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深夜酒樓

深夜，時間已近亥時。

揚城，依然還有一家酒樓還開著業。

酒樓，三個披麻戴孝的孝子正狼吞虎嚥地狂掃著味的菜肴。這三個孝子，正是披麻戴孝給李家夫人和三爺哭喪的鐵刀會副幫主一行人。

三人正吃著，二長老忽然說道：“副幫···幫主，今日早晨幫中有議事。我們不去參加，沒什麼問題吧？”聲音中滿是忐忑不安，他本就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一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把這二長老的位置傳下去，平日裡也是在幫主和副幫主之間左右搖擺。

副幫主李典了手上的油漬，慢條斯理地道：“我說，我這帶頭的都沒怕，你怕什麼？夫人和三爺突發重病亡，乃是一等一的大事，我等為李家效命，自當親前去哀悼，這幫中議事不過小節，不足掛齒。”話說得搖頭擺尾，好似自己是個久讀詩書的讀書人一般。

‘你那是去哀悼嗎？披麻戴孝，哭得比死了親孃的大爺和二爺還慘。你自己親娘去世的時候，你都沒哭得這麼慘吧。’二長老心中腹誹，不過想想，他自己當時哭嚎的比李典還大聲，心中也略微有點汗。

“況且，”李典聲音忽轉高昂起來，“出了這麼大事兒，他李信還想著議事，一點也不關心主家的事，還當什麼幫主。聽說，他老孃昨夜也是突發疾病，不治亡。要我說，肯定是那下賤的婢染上了什麼傳染病，還傳給了夫人和三爺。這回，我看著婢生的私生子有什麼好下場。說不得，我這副幫主的副字，也差不多時候該去掉了。”

言語中，盡是對幫主李信的不屑，以及對幫主的勢在必得。

李家發生這麼大的醜事，子食母，導致母親毀容，懸梁自盡。李平笙想的，自然是把這事的風波下，當時在場的丫鬟家丁，都被警告不能泄風聲，就連早早離去的李信，都有家丁專門跑去告誡。

“高，幫主真是高。得知訊息後，一夜未睡，今日便召集我二人火速趕往李家，開始幫忙佈置喪事。以免家主以及兩位爺，既要經歷親人逝去之痛，還要辦這些瑣事。家主當時深深看著幫主的眼神，必是被幫主忙得蒼白的臉所，繼任鐵刀會幫主，指日可待啊。”邊上的大長老也是賣力吹捧道。

“哈哈哈······”聽得此言，李典不由得意地哈哈大笑。二長老見大長老占了討好這未來新任幫主的先機，心中暗恨之餘，也是不甘落後，使勁吹捧李典。

二人賣力吹捧下，李典笑聲不斷，彷彿已經看見自己登上幫主的寶座，李信那見不得人的小崽子也跪伏在自己前的場景。

“哈哈哈哈······”比李典還要大聲的笑聲傳來，聲音中氣十足，完全蓋過了李典的笑聲，中間還夾雜著一些拳頭砸桌的聲音，似乎是笑到無法自製，使勁砸桌。

李典得意的心被打斷，不悅地轉頭四尋找妨礙自己心的人。

時間已近午夜，尋常客人早已歸家，尋歡作樂的公子哥們也不會跑到酒樓找樂子。李典四下觀，周邊客座空無一人。笑聲依然不絕，李典循聲看去，隻見一個店小二打扮的影正趴在平時掌櫃站邊上的櫃臺上，已經是笑得直不起腰來。

“小兔崽子作死。”自覺之前表現有點失分的二長老見狀，抬腳就想沖過去教訓這打擾未來幫主興致的店小二，挽回之前失分的表現。

“等一下······”李典拉住急於表現的二長老，他雖然為人有點狂妄，卻也不是蠢笨之人，不然也不會被李平笙派去鐵刀會鉗製李信這個幫主。尋常小二，別的沒有，眼力見兒是十足的，他們三人平常也是經常上街作威作福，在這些小老百姓眼裡，是比李家章家這些家族的人還要眼的存在。這小二敢打擾他，必有所恃。

大長老和二長老二人見李典如此，也是收起教訓的心思，如臨大敵。

“閣下，究竟是何人？有何貴乾？”李典十分小心謹慎地道。

店小二的笑聲漸息，他抬起頭來，在那有點骯臟的小帽下，是張清秀的十五六歲的年的臉，正是清羽。

清羽看著這如臨大敵三人，覺剛剛快笑筋肚子又要開始搐了。這三人，一點也沒有龍套該有的無腦莽，反倒是十分從心，這從心態，都快比得上自己了。

“談不上什麼貴乾，隻是覺好笑。看到幾個小醜，已經一腳踏進鬼門關尚不知，還在洋洋得意。更好笑的是，這鬼門關，還是他們自己主踩進去的。”清羽笑著道。

“什麼意思？在下鐵刀會副幫主李典，亦是揚城四大家族李家的人，閣下做事前還需三思。”直覺對方來者不善，李典立馬先抬出靠山。

“不是鐵刀會幫主嗎······”李典的老臉有點燙。

“你們可知，你們今天的行為，已是了李平笙的眉頭，禍事不久矣。”

見三人不解，清羽繼續道：“李家三爺李丘言昨日下午，中奇毒，大發狂態，猶如鬼般，噬咬人，將他母親臉上咬了塊，導致其毀容。昨夜，李丘言已是死，他母親也是不了打擊，懸梁自盡。此等醜事，李平笙掩蓋還來不及，你們三人還大張旗鼓，把已經蓋上的蓋子掀開。大禍臨頭尚不知。”

李典渾冷汗，熬夜蒼白的臉上更是一都無。一隻抖的大手抓到他的肩膀上，李典回頭，看到的是麵如出一轍的慘敗的大長老和二長老，他們的眼中，盡是絕。

李典慘然一笑，還真是自尋死路啊······

不，不對，李典忽然神一振，欣喜大笑：“差點被你嚇到。李家的醜事，連我這在家族中耳目眾多的李家中人都不清楚。我不信你一個外人，訊息比我還靈通。

除非···你就是那個下毒謀害三爺的人。”

“外人不一定訊息就不比李家的人靈通。不過，你倒是才對了，給李丘言下藥的人，就是我。”清羽笑著說道，眸子裡映著逐漸變大的影子。

第二十一章 深夜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