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準備讓太子在原來的位置上不，還是打算廢黜太子？”

這兩種不一樣的選擇，置的方式自然是不一樣的。

皇後敏極了，極力剋製，還是沒控製住，聲音尖銳的質問蘇梁淺道：“蘇梁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梁淺這話在皇後聽來，就是讓慶帝廢太子。

慶帝警告意味十足的瞪了皇後一眼，不同於皇後，他非但不生氣，反而鬆了口氣。

蘇梁淺沒說沒辦法，這樣問，就是有主意，慶帝如何能不高興？

慶帝心裡雖然高興，麵上卻半點不顯山水，他再次長長的無奈的嘆息了聲，“太子一次次，辜負了朕的期盼，他這樣的品德，難當大任，朕打算順應民心意，廢黜他的太子之位。”

慶帝垂著眼瞼，麵似有幾分沉痛，彷彿這並不是出自本心，而是被無奈之舉。

明明是個無無義到極致的多疑之人，卻偏偏喜歡將自己偽裝有有義的君子模樣，真是虛偽又惡心。

蘇梁淺原先憎惡夜傅銘至極，現在在得知慶帝對沈家的所作所為，再看他現在這幅臉，其討厭程度，毫不亞於對夜傅銘的。

“太子可以廢，但是皇家的麵不能丟，更不能被百姓踐踏，現在要的是保住皇家的麵，不能讓百姓質疑皇家的麵。”

慶帝的意思很明顯，廢黜太子什麼的都可以，主要是保住皇室的麵。

“但是太子和皇家的麵，還有皇上，都是不能分割的啊皇上，隻有保住太子，才能保住皇家的聲譽啊！”

皇後沖，尤其是這種事關未來榮耀的大事，更是按捺不住，不能自控，當然，這話也是很有道理的。

心煩躁的慶帝見自己和蘇梁淺談正事屢屢被打斷，簡直暴躁，沖著皇後道：“皇後這麼懂，那依你之意，應當如何？”

皇後並未聽出慶帝這話的冰冷和譏誚，就像溺水的人，捉住浮木似的，毫不猶豫道：“就說那兩個子是胡言語，此事本子虛烏有，說們是敵國派來詆毀太子的細作，南楚，西晉都行，或者，或者讓們親口承認，說是搞錯了，搞大了們肚子的並非太子，而是老七，對，就是老七，再不行，再不行，就說這一切，都是老七指使的！”

皇後臉蒼白，說這些話時，瞪大著眼睛。

大概覺得這些都是極好的主意，瞪大著的眼睛，眼珠子明亮，再加上神略有幾分猙獰，看著都有幾分滲人。

蘇梁淺心下覺得，這次的事後，皇後就是被廢，估計也不會再寵了。

當然，雖然是皇後，不過一直也並不得寵，真想送三個字，豬腦子，太子又蠢不可及，難怪上輩子被夜傅銘玩弄於掌之上，將王家都賠上了。

是聾的嗎？慶帝的意思分明是廢不廢太子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保全皇家的臉麵，讓夜傅銘背鍋？夜傅銘為皇室皇子，這丟的不還是皇家的麵嗎？

為了保全太子的麵不擇手段，這不就是明目張膽的和慶帝唱反調嗎？虧想的出來。

蘇梁淺看了看皇後，又看向慶帝，麵為難道：“皇上，您和皇後的意見不一，這，這實在是讓臣為難。”

慶帝忍著踹皇後一腳的沖，惡狠狠道：“你要是不知悔改還，朕即刻就廢了你的皇後之位！”

皇後臉煞白，咬著，不敢再說話，不過眼淚卻沒停，搭搭的。

“臣在進宮的路上，就在思量此事。這件事，給皇室的不利影響已經造，皇後孃娘剛剛提起七皇子，七皇子也是皇室的員，就算此事真的與他有關，太子的責任已經不能避免，如果再將七皇子也牽扯進來，皇室的臉麵隻會丟的更大。”

蘇梁淺實事求是客觀分析，可皇後怎麼聽，都覺得這話是刻意針對，不過慶帝卻覺得蘇梁淺說的很有道理。

太子好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如果再將夜傅銘牽扯進來，那就是皇室皇子不睦，兄弟二人為權勢算計，更加不好聽。

“你說你在思量此事，可是有辦法？”

蘇梁淺點了點頭，“臣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好主意，隻是建議。”

