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尷尬的道歉

“小鳴，我按照你跟我說的那些話一字不差的跟你爸說的，放心吧！”

王發看著張一鳴，言辭肯定，就差拍脯打保證了。

“謝謝大發哥了。”

“謝啥謝，哥以後還指跟著你發財呢，這點事兒算啥，不過你爸好像不太信啊！”

張一鳴擺擺手，不管張河山信不信，這件事就算是塵埃落定了，以後他會用行證明給父親看的，他不急。

到了下午四點鐘，店裡又賣出了兩臺，想到早上父親的話，張一鳴跟王發打了招呼，提前回了家。

張一鳴剛進到屋子，就聽到了大門口傳來了自行車支架落地的聲音。

“爸。”

張一鳴若無其事的喊了一聲，他不準備提中午張河山去大發通訊店找王發覈實真相的事兒。

“我今天去了大發通訊店。”

張一鳴微微一愣，他冇想到他不提，父親竟然會主提。

“大發哥和我說了。”

氣氛微微有點尷尬。

“昨天是我不對，爸跟你道歉。”

張一鳴端著水瓢的手一哆嗦，儘管他極力控製，水還是灑到了地上。

張一鳴真的是太震驚了。

上一世他活到四十六歲，從來冇有聽到過父親向人認錯服，即便是麵對，也從冇有過，張河山是個和脊背一樣的人，所以，張一鳴纔會震驚，甚至可以說是嚇了一跳。

“爸，你說啥呢，你是我爸，咋能跟我道歉呢！”

張一鳴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趕扭過頭，不敢再看父親的臉。

秦芳買菜回來，看到的就是爺倆兒彆彆扭扭的樣子。

“這是咋地了，都起的站票還是家裡的椅子不能坐人兒了？”

秦芳的老家是西北的，儘管嫁到通遠縣幾十年了，說話的口音還是很重，偏偏這句話又是通遠縣人常常用來打趣人的，秦芳說起來，頗有幾分搞笑的味道。

“，我幫你拎吧。”

張一鳴像是得到瞭解一樣，天知道真實年齡比此時張河山還要大的自己，麵對這樣的況心裡有多尷尬，難得有臺階，必須要抓住機會。

張一鳴把水瓢扔到缸裡，就立刻走到秦芳跟前，把秦芳手裡的菜籃子接了過來，腳下生風一樣的鑽進了廚房。

“河山，你是不是又說小鳴了？”

秦芳瞪著兒子，語氣帶著幾分不滿。

“媽，自行車車鏈子斷了，我去安上。”

張河山也很尷尬，不等秦芳再說話，直接一抹就出去了。

他不能讓人發現他的臉在發燙。

秦芳被爺倆兒弄的一腦門子的霧水，最後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一定是兒子趁自己不在，又給孫子氣了，想到這兒，忙不迭的進了廚房。

秦芳追著張一鳴問了幾句，張一鳴都顧左右而言他的岔了過去，為了避免等下再和父親麵對麵尷尬，張一鳴就賴在廚房裡，死皮賴臉的幫著秦芳擇菜打下手，一直到範玲玲從廚房外走進來。

為了多賺錢早日還清高利貸，範玲玲早上賣餡餅，白天在一家針織廠當小時工，幫著紉工收拾下腳料，清理多餘的線頭，一天五個小時，能掙七塊五，下班之後，還要趕回家幫著秦芳做飯準備第二天早上的食材，整個人忙的像是個滴溜轉的陀螺。

“媽。”

範玲玲進門直接就從秦芳的手裡把飯鍋接了過去，然後才發現蹲在角落裡削土豆的張一鳴。

“鳴鳴？你咋在這兒？”

範玲玲很驚訝，從小到大，兒子進廚房的次數一個手都數的過來，更不要說是乾活了，非常信奉一句話‘君子遠庖廚’，所以此時看到張一鳴，立刻就放下手裡的飯鍋，一把就將張一鳴從地上拉起來。

“玲兒，你趕把這小子弄出去吧，也不知道父子倆兒到底咋地了，我一回來，這倆人就彆彆扭扭的，我咋問這小子也不說，牙兒都不欠。”

秦芳比範玲玲更心疼孫子，張一鳴削土豆的時候，的眼睛就冇一下離開那把土豆刀的，生怕張一鳴一個不注意削到自己手指頭。

範玲玲一怔，就說嘛，怎麼進院兒的時候看到丈夫直勾勾的站在倉房外麵菸，跟說話的時候表還有點不自然。

“鳴鳴，你跟媽說，是不是你爸又給你委屈了？”

張一鳴的腦袋嗡的一下，心想這事兒怎麼就繞不過去了呢，而且老爸也是夠倒黴的，無端端的就背了兩次黑鍋。

“媽，不是……”

“咳咳，鳴鳴，跟我出去一趟。”

簾子外麵傳來兩聲咳嗽，跟著張河山的聲音隔著簾子傳進來。

“媽，，我和我爸先出去了。”

張一鳴把土豆刀往水槽子裡一扔，像條泥鰍似的哧溜一下就鑽了出去。

父子倆視線再次相接。

“走吧！”

“哦。”

張河山的臉依舊很嚴肅，但一轉過頭去，臉上卻浮現出一極為複雜的淡笑。

張一鳴當然冇看到這個笑，他在想，父親到底是要帶自己去哪，弄的神兮兮的。

還是一樣的自行車後架，張河山慢慢的騎出了衚衕，之後一路朝著北邊，騎了大約十幾分鐘之後，轉到了四方城二道牌坊旁邊的衚衕，然後停在了一扇黑的大門外。

“爸？”

這個地方張一鳴冇來過，不過看這家的圍牆是新砌的，外麵還抹了一層紅綠相間的水刷石，看著不是一般的氣派。

連圍牆都能砌的這麼氣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汪汪汪。”

不等張河山說話，院子裡就傳來了幾聲狗。

還有狗鏈子拖在地上發出的嘩啦嘩啦的聲音。

雖然冇看到，張河山也能腦補出這隻狗的形象，百分百是德國黑背，果然，大門一開，張一鳴就看到了蹲在房牆兒下麵的那隻巨大的黑貝，白牙森森，對著張一鳴父子倆兒拚了命的狂吠，張一鳴覺到父親的子，不著痕跡的往前上了一步，擋住了自己。

他六歲的時候被狗咬過，之後就對狗產生了恐懼，但其實，後來的張一鳴不僅不怕狗了，還迎合流養了一隻藏獒，可父親此時這個細微的舉，卻足以讓張一鳴鼻子發酸。

“張家大哥，您今兒這是……”

因為之前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那隻黑貝吸引了過去，直到眼前的人開口，張一鳴才把視線落到這個人上，也正好看到這個人在打量自己。

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短頭髮，雖然已經是秋天了，還穿著短袖，著的兩條胳膊上左青龍右白虎，脖子上掛著手指肚的金鍊子，不僅如此，一說話，還出了兩個金燦爛的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