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山的夜晚格外的寧靜，萬裡無雲的夜空之中，萬裡無雲，能看見一片麗的星空。書趣樓()

但此刻的方縱，並沒有心欣賞。

從方家堡逃跑，是解語的建議，不知道那些將方家堡和青門都屠殺掉的兇手，會不會回來檢視，若是讓他們發現了方縱還活著，肯定會斬草除。

修真界就是這般殘酷，為了些許的資源，即便最親近的人，都有可能背叛。

而青門掌管了幾條靈石礦脈，這也許就是招來禍害的原因，隻是沒有想到，即便有天羽宗的威名，依舊有這樣的亡命之徒。

方縱此時滿腦子都是報仇的怒火，他很想殺死那些人，可是在現實中，他一點力量都沒有。

於是，他輕輕的說道：「解語姐姐，讓我進夢境吧！」

解語此時在夢神珠的世界裡，無聊地盪著鞦韆，與此同時，一直在阻止方縱夢，因為他已經孕育出復仇之花，一旦讓他進夢中，那多復仇之花就會在他的夢境裡紮，那麼後果隻有一個，和上一個主人一樣，為盲目的殺戮機，不死不休。

方縱跪了下來，哀求道：「求你了！」

「不行！」解語堅定地說，「我不會讓你進夢境的，你難道想和那個主人一樣，為瘋子嗎？」

「但是……我現在真的……很難啊！」方縱手掌著額自己的心臟，「我覺我的心，好痛啊！」

即使萬般不忍，解語也始終搖頭，「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好，既然如此……」方縱輕輕說道，「那我自己夢！」

隨後，方縱念起了夢卷的心經：「心穀自守藏空如山，緣由心滅臟行若海……唯修，唯己，化蒼，不則夢生！」他念經的聲音越來越小，雙眼也漸漸閉合。

「方縱，不要！」解語想要勸阻，這些日子裡，方縱的夢其實都是解語暗中控，就是因為擔心方縱會沉淪於夢中。

人人都說，夢不願醒。夢卷最可怕的地方便是，它的夢境全由你的心變換，一切迎合著你最期待的方向發展。一旦沉淪，便會永遠沉淪其中，分不清真實與夢境。

這一次，方縱自己夢，一旦他沉淪，便永遠不會醒來，即便醒來，也徒有軀，猶如行走。

方縱自己進了夢境當中，他的夢境已經變了一片海，遙遠的地方，復仇之花在空中飄浮。他想要走過去，海之上卻燃起了熊熊大火，無數人形怪從火海之中誕生，向他撲來。

「你們殺了我爹我娘！殺了方雲海！殺了方家堡和青門的所有人！現在，你們還想殺了我嗎？」方縱抬起頭來，雙眼一變赤紅一片，那些人形怪在眼中已了殺死阿爹阿孃的那些兇手。

他一拳揮去，狠狠地砸在一個紅人形上，那怪被打得碎。與此同時，海之上的復仇之花開始微微下沉了一些。

方縱繼續殺戮，他的每一次出拳，都將那些人形怪打得碎，但是卻沒有任何喜悅。

殺！

他要這麼殺戮下去！

外界，解語很是焦急地看著沉睡中的方縱，不知道方縱此時的夢境到底如何，隻是知道，如果任由方縱繼續下去，他很有可能真的會被夢境吞噬掉。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欠你的！」解語忽然嘆了口氣，走了夢神珠裡的那座宮殿深。

那裡，有一間草廬，解語走其中，草廬隻有一座神臺，神臺之上，有九個玉蝶，但隻有三個玉牒上各自懸浮著一滴妖異赤紅的鮮。那三滴鮮就好像擁有莫大的偉力，解語一走草廬之中，立時覺到沉重了許多。

「主人，請再原諒我！」承著三滴鮮的力，解語朝神臺恭敬一拜，隨後出右手，將其中一滴鮮抓在手中。

這個作看似很簡單，但是解語的右手已經因為無法承那滴鮮蘊藏的偉力，而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就彷如破裂的玉一般。

「呼——」

解語長籲了一口氣，隨後帶著這滴鮮，快步走出了草廬，左手輕輕一點，之前用來觀察外界的銅鏡再次出現，不過不一樣的是，這次銅鏡上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景象。

「去吧！」解語將那滴鮮按了銅鏡當中。

那滴鮮一陣震，解語右手上的裂向著的肩膀蔓延而來。

「可惡的笨蛋主人，這次真的被你害死！」解語大罵著，喝一聲，用力按住。

隻見那滴妖異的鮮紅一閃，銅鏡的鏡麵就好像一層薄，在解語的使勁按下，那滴鮮穿了鏡麵，落了其中。

滴答！

漆黑的銅鏡鏡麵就好像平靜的水麵上滴落了一顆水珠，掀起一陣漣漪，接著，銅鏡裡漸漸開始浮現出畫麵。

一片海出現在解語麵前，看到了方縱的影。

此時的方縱就好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木頭人，不斷地殺戮者海之中的人形怪，在他的夢境裡，那些怪如同螻蟻般，不堪一擊，被他肆意殺戮，但是卻始終殺之不盡。