蘇梁淺態度謙遜，盯著慶帝道：“酒後失德，或者，被下了藥。”

蘇梁淺稍頓了片刻，很快解釋道：“現在所有的百姓都相信，那兩個子和太子確實發生了關係，其中一個子，也確確實實懷了孕，如果強行狡辯，隻會越描越黑，百姓也不會百姓，皇上既已打算廢黜太子，不如就說太子是酒後失德，或者，那兩個子，為了榮華富貴，給太子下了藥，才發生了關係，這也算勉強保住了皇家的麵，而且，於太子而言，罪名也沒那麼大。”

蘇梁淺這意思很明顯，這責任，太子肯定是要背的，推都推卸不了。

“蘇梁淺，你到底是何居心？”

蘇梁淺那句皇上既已打算廢黜太子，在皇後聽來，實在刺耳的很。

不待其他人出聲，王承輝弱弱的問了句，“那不廢黜太子的主意和法子呢？”

他似著頭皮掙紮，並不是那麼想太子被廢。

蘇梁淺看向王承輝，手放在膝上，“這就是目前況下，我想出的主意和辦法，皇上若是不想廢黜太子，也是可以不廢的，過段時間，這些事自然會慢慢平息，但是現在的太子，實在不適合這個位置。”

蘇梁淺看向慶帝，那樣子，無比的虔誠。

雙眸清澈，無一不是誠摯，讓人覺得特別真誠，結合之前所為，讓人覺得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是站在北齊百姓這個角度。

“或者，皇上還可以再緩緩，想想能不能有更好的法子。”

或許並不是沒有更好的法子，但是蘇梁淺知道，慶帝並沒有那個耐心，他剛剛的話，就已經說明瞭他棄車保帥的決心。

果然，蘇梁淺話落，慶帝很快就道：“依你的意思。”

蘇梁淺擰著眉，繼續道：“這次的事，實在是蹊蹺，清河縣距離京城千裡，那兩個農是怎麼到京城的？們又是怎麼想到在順天府衙門擊鼓，將此事鬧大的主意的？們哪來那麼大的膽子冒犯天家，就不怕因此丟了命？皇上，這次背後，定然有人縱，一定要徹查，不能就這樣算了，讓別有居心的人逍遙法外。”

蘇梁淺目坦然澄澈，更完全是以一個局外人的口吻分析。

慶帝懷疑，但思來想去，蘇梁淺所作所為，實在不像是控此事的，但他又莫名覺得，這事和蘇梁淺有一定關聯的。

本來問題解決，慶帝心應該是極好的，但因為對蘇梁淺琢磨不，慶帝的心又有些糟糕。

這種做事不會給人留任何把柄，又不自己掌控的人，讓慶帝不喜，他心頭同時還有莫名的不安。

“對，肯定是有人控，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皇上廢黜太子，皇上，您可不能中了人的計啊！”

皇後自慶帝說要廢黜太子，整個人就好像傻了似的癱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意識一團的哪裡還想得起慶帝剛剛的警告，又上前，抱著他的，想要讓他收回命。

對一個帝王來說，皇後這種行為還有說的這些話，就好像是將他當傻子，慶帝好幾次都想手，但目瞄到王老夫人，再想到還有其他人在，忍著作罷了。

他是一國之君，可不想被人認為是和蘇克明一樣窩囊的人。

“昭檬，將你母後送回去。”

慶帝說完這話，幾次想要掙，但皇後就是不鬆手，慶帝到底沒控製住，一腳將踹開。

皇後痛的慘了聲，倒在地上，鬼哭狼嚎，臉蒼白都是淚痕，頭發也淩，整個人是狼狽不堪，哪裡還有半點皇後該有的模樣。

昭檬公主覺到慶帝完全不加掩飾的嫌棄，上前不由分說的想要將拖走，皇後卻不配合，昭檬公主急的冒汗，臉都白了，王老夫人開口讓王承輝上前一起幫忙。

王承輝走到皇後麵前，還沒到，就被好似發瘋的皇後打了一拳。

皇後打了他後，又罵了起來，言辭尖酸又刻薄，就好像這所有的後果，都是王承輝造的。

昭檬公主頭都是大的，不住和王承輝道歉，然後兩人連拖帶拽，將皇後拖離了書房。

皇後這一走，書房很快安靜了下來，王老夫人從坐著的椅子站了起來，起走到慶帝麵前跪下，“皇上，臣婦管教兒無妨，曉音這個樣子，實難當皇後重責，求皇上，也廢黜的皇後之位，另立賢德之人。”

