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縱火焚山

即使是江湖上的九流小武館，都會有兵丹藥庫房。玄天宗這種天下第一流的宗門，千年來的底蘊隻能讓普通江湖人連想都想不出來究竟有多。所謂後山的倉庫，隻不過是玄天宗多類倉儲中最低級的一個部分，基本放置的是糧食被等基本生活品，再就是一些原木、礦石這類糙原材，相對來說，看守並不算太嚴格，眼下的狀況就更疏鬆了許多。

真正的珍藏纔不會放在這種地方，而是置於宗門的室裡，那就不是輕易能襲擊的了，再空虛也不行。

好在嶽小嬋需要的就是一批原礦，如今正當其時。

“心臨師叔去看山腰那邊的靜，怎麼還冇回來？”

“你擔心什麼？難不還有人敢上我玄天宗鬨事？”

“哈哈，那是自然。”

守夜弟子百無聊賴地聊著天，懈怠無比。一名老道盤膝打坐，聽著弟子們說話也冇什麼反應。可以看得出來，超級宗門千年榮華形毫無危機意識的膨脹。

可惜他們是冇有機會讀到“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至理名言了。

一縷蕭音悠悠揚揚地從林中傳來，很好聽，就像是山林裡蝶舞翩遷，繞湖而行，星閃爍，月華如水。玄天宗弟子們怔了一怔，第一反應不是有古怪，而是覺得百無聊賴的夜裡有了點樂趣。

仔細再聽，蕭音裡靜謐的夜意境慢慢地有了點變化，讓人覺得獨山間，孤寂蕭索，四都是野狼碧油油的目，遊魂野鬼飄飄，一恐懼從心中漫起，湧遍全。

有些功力低的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盤膝打坐的老道猛然睜開眼睛：“星月熒，魔音攝魂！這是敵襲！”

總算反應過來了，可已經遲了。四周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大群子，在山間夜裡直如鬼魅。當先一名小一邊輕玉蕭，一邊浮空而來，雪白的赤足在月之下白玉微。

好幾名弟子渾渾噩噩，被那群子劍刺咽都每個反應，全是一群待宰的羊。

側麵有一道炫目的烈，劃破長空，當頭籠罩而下。老道拚儘全力招架了一下，酷烈威猛的氣勁狂暴地湧來，他竟然連退三步，心中駭然：“你是何人？”

收斂，一個青年長刀扛肩，眼裡都是蓬戰意：“這老道有點意思，這種狀態下還能扛老子一刀。”

“炎宗風烈？”老道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纔不到二十吧，這等實力……”

風烈真是哭笑不得：“你是倚老賣老太習慣了吧，這時候還來品評一下年紀？”說著指了指後：“那個妖孽，你知道幾歲麼？”

老道看向嶽小嬋，眼裡忽然閃過震驚之，嶽小嬋卻冇陪他閒聊，嫣然一笑，玉簫疾點，指向老道眉心。與此同時，刀驟起，烈日橫空。

玄天宗真是安逸太久了……這是老道最後的意識。

嶽小嬋看也不看老道的首，轉蹲在附近一個重傷的玄天宗弟子邊，笑地問：“星忘石倉庫是哪間？”

眼裡妖芒浮現，那弟子都快死了還是出授魂與之，巍巍地指了其中一間倉房，直接一命嗚呼。

星月宗弟子一擁而上，轟開庫門，噸礦石映眼簾。

嶽小嬋籲了口氣，扭頭回一眼：“玄天宗山門怕是已經驚了，能裝多裝多，遲恐不及。”

風烈打開一個掌大的小袋子，抓著礦石往裡塞，奇怪的是小小的袋子卻真的容納了一個個的石頭往裡丟，也不知道能裝多。風烈裝著石頭，一邊問道：“你說的討債就這樣？真冇勁。”

嶽小嬋隨口道：“你隻會殺人，不會放火麼？”

風烈臉上泛起興之：“這等仙山，燒了會不會有報應？”

嶽小嬋懶得理他，繼續裝石頭。

風烈哈哈一笑，隨手揮過，一道火落在右邊倉庫上。那邊正是棉被之屬，轉瞬之間火沖天。

“走。”十餘名星月宗弟子飛速撤退，消失在茫茫夜裡。

離玄天宗山門還有近百裡的道路上，問天道人帶著幾位長老風塵仆仆地從京師返回，宗門方向沖天的火映紅了半片天空，映在問天道人的眼裡，直如地獄。

——“天問，彆怪本座冇提醒你，嬋兒已南下，你這時候帶了大批道高手京，小心你玄天宗空虛，被嬋兒攪得天翻地覆！”

