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青鸞與瑩蝶

等到楊逸塵退下之後，月弘真人心中雖然略有憾，麵容上卻無半分表，他將目移到了蘇穎上。

“蘇穎。”

蘇穎立刻出列，往顯相臺中間而去，同時又回頭看了一眼聞依。

聞依輕輕點頭，對報以一笑。

蘇穎目澄淨，直直著月弘真人，角有一輕微的弧度，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對小姐的話信奉無疑，所以對氣顯相有十足信心。

“閉眼……靜心凝氣，以意顯象。”

蘇穎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閉上雙眼，隻是片刻之間，麵容上已無悲無喜。

月弘真人見此深深點頭，手一指。

蘇穎頭上的氣霧立刻開始變幻起來，隻不過與先前三人不同，那氣霧隻是臨空旋轉，瞬息便凝結如珠，接著由珠而化，漸漸有了一個奇怪的雛形。

那珠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心臟般跳，雖然變化極慢，卻是一個充滿的過程。

等到一個時辰之後，變化才終於停止，那珠子孕育出了一隻鳥類朝天而飛的形狀。

就在此時，不知何傳來一陣奇怪的樂音。

那隻鳥類頭一擺，已然活了過來，接著發出了一聲悅耳舒心的鳥鳴。

它振翅而起，圍著顯相臺環繞了數圈，在空中尾羽飄飄，彩流轉，引人無限遐想。

上品氣相。

青鸞之相。

傳說青鸞是侍奉凰的神鳥之一，蘊含凰一脈，故為異。

那青鸞圍著蘇穎繞了數圈，然後對著蘇穎俯衝而下，在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青的符號痕跡。

蘇穎連忙手理順被青鸞吹的頭髮，下一刻若有所思，素手微。

隻見一個影如同水霧般憑空出現，漸漸化作了實，與蘇穎五指相扣……再細看時，無論神態，模樣，穿著都已經與蘇穎一模一樣。

青鸞之力！……鏡像。

蘇穎嚇了一跳，驚恐地將手回，那道影便即刻消失了……

月弘真人遠遠看著這一切……雖然他早就猜測到蘇穎會凝聚上品氣相，此時心中還是不免一陣暢快。

“好……蘇穎，從此之後你便是華清宗正式弟子，退下吧。”

蘇穎這纔回過神來，輕輕施過了禮，卻也不去門，就站到了一旁，因為最後一個氣顯相的人是聞依。

“聞依上前。”

聞依立刻往顯相臺中間走去，對月弘真人施了一禮，同時振作神。

“閉眼……靜心凝氣，以意顯象。”

聞依閉上了眼睛，將萬千心緒收回，直到腦袋空空。

月弘真人再次手一指，然後凝神看著聞依，已經出了一個青鸞之相，這個年又會給自己什麼驚喜呢。

那一指之後，聞依如同夢魘忽至，定之後竟然五皆無……

數息之後，四周的弟子，道臺上的月弘真人，顯相臺旁的蘇穎，都見到聞依頭上的氣霧開始有節奏地劇烈跳，氣霧的積越散越大，一刻之後，便幾乎占據了整個顯相臺的上方。

氣霧繚繞，紛繁演化，風雷忽如而來。

四週一片大風颳起，雷聲在氣霧中轟響不停……

這一番氣象驚得四周的弟子皆目瞪口呆，他們從來就冇有見過這樣的氣相顯化。

這……月弘真人心中駭然，一難以置信的喜悅湧上了心頭，他用微不可聞地聲音呢喃道。

“風湧雲，雷霆降世，莫不是……神之相。”

就在此時，華清宗顯相臺旁先後出現了三道陌生的影。

月弘真人站起來，對著最先出現的那道影恭敬地說道。

“見過宗主。”

來人竟是華清宗當代宗主肖城，他一黑道袍，麵容剛正，雙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著顯相臺一言不發。

肖城旁的是兩名宗門長老，皆穿玄道袍，鶴髮紅，也一不的著顯相臺。

“聞依。”

一旁的蘇穎輕咬，死死地盯著顯相臺的變化。

所有的目都集中在向顯相臺的聞依上……

風雲湧，雷霆過後，一片金的芒從氣霧之中出，將顯相臺上的聞依整個籠罩其中。

吼。

一聲巨大的龍震耳發聵。顯相臺四周的弟子們被連忙捂住了耳朵，心中的恐懼卻揮之不去。

雲層中先是出一隻龍爪，然後出現一隻巨大的龍頭，那淡漠的眼神俯瞰著眾生……

就在此時，聞依的手臂上的六翼瑩蝶發出了一道暗淡的直逆著金而上，悄聲無息進了雲層。

吼！

眾人隻見那龍頭在雲層之中力掙紮，似乎想雲而出，卻軀轉數圈始終冇有降下。最後，那神龍數次大吼，彷彿極為痛苦一般，最後竟鑽回到了雲層，再也冇有出來。

顯相臺四周極為安靜，彷彿剛纔那驚天的氣相變化隻是一場夢境。

金漸漸回了雲層，氣霧開始漸漸收，一瞬之間，就變得和初始時的大小一樣。

呼！

在眾人呆滯的目中，一隻六翼瑩蝶從氣霧之中緩緩飛出，緩緩落在聞依手掌之中。

顯相臺四周頓時議論紛紛起來，月弘真人和兩位長老麵麵相覷，肖城則麵帶凝重，抬手一揮示意眾弟子退去。

直到弟子全部退去之後，一名長老麵容複雜地開口道。

“宗主，這……”

“哼……雖然極其蔽，老夫剛纔還是覺到有一淡淡的氣息窺視，顯然是有人手……搶奪了凝兒的機緣……”

“那宗主可有頭緒？”

“那道氣息自北而來，給我查……雲州宗門，究竟是誰敢染指我華清宗。”

……

聞依回神清醒之時，發現顯相臺四周已無人影，隻有蘇穎一人在旁靜靜地看著他。

“你怎麼了？”聞依問道，忽然到了手掌中的六翼瑩蝶在指尖跳，纔想起方纔自己正在氣顯相。

“難道……失敗了嗎？”

聞依的表有些難過。

蘇穎卻往他手掌的六翼瑩蝶一指，低不可聞地道。

“那就是你的氣相所化，你如今已經是正式弟子。”

當然知道聞依對這次氣相演化的重視，隻是此時有些話……很難說得出口。

這就是我的氣相……聞依連忙提起了袖，果然發現……手臂上的六翼瑩蝶已經空空如也。

下品之相。

瑩蝶之相？

他心中一，瑩蝶之力揮發，四周立刻瀰漫氣了一淡淡的奇特幽香。

難道真的隻是一淡淡的香味……這對他又有何用？

聞依心中頓時有些落寞，他不甘心，也始終想不通為何這六翼瑩蝶化作了他的氣相，終於開口問道。

“剛纔到底發生了何事。”

蘇穎猶豫了一下，這纔將方纔所見原原本本地告訴聞依，卻見他知道之後麵容憔悴，又忍不住開口道。

“也不用太難過，雖然瑩蝶之力目前如此，但是以後的事誰又能說清楚呢？你終究是顯相功了啊，日後就也未必會比其他人差。”

“況且……還有我和小姐在，以後的路我們也能……”

聞依靜靜地聽著蘇穎的安，卻覺心中有些東西正在碎裂，突然轉過了軀。

“蘇穎……對不起，我想一個人待會。”

聞依提步緩緩離開。

蘇穎在背後看著他一步步離開，十多年來從來冇見過聞依這般模樣，幾次想開口住他……卻冇有發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