王老夫人再次開口祈求廢後一事，態度堅定。

慶帝將目投在蘇梁淺上，征求的意見。

蘇梁淺秉持著實事求是的態度道：“皇後這樣的子，確實不能很好的履行自己的職責，不過這是皇上的家務事，若皇上沒有別的事，臣就先告退了。”

蘇梁淺躬著，曲膝告退，慶帝深深看了一眼，忽然問道：“若太子被廢，樂安覺得，哪位皇子，堪當大任？”

慶帝問這話時，太後和王老夫人皆是一震，太後更多的是擔心，王老夫人抬起眼瞼，往蘇梁淺的方向淡淡的掃了眼，說不清的意味。

蘇梁淺心裡很清楚，這是慶帝的試探，抬頭，不可思議般的看向慶帝，隨後便是惶恐，“皇上，這”

隨後跪下，“國不可一日無君，也不可一日無儲君，若太子被廢，朝中的大臣，定然會上書另立太子一事，臣隻是一介子，皇子都還認不全呢，更不瞭解他們的秉，這種事，怎麼建議？不過臣覺得，應當立個善良的人，至，不至於為了權勢，做出設計陷害兄弟，枉顧親這樣的事來。”

廢黜太子此等大事，最終決定的自然是慶帝，但這也不是慶帝一人說了算的，必然會有朝臣反對，不過就太子犯下的那些事，估計這反對之聲有，也是微乎其微。

慶帝當年，比現在的夜傅銘好不了多，他能登上這個位置，至是費了不心機，設計陷害手足，甚至是殺害他們的事，定然沒做，不過人就是這麼奇怪，他能夠容忍接自己做那些事，但是卻希自己的兒子能夠兄友弟恭，不要相互殘殺。

再就是，這麼多年過去，做了這麼多年的孤家寡人，慶帝的心中，應該也會有後悔那樣的念頭閃過吧，再就是，人越是上了年紀，對親，也會漸漸的越發看重，他心裡肯定是不希自己的兒子被另外的兒子殺了。

慶帝看著跪在地上的蘇梁淺，麵有幾分容之，他嘆了口氣，“你的話，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蘇梁淺這一走，太後後腳跟著就離開了，書房，就隻剩下慶帝和王老夫人二人。

蘇梁淺走後，被太後到了慈安宮。

太後對蘇梁淺倒是信任的很，並不像慶帝那樣，屢屢試探。

“你覺得十二如何？”

飯間，太後忽然問了句。

蘇梁淺並不裝聽不懂，看著太後問道：“太後說的是再立太子之事？我自然是希他能被皇上看重的，他秉應該沒問題，乾不出七皇子那種為了爭權奪勢傷害兄弟的事，不過他多年來都呆在冷宮，生活簡單，若是沒什麼心機背景，就是坐上了那個位置，也不會長久，而且還會給未來的生活帶來患。”

太後看蘇梁淺說話，聽分析，總覺得自己不能將普通的小姑娘對待。

“不管誰當上太子，太後都是太後，這種讓人頭疼的事，太後還是讓皇上煩心去吧。”

夜思靖還是住在慈安宮，不過白日裡，他要去上課，他是個刻苦的，平日裡都是早早出門，很晚纔回來，回來後也是在房間裡看書。

飯後，蘇梁淺陪著太後用茶，兩人又說了會話。

“你和太子的婚事，哀家聽皇上提過了，太子這般行事，如何能配得上你？哀家聽說，你看上了那個謝雲弈了？哀家雖沒和他接過，不過看他的長相，就是正派的，又得季家肯定，想必是個好的，你可要哀家賜婚？”

太後說這些話的時候，麵帶了幾分愧疚之。

太子是什麼人，這個做祖母的並非一無所知，但是當初這門婚事，想著蘇梁淺能護著太子，心裡頭還是贊同的，想到自己這樣的私心，太後總有幾分不自在，尤其蘇梁淺還是這般通的人。

蘇梁淺謝恩，卻拒絕了。

“你可是在生哀家的氣？”

