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天攬月傳》第七章 驚變

飛揚跋扈為誰雄,男人,不管是英雄還是梟雄,最能現其品質的莫過於無絕境中。

兩天後,陳醉再次出現在那座瀑佈下,不同的是這次醉哥喝的酩酊大醉,神智不清,任那冰寒刺骨的至天水如何衝擊,隻是憑著一混不吝的勁兒往上攀登,一邊攀登一邊喝罵不止。

這從遠古洪荒時期就奔騰不息的巨流敲打在他上,彷彿砸中了石壁磐石。「我要蹬上去,賊老天,我要登上去,我要上天宮問你,為何對我如此不公?賊老天,你睜大眼睛看著,我他媽的就要從這上去,誰都休想阻止我!」

雲玄站在瀑佈下遊旁邊的樹林裡,老遠看他在那發瘋。心頭不升起一不忍和慚愧。陳醉之所以被改造先天魄,他正是罪魁禍首。如果事實證明那卦象所顯是降世聖人而非降生,那他將更對不起陳醉。

他又想起那個手掌西南兵權的人,那個人會不會真有反意呢?細細思量仍覺不可能,滿朝文武都在替此人說話,緝查司半點靜沒有,難道大家都瞎了不?再看陳醉,不又想這年已經被絕了為強者的希,他又會如何選擇今後道路呢?思來想去一無頭緒,忽然靜極思,也許老道該進城打探一下了。

冰冷咆哮的巨流無的衝擊著陳醉向上的,那起始於骨子裡的徹骨寒意不知為何,今日竟遲遲不來,胳膊和大裡似有用不完的力氣,任憑這滔天白練如何衝擊也不能耐何。連續痛飲了三天也未能將自己灌醉,便索又跑到這個毀掉他夢想的地方盡發泄一番。借著酒勁是要攀登到瀑布頂端。

渾渾噩噩中,陳醉本不知痛苦為何,手腳因為先天魄而變的力大無窮,攀登起來對比從前事半功倍,隻不到一個時辰的景,他已攀登到瀑布近半的高度。化這數千尺高巨瀑中央的一個小點。就在老道士懷疑他真的有可能爬上去時,陳醉卻忽然落了下來。即便是先天魄,但人力有窮盡,他隻是先天一品境界,想要真箇征服這座瀑布,還差的遠。

陳醉很快爬上岸,這次他沒有昏迷,而是轉回頭痛罵不休,直到嗓子冒煙兒才住口,轉下山。臨走前還不忘吼一聲「老子明天還來上你。」

下山的時候,路過樹林時,陳醉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雲玄。心中在問自己「會不會真是他做了手腳?」

多次突破後被打回原形,陳醉已開始懷疑自己被人了手腳。本來他從未相信過雲玄是什麼玄天宗輩分最高者,但這一回被斷絕了希,在家痛飲了兩天,過去沒想過的事,這兩天都被他翻出來仔細琢磨。越想越覺得這老道士可疑。

江邊巨石上,陳醉正舉目眺江上來往的船隻。很容易便在其中找到了自家的那艘送酒船。沒多久,便見到雲玄寒著臉往這邊走來。陳醉揚聲道「怎麼了?不是說去瑞榕城裡溜達嗎?怎麼逛了一腦門子司回來?」

雲玄抬頭看向陳醉的目十分複雜,就在今天早上,他聯絡了瑞榕城中的緝查司探。卻發現那兩個他悉的老人不知何時已經調走。整個聯絡點隻剩下一個看堆兒的新人。

他心中犯疑,隨口問那人可有散播謠言之人的訊息,結果並不出乎他意料。那人果然說是夷戎人的謀,並說已經上報朝廷。這件事本來尋常,但雲玄卻從中嗅到了一謀的味道。迅速想到了某種可能,頓時悚然一驚,如果他所料不錯,這西南地區複雜緝查國的緝查司一乾人馬恐怕已經爛了。這一切的幕後之人正是陳師道!

陳師道天縱奇才,雖然未達大宗師境界,但一本領卻深雲空寂讚譽,尤其是在道境修為和陣法一途上,更有著天下第一陣法宗師的譽。這樣的人當然夠資格為那個應卦聖徒。對比陳師道可能謀反,還有一個更令他憂心不已的訊息,國藩王趙吶言隕了,陛下已經南巡親往弔唁。

聖旨是數日前下達的,沒有更改可能,雲玄決定親自前往迎駕,隨伺左右保護聖駕安全。

想到西南局勢疑點重重,陳師道狼子野心,這天下將要發生的變故,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年十分冤枉。老道士想到這,心中頓覺有愧,甚至有些無麵對陳醉。

「喝酒!」

陳醉將手中葫蘆遞給雲玄,道「老道士,你最近有很重的心事,我猜跟是跟我有關的。」

雲玄接過酒葫蘆,抬頭正看見陳醉眼中的笑意不善,頓時心下一片惻然,頹唐道「你卻又看的出?」

陳醉忽然語出驚人「我本該恨你骨的,對嗎?」

雲玄大吃一驚,含糊道「你小子胡說什麼呢?你為什麼要恨老道骨?」

陳醉從他裝模作樣的神態和語氣中瞧出端倪,長嘆一聲道「我其實早該知道的,你多次對我說了實話,我卻始終沒敢相信你真的是個深藏不的大高手,我這些年武道上的坎坷就是你的手筆,對嗎?」

