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是朵黑心蓮》178、端倪
眾員散去後,兩位大夫也跟著告辭離去,很快這房裏便隻剩下病人唐維遠、病人家屬唐維謙、主治醫生薑翎,以及醫療掮客蕭觀瀾這幾人了。
蕭觀瀾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頭問了薑翎一句:“我有些事想問忠民兄,不知是否會影響他的傷勢?”
薑翎心道:這個老實錘錘,我把人都清出去,不就是為了方便你說話嗎?
裝模作樣地點頭道:“會有一點點影響,但影響不大,你長話短說吧。”
蕭觀瀾應了一聲“好”,然後蹲下來,跟唐維遠麵對麵,歉然道:
“忠民兄,實在對不住,你了傷本該讓你安靜修養,我卻還拿這些俗務來打擾你……”
唐維遠笑了笑,“文賢跟我不必客氣,若不是你出麵請來郡主替我治病,我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景呢。”
他隻要一想到自己若是折在漠北,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將會如何悲苦一生,便不由得後怕不已。
他對蕭觀瀾和薑翎,是真的發自心的激。
唐維遠頓了頓後又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與蔣副將之間並無任何仇怨,就在出征前他還跟我說笑,說要讓他的長子娶我妹妹,今後麵,我便得管他姻伯,這樣他就憑白比我長了一輩……”
唐維遠到底是習武之人,力和毅力遠勝普通人,哪怕了致命的傷,說起話來也是有條有理,先講述了一遍他與蔣東城之間的關係,然後又開始起說事發那日的細節來。
“……眼看得勝在即,也是我冒進了,想著親自下場廝殺一番,鼓舞士氣,便帶著一隊家將下了戰場……”
薑翎:搶人頭結果悲劇了吧?
“……廝殺正酣,突然聽到士兵和家將們大聲喊:將軍小心!蔣副將也在喊:將軍快躲開!接著我便被一巨大的力量撞下馬背,撲倒在地,當時我強忍著劇痛轉頭看過去,隻見蔣副將七竅流,目呲裂,表猙獰,雙手握著長弓,跪在地上……”
“再後來,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醒來聽子君說定遠侯闔府被皇上下了大獄,蔣家背上了通敵叛國的罪名,我卻覺得,蔣副將當時是不由己的,他當時的表,我至今記憶猶新,不是仇視,也沒有謀得逞的暢快,而是無盡的悔恨和驚恐,我不信他會殺我。若文賢真能查出什麽,替蔣副將洗刷汙名,救出定遠候府滿門,倒也不枉我與他共事一場……”
待唐維遠說完,屋裏幾個人都陷了沉默,雖然他的語氣十分平淡,但眾人卻覺得仿佛有戰場上的金戈鐵馬和山海撲麵而來。
最後是薑翎出聲打破了沉默:“小唐將軍,不知那位蔣副將的首可有搶回來?”
唐維謙遲疑了一下,點頭應道:“搶回來了,如今還掛在城頭上,警醒世人。”
這個季節,天氣十分寒冷,幾乎到了嗬氣冰的地步,保存度應該很高,如果真的有什麽冤屈,應該能從上找到點兒線索。
“能不能把蔣副將的取下來,我想查看一下。”薑翎道。
唐維謙有些驚訝,也極不讚同,直言道:“即使郡主不說我也打算把取下來好生安葬了,查看就不必了吧,別嚇著你!再說,男授不親,蔣副將的首如今定然衫不整,不看也罷。”
薑翎也懶得跟他爭辯,隻轉頭去看蕭觀瀾,如果他也是這個說法的話,便多一事不如一事,不管了。
蕭觀瀾迎著薑翎的目問:“郡主是不是有所懷疑?”
喲嗬,這小子還上道的,反應不慢嘛!
點了點頭,“我懷疑蔣副將是被人控製了,但必須要檢查才能得到準確的結論,搞不好還要驗。”
蕭觀瀾有些遲疑:“驗……你不會害怕嗎?若是怕,不如讓衙門裏的仵作來吧,你指點他便是了。”
薑翎聳了聳肩:“我不怕啊,我就是怕你怕,隻要你不怕,我便不怕。”
這話十分拗口,翻譯過來的意思大概就是:我是不怕的,但是我擔心你看到我擺弄,以後看見我會害怕,如果你不害怕,那我就什麽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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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是,蕭觀瀾竟然聽懂了,他鄭重地朝薑翎拱手道:“郡主無需擔憂,你做的一切,蕭某隻會激敬佩,斷不會有旁的念頭。”
薑翎放下心來,勾一笑:“行吧,那我們現在就走,就讓唐將軍好生休息。”
唐維謙又勸了一句:“郡主,還是讓仵作去驗吧,你去不合適。”
薑翎笑了笑:“人命關天,有什麽不合適的?我的個人名節難道比定遠侯府數百口人命還重要?小唐將軍莫要再勸,趕出發吧!”
唐維謙隻得歎了口氣,保持沉默,跟薑翎和蕭觀瀾一起出了門。
傷員唐維遠愣愣地目送眾人出去,有些懵:不是說請小神醫來給我複診的嗎?怎麽就走了?
薑翎已經徹底忘記了自己來這客院的初衷,跟蕭觀瀾和唐維謙一起,牽來幾匹駿馬,直奔城門口而去。
幾十分鍾後,城門口在。
唐維謙先安排城門口的守軍登上城樓,把蔣東城的取下來,又帶人清理出一座箭塔,讓人把搬進去。
到了箭塔門口,唐維謙再次勸道:“郡主還是不要進去了吧,我已經派人了仵作過來,若蔣副將的上真有什麽端倪,仵作也一樣可以檢查出來,並不是非要你親自手的……”
薑翎擺手道:“小唐將軍不必再說了,我主意已定。”
說完,當先一步進了箭塔。蕭觀瀾隨其後,唐維謙歎了口氣,也還是跟了進去。
就連珍珠和幾個衛,也沒有退的,跟著進了箭塔。
停放在一塊木板上,木板由兩張條凳支撐著,簡陋,但穩當。
蔣東城是一位材壯碩的中年男子,聽唐維謙說,出征前才剛過了四十一歲生辰,是定遠候的嫡長子,日後定然是要襲爵的,這次作為副將出征,不過是來混點戰功以便順利襲爵罷了,本不會有什麽危險,誰能料到會變眼下這等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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