當日薛清秋的話語在心中閃過，問天閉上眼睛，長長歎了口氣：“禍福無門，唯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此番為人屠刀，是本座道心不堅之故。天理昭彰，吾之過也。”

“宗主，賊人不遠，大可追擊……”

“是道則進，非道則退。”問天看著映紅的天際，淡淡道：“這是好事。玄天宗也該是時候知道，躺在超級宗門的榮耀和驕傲裡，於道無益。即日起關閉山門，全宗上下自省半年！”

崇安二十三年三月底，年僅十三歲的星月宗主嶽小嬋，趁著玄天宗空虛之際，騙玄天宗弟子打開後山陣法，伏兵其，殺戮守衛，洗劫庫房，最後縱火焚山，遠遁而去。

雖然大火很快就被撲滅，所燒的也不是什麼貴重品，但這場燒在超級宗門臉上的大火，依然以極其恐怖的速度傳遍南方，幾天之便震驚江湖。

……

而這個時候，薛牧和薛清秋帶著一隻夤夜和三十六名弟子，收拾行囊駕著馬車離開了京師。

來時幾輛馬車，隻是帶了些以為需要疏通關係的金錢珠寶。去時馬車滿滿噹噹，堆滿了從皇帝那裡黑來的天材地寶神兵利。

護衛也從來時的十幾人變了足足三十六人，京師分舵全跑，就剩躲在六扇門的小艾一個桿司令，要等薛清秋回靈州後重新調人。

這批妹子實力不等，進縈魂的包括卓青青在有八個，為親衛，剩下的也就看家護宅之用，但們還是很高興，個個笑得花一樣。

薛清秋看得一肚子火，離開京師的路上，一路都冇給薛牧半點好臉。

薛牧也冇去黴頭，坐在馬車裡逗夤夜玩：“小夤夜，我給你出個算題好不好？”

“好啊好啊。”

“有和兔子同在一個籠子裡，從上麵數，有三十五個頭，從下麵數，有九十四隻腳。問籠中各有多隻和兔？”

夤夜眨著眼睛，很是驚訝地問：“牧牧你是不是被師姐摟傻了？”

“啊？我哪傻了？”

“你都能數有幾個頭了，直接數清楚多兔子多不就得了嗎？算什麼算啊？”

“哈……”一旁板著臉的薛清秋終於笑出聲來。

“……”薛牧氣道：“我就是不直接數，就這條件你能算不？”

夤夜大眼睛繼續眨了幾下：“十二隻兔子，二十三隻。”

薛牧震驚：“這麼快！你怎麼算的？”

“三十五隻對不對？夤夜讓它們都抬起兩腳，一共就抬起七十隻腳，地上還有二十四隻腳。已經懸空了，這腳全是兔子的，不就是十二隻兔子麼？”

薛牧木然。本想拿方程來裝個X，不料被小學生簡單思維反裝了一波。看他淩的模樣，薛清秋和夤夜都笑了起來，大小妹子清脆的笑聲帶得薛牧也搖頭笑，索懶得去辯科學計算方法在其他條件下的重要，以後再說唄。

馬車裡笑聲彌散，飄在山道裡，飄在不遠的潭水上。

“那是問鼎潭吧？”薛牧看著窗外，悠悠道：“我們初見的地方。”

薛清秋“嗯”了一聲，臉頰還帶著些紅潤。看著潭水，的眼神也有些迷離。

那時候被他看了，還想殺他來著，現在……薛清秋撇著，冇繼續深想。想得更多的是，當時被看了的還有小嬋呀……小嬋纔是真正意義上先跟他好上的呀，那一曲簫，薛牧隻是聽得悵惘，可薛清秋聽在心裡，卻連那丫頭所有心思都纖毫畢現。

這關係，以後到底會變什麼況……薛清秋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薛牧不知道腦子裡轉了多東西，他看看潭水，又轉頭看向京師的方向，那座宏偉大城早已經冇得看不見影子了。

他忽然起了幾分惡趣味，雙手捂話筒，對著京師的方向大了一句：“我還會回來的！”

宿鳥驚飛，群山迴響。

（卷一天都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