此景此，一如當年那個人一樣，也是如此瘋癲地殺下。解語眼中閃過一焦慮，不過，看到海之上，那紅的彼岸之花始終懸浮在半空中，鬆了口氣。

「還好，沒有落地生！」解語用左手拍了拍口，然後眼神變得堅毅起來。

用僅剩下的左手了個法印，喝道：「緣返祖，起！」

隨著一聲令下，原本被按痛經之中的那滴妖異鮮就好像應到了什麼，在銅鏡之中開始劇烈的抖起來。

鮮抖的頻率越來越快，最後，就好像打破了什麼東西一般，鮮穿了銅鏡的畫麵，落了方縱的夢境當中。

在方縱的夢境裡，那滴鮮從天而降，但是方縱卻沒有毫察覺到。

當鮮如同雨水一般落方縱夢境的海之中時，那一瞬間，在鮮落的地方，瞬間真空，漫無邊際的海怪也在這一瞬間，猶如失去了生命，化為水，落了學海當中。

「嗯？」

方縱停下了作，舉目看去，海的海綿如鏡，能倒映出天空，在那復仇之花的下方，一個影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

心中一，方縱就來到了復仇之花前，看清了那個人的樣貌。

一張與自己完全一目一樣的臉，穿著方縱再悉不過的日常服，臉上掛著一淺笑，簡直就是另一個方縱。

「你是誰？」方縱喝道。

另一個方縱黑白分明的眼睛忽然抬起，看向方縱，笑道：「你不是早就可以過來了嗎？」說著，他指了指那朵復仇之花。

方縱生氣地皺起眉頭，大聲說道：「你懂什麼？」

「我不懂嗎？」另一個方縱瞇起了眼睛，靜靜地看著方縱，那雙眼睛，彷彿將方縱的全上下都看頭了一般。

「其實，我懂！因為……我，就是你！」

另一個方縱邁起腳步，向前走來。

方縱不知為何，忽然十分恐懼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年，他惶恐地退後幾步，喝道：「你站住！你不要過來啊！」

然而對方完全沒有聽從他的嗬斥，而是一步步地走進，當他來到方總麵前時，方縱想要退後的雙卻始終無法邁腳步。

另一個方縱的雙眼始終直視著方縱，那雙眼睛明亮清澈，純凈地讓此時的方縱不願意看著他。

「你在害怕？不要怕，因為，我就是你！」「方縱」輕輕地張開，緩緩道來。

「你是我？那我是什麼？」方縱睜大了雙眼，帶著執著。

「你，是誰？」

「方縱！」

「對，你是方縱！那麼……這個也是你麼？」「方縱」揮了揮手，天空出現了方縱在海之中的殺戮，他指著畫麵裡的人，問道：「這個，是你麼？」

方縱覺渾冰冷，看著畫麵中，那個悉而又陌生的影在海中肆意地廝殺，他的臉上，帶著一殘忍的獰笑。他心裡自問，這還是他麼？

「不……這個不是我！」方縱的微微抖，搖頭否定者畫麵的一切。

「方縱」抬起頭，又揮了揮手，道：「你看，這個是你麼？」畫麵之中，方縱與方青和劉楠一起圍著飯桌，笑著說著，那一幕彷彿是世間上最好的時刻。

方縱不捨地看著畫麵中阿爹阿孃悉的臉孔，腦海中回憶起過去他們的音容笑貌，眼淚不知何時已奪眶而出，但他卻一眼都捨不得眨，生怕下一次眨眼後，就再也看不到他們。

「殺戮，並非可恥！」「方縱」這時又再開口，他的聲音很是平淡，但卻充滿了惆悵之意，「真正可恥的是，你選擇的並非報仇，而是逃避！」

「不！不是這樣的，我……」方縱想要爭辯，但看著對方的眼睛，他再也說不下去，癱坐在地上，絕然道：「沒錯，我是在逃避！我不想看到沒有阿爹阿孃的世界，我想再看到他們！」

「方縱」長嘆一聲，道：「夢隨心生，心若了，夢也就了！你選擇了逃避，夢也在逃避你。」

「可是，我已經……了邪魔！」方縱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覺自己的手已經沾滿了鮮。

「方縱」出一手指，點在了方縱的膛上，微微一笑，道：「本心不，邪從何生？」

話音剛落，無窮海化作了無數星，飛逝而去。

方縱抬起頭來，眼中漸漸多了些彩，看了看四周，他此時站在一片空白之中，另一個他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天地間，除了他以外，就隻剩下那朵依舊紅的復仇之花。

「殺戮，並非可恥，可恥的是，我選擇了逃避！」方縱雙眼的彩愈加濃烈，他看向了那朵復仇之花，心中再也沒有任何逃避的念頭。

方縱來到了復仇之前麵前，輕輕地說：「我會復仇，但是，絕對不會沉淪！」說罷，他出手，將復仇之花抓在了手中。

「啊？」

夢神珠裡，解語驚撥出聲，心中暗道，糟了！

但是，事並沒有向想象的方向發展，方縱並沒有被複仇之花吞噬，而是將復仇之花化作了一團火焰，塞了自己的口中。

砰！砰！砰！

方縱的傳來一陣輕響，接著，他大喝一聲，夢境當中的他渾冒出了赤紅的火焰，頭髮豎起，雙眼紅一片。而夢境之外，方縱的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的左眼如常，但是右眼卻變的如夢境之中的一樣，紅無比。

他緩緩站了起來，抬手看向了星空。

方縱以復仇之火，鑄了他的修羅之夢，他，夢功！

「這個夢，我稱之為修羅！」方縱一夜之間，彷彿長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