻有自知之明,若非上峰有命,他手下這些人又擅長稽查司魁首,超品移山境界大高手魏無極所創的合手聯擊陣勢,憑他這七品飛天的修為又豈敢在此主捋陳師道的虎鬚。

如果能不戰而屈敵之兵,當然是最好不過。

他素知陳師道此人在江湖上好大名頭,向來說一不二。既然他這麼說了,倒不妨聽聽他的條件。揚聲問道「陳大俠一向有俠中君子的譽,一言九鼎,謝某雖場,但畢竟也與閣下同為武修同道,如無必要謝某也不想以多為勝,傷了同道間的義氣,既然陳大俠有和平解決的方案,不妨劃下道來,謝某自當儘力而為。」

儘管狂風不止江流依舊滾滾而下,小舟卻是停留在接天門碼頭前的江心,隨浪起落卻隻在一舟之地打轉兒。舟首負手而立的陳師道仰接天門後方的大青山,臉上似有掙紮猶豫之。轉念又想到自己背負的重任,那一點猶豫終化作一無反顧的決絕。良久,終於蔚然長嘆一聲,說道「煩請謝指揮使向國國主通稟一聲,陳師道奉師尊雲空寂之命,代表玄天宗向國主求親!」

謝飛鴻聞言不一愣,暗想這是唱的哪一齣?

江湖盛傳陳師道跟夜魔城五帝中的黑龍帝聶橫舟的兒早已私定終,二人雙宿雙棲浪跡江湖已數年。這陳師道向來以南晉故人自居,不服王道,與朝廷做對。隻因為他的師門玄天宗是大趙帝國境兩大聖地之一,宗主雲空寂又被天下高手共尊為天下第一宗師,朝廷忌憚他的師門,又因此人向來並無太大惡行,這才縱容他逍遙至今。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突然轉了子,想做國郡馬?

謝飛鴻久居國,早就風聞國郡主周紫於江湖上結識陳師道後,一見鍾發誓此生非君不嫁的事。據說這位郡主娘娘今年已經二十六歲,至今未婚配。國王爺為這位郡主殿下的婚姻大事碎了心。陳師道雖是一介布,但他的師門玄天宗卻是當今江湖第一名門,作為雲空寂的得意門生,與郡主婚配倒也稱得上男才貌。

「怎麼?謝指揮使覺得陳某不配,不想幫陳某這個忙?」船上的陳師道揚起手,江心忽然湧起一滔天巨浪,洶湧的洪水如怒龍咆哮直撲岸上一乾人等。

他竟然能以區區人之微薄之力,馭使滔滔大江的力量!麵對這沛然天地的威勢,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就在稽查司眾人深的時候,那巨浪水龍卻忽然戛然而止,如臂指使般停頓在眾人眼前。

謝飛鴻親眼目睹這多天地造化之威能為己用的神力,一下子驚的張口結舌。以他的修為,縱然不能確定這陳師道武道修為到了什麼境界,卻也曉得自己這一乾人等絕非其敵。良久纔回神道「陳大俠不要誤會,玄天宗是國教,我稽查司老總巡雲玄也是出玄天宗,如今你以玄天宗門人份向國郡主求親,此乃大大的好事,謝某理當玉此事纔是。」

「識時務者為俊傑,謝指揮使不愧是當代俊傑。」陳師道再次向後回眸,目中充滿難捨之意,心中暗道家國不能兩全,錦兒,夫妻一場,陳師道要辜負你了。

甬城下遊,柳江之畔,吉祥小鎮,回生堂藥鋪坐館先生林沖之的手剛剛從聶錦兒白的皓腕上離開,拈鬚點頭道「恭喜小夫人,以老夫多年經驗判斷,此脈象定是喜脈無疑,且夫人腹中所懷的多半是個男嬰。」說罷,他一雙慈目將麵前若天仙的子照定,手心向上,卻原來是在等候對方打賞。

啪的一聲,聶錦兒重重的一掌打在林先生臉上,接著一臉悲憤衝出回生堂,投暴風驟雨中。林先生本以為這子冒雨前來,定是求子心切,滿打算說幾句吉利話能換幾個賞錢,卻不料反而換得一座五指山,當下怒不可遏的沖子背影喝道「你這刁蠻子,看病不給錢還打人,老夫咒你出門被雷劈,生個孩子是怪胎!」

話音剛落,就見眼前霹靂一閃,驚雷忽至,一道閃電正中聶錦兒。一下子定在那裡,披頭散髮狼狽不堪卻依然屹立不倒,過了一會兒,忽然癲狂大笑起來。

百裡之外的古秀山中,破敗的書聖廟,一玄門羽士原本正在打坐定,霹靂響徹時,道人忽然心有所,睜開一雙湛然的眸子,略作思索後,立即走出廟門,直奔吉祥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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