不容雲玄辯解,陳醉一擺手續道「我記得最初在大俊道場時有過六次氣,每一次都很接近突破武道第一境,每次都是一覺醒來便再也覺不到半點真元,當時你常常勸我放棄武道,說我沒天份,現在想來你用心何其良苦,後來我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修鍊方式,在那瀑布上,這段日子裡我至五十次有過氣,每次都是昏迷之後,醒來便又被打回原形,最絕的是上次,我竟然覺不到丹田氣海了,老玻璃,你沒必要做的這麼絕吧?」

忽又加重語氣「老牛鼻子,你把老子害苦了。」

雲玄沒有辯解,那個理由是他人生最大之一,時機不到便跟誰都不能說。但是事實已證明他選錯了,種種跡象表明,那個宗門徒孫即將在西南大地上掀起滔天巨浪,這巨浪將搖整個大趙帝國。應卦之人不是陳醉而是那位炎龍第一兵家陳師道!所以此刻麵對陳醉,他隻剩下慚愧。

陳醉的手指幾乎已經到雲玄的鼻尖,怒斥道「不說話啦?哈,證明我猜對啦!還真的是你這個缺德帶冒煙的老玻璃乾的,如果你真的是什麼神道大宗師,我且問問你,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陷害我,他孃的,你趕快跟我說清楚!」

「因為我搞錯了,把你當了另一個人,我,我很抱歉!」雲玄這輩子都沒這般狼狽過,麵對那張憤怒委屈的臉,想到這十餘年種種照顧,他的頭幾乎要低到裡。

陳醉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道「一句抱歉就完了?你白喝我十年醇酒怎麼算?你耽誤我八年武道生涯又怎麼算?」

「你想怎樣就怎樣!不過我要告訴你,你修鍊武道這件事貧道已經莫能助。」老道士被急了耍起了

「難道玄天宗就沒有個灌頂法之類的方法,可以讓你傳給我幾十年功力或者幫我打通周經脈?」陳醉已將他視為最後希,豈會因為一句話便甘心?「你不是說自己是天下有數的超品移山境界之上的神道大宗師嗎?該不是吹牛的吧?」

老道士什麼也沒說,四下看了一眼,然後忽然騰躍起,一飛衝天!

陳醉抬頭觀瞧,不住激的不能自己,瞠目結舌。

雲玄落到陳醉麵前。拍了拍呆若木年郎,道「貧道真的是神道大宗」

!雲玄被揍了一拳,正打中眼窩,本來以他的修為陳醉這一拳絕無可能打中,但現在偏偏就打了個結結實實。自是因為雲玄有意讓陳醉打中。就在雲玄認為拳頭會如疾風驟雨時,陳醉卻後退了一步,大聲道「想讓我打兩拳出出氣就原諒你嗎?告訴你,沒有這個可能!」說罷轉便走,任雲玄如何尷尬呼喚,是頭也不回。

雲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作痛的眼窩,苦笑道「你小子若是真絕了念想,又何必打這一拳試老道心意?」

陳醉邊走邊想著這老牛鼻子沒有還手或者躲避,說明他的心很自責,這一點很重要,我不能輕易原諒他,要讓他心難撓,求著我的時候再這老傢夥助我恢復,傳我武道。又想我他媽真蠢,守著一座寶山十年卻去挖了八年石頭換錢。

「你說什麼?連你也不能助我恢復丹田氣海,而且你還想近期離開?」

陳醉一跳三尺高,唾沫已經噴到了老道士的臉上。老道士眼觀鼻,鼻觀心,心中不忍,低聲解釋道這事兒全怪貧道搞錯了,你我相十二年,你以摯誠相待,從來對貧道推心置腹,而貧道對你卻一直居心叵測,非是老道不仁不義,實在是師門家國皆有命,不得不為之。

這是一場誤會,事到如今貧道也無法助你恢復,你須知道,這先天魄歷來得自天授,凡是這種魄之人註定丹田氣海之中是一團虛無,因此無法修鍊武道,這樣的人強大與否全憑運氣,就好比百年前的南陳軍神李飛熊,便是先天八品的魄,渾上下刀槍不,力大無窮,即便是武道之中的超品人對上他也很難佔到便宜。

「我是先天幾品?」陳醉聞聽先天魄曾出過如此牛人,不來了神,連忙問道。

老道士見聞廣博,倒還真知道一個測試先天魄人品級的方法,遂說道「這個要測試過才知道,先天魄的人最強大的本事就是防,先天八品的李飛熊能夠抵擋九品劍客的劍氣和普通刀兵的各種攻擊,同時還能抵擋住九品高手的掌力,所以這測試方法也需要各種級別的攻擊才能驗證,例如你是先天一品,要想證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找一個武道二品的人對你全力一擊,若能抵,便說明你是先天一品的魄了。」

「你測過我了吧?」陳醉目鷙的看著老道,把心中的期冀藏的很好。

雲玄點點頭,老實道「你是先天一品,也就是最沒用的那種,不過這先天魄倒是很適合軍隊,軍界的很多將領都跟你是一樣的,因為雄健遠勝常人,所以作戰勇敢悍不畏死,而且力氣又大,普通軍卒絕難抵擋,說書人常說的那些使用數百斤兵的大將都是你們這種人,不過這種人在軍中的發展也有限的很。」

陳醉聽到這裡真是徹底絕了,出一慘笑,喃喃道「他媽的,就是說老子這輩子也就是那種當盾的命,而且還是個低品盾。「難道這先天人就不能提升品級嗎?」陳醉心中忽然冒起這個念頭,立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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