蘇梁淺搖頭，“太後不覺得我欺騙了你生我的氣便罷了，我怎會生太後孃娘您的氣？我隻是覺得現在正值多事之秋，賜婚的事，還是暫時擱淺，而且我還年輕，不著急。”

蘇梁淺進宮的時候，就已經過了用午膳的時辰了，這吃完飯喝了茶後，太都快下山了。

蘇梁淺謝絕太後的挽留，準備離宮的時候，昭檬公主急忙忙的趕來了。

行匆匆，一臉的急，眉頭擰著，就好像打了死結似的鬆不開，臉更是難看，滿是怒氣還有鬱，眼睛和鼻子都是紅紅的，可見是哭過。

蘇梁淺看這樣子，心裡明白了幾分，定然是被皇後氣的不輕。

皇後當著慶帝的麵尚且不能控製自己的緒儀態收斂，回宮後，肯定變本加厲，昭檬公主也是憋了滿肚子的火，兩人的三觀又不一致，肯定是越說越氣，說不通的。

蘇梁淺料想的一點沒錯，昭檬公主送皇後回宮後，忍著所有的怒氣怨氣苦口婆心，皇後卻大發雷霆，甚至怨恨慶帝廢了昭檬公主，說的那些話，將昭檬公主都嚇壞了，兩人大吵了一架，昭檬公主是被冠上不孝，隻向著父皇的罪名，皇後口口聲聲還要毀了和蕭家的婚事，昭檬公主覺得不可理喻，是自己氣的跑出來的。

出來後打聽，知道蘇梁淺和太後回了慈安宮，當即就追過來，剛好趕上蘇梁淺準備離開。

“蘇妹妹！”

昭檬公主看著蘇梁淺了聲，眼睛紅的一下更加厲害，心頭的委屈發酵，讓的眼淚差點再次泛濫。

“太子被廢，皇後孃娘心不好，公主沒必要在這時候與置氣。”

蘇梁淺微笑著說了句，明澈的眼眸，彷彿看一切。

蘇梁淺不說還好，這一說，昭檬公主忍著的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心不好？誰的心是好的呢？要是對皇兄嚴加管教，也不至於會釀這樣的禍端，現在生氣怒又有什麼用呢？私下沖我發泄就算了，我是氣，我是氣當著父皇皇祖母還有外祖母他們的麵”

昭檬公主惱火的很，又著極盡的無奈。

自己的母後，能怎麼辦呢？

“那樣做，對皇兄，對我，對自己，誰能有好呢？”

在皇宮裡，應該說，隻要是三妻四妾的家族，皇後這樣的子，都不是不討喜，而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更不要說是在深宮，蘇梁淺想想覺得昭檬公主也辛苦的，攤上這樣的母親兄長，這些年估計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蘇妹妹，你這是要走嗎？你今晚留下來好不好？留下來陪我說說話？我難死了。”

昭檬公主的盯著蘇梁淺，滿是希冀和哀求。

知道，自己不應該和蘇梁淺說這些話，但是不找蘇梁淺說，又不知道找誰？一直這樣憋在心裡，昭檬公主覺得自己不了。

“公主不怪我？”

昭檬公主搖了搖頭，水潤的眼眸看著蘇梁淺，沒有半分責怪，長長的嘆了口氣，又似乎是鬆了口氣，緩緩道：“這樣也好，皇兄的太子之位被廢，他就是再怎麼樣，也不能生出以前那些事端來了，今後我不用再提心吊膽了，蘇妹妹，你就留下來陪我一晚吧？”

蘇梁淺遲疑了片刻，道：“太子發生這樣的事，我被皇上的人火急火燎的請進皇宮，我要不回去，我外祖母們肯定擔心壞了，不然公主和我一同出宮？和我回蘇府或者是你去王家都可以，就當散散心。”

沈家的話，目前沈琦善還沒被安排走，現在就和魔怔了似的，蘇梁淺可不想生事。

昭檬公主心，但又覺得不妥。

“你去和太後說一聲，老人家肯定不會反對的，如果不行，我再留下來，如果太後同意了，皇上那邊問起，你就說皇後對小世子了手，你代替皇後登門向他道歉。”

蘇梁淺考慮周詳，昭檬公主擰著的眉頭終於稍稍舒緩，重重點頭嗯了聲，徑直去找太後。

太後安了一番，聽說要和蘇梁淺一同出宮，直接就同意了，並且準許在外麵多呆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