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點了點頭：“嗯，還有。”

薑翎已經震驚到麻木了。

“餘下的都是些字畫古董金銀玉和珠寶首飾，這些東西都是哀家早些年一點點攢的，如今堆在慈寧宮的私庫裏，倒是堆得滿滿當當，有好些年不曾翻過了，哀家這幾日便會讓衛們陸陸續續把東西都轉到宮外的一座宅子裏，你們姑侄兒倆到時候自己看著分吧，私庫裏會另行購置一些不流的件充數，沒了哀家鎮著，這後宮裏的牛鬼蛇神恐怕會作妖，他們若是給你們，你們就拿著，留著打賞下人也是好的，若是不給，也犯不著鬧，就讓他們拿去好了，還以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呢。”

薑翎心道：薑還是老的辣，皇祖母真是方方麵麵都想到了，皇後等人在手裏恐怕討不到什麽便宜。

至於分到的鋪麵和銀兩，薑翎決定暫且先拿著，好好經營，以後每年六七月麵的時候，再把收益返給皇祖母。

雖然這樣做並不能償還皇祖母恩的萬分之一，但那也是份心意不是？

薑翎一直信奉能量守恒定律，喜歡做等價換，這次卻憑白占了天大的便宜，讓心裏十分過意不去。

思前想後，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薑氏的那些方了，決定撿一些養生方寫下來給皇祖母，隻要健康活得長長久久，自己總有機會報答。

三人商量了一些產權割的細節，臨近午膳時分，薑翎和長公主才離開慈寧宮。

隨後衛們把那一大箱子地契文書送來了芙蕖院，薑翎沒忍住好奇，打開來看了看。

這個能藏得進去一位年人的超級大箱子裏，裝滿了各種蓋了大紅印的地契和契，一摞摞碼放得整整齊齊。

從裏頭隨便出一張來，仔細一看，發現這是一張華安街鋪麵的地契，其上寫著立契人：玉郡主薑玲。旁邊還蓋著的紅小印章。

再看其他各種契書，果然立契人全都改了薑玲。

薑翎莫名紅了眼眶，又想起了那句話：“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

太後約莫是擔心離開後，長公主和薑翎會鎮不住場子，辦理過戶轉讓手續時會被人刁難，因此早早用自己的手段把這些瑣碎雜事全都解決了，讓們什麽都不用心，隻管輕鬆愜意地接的饋贈即可。

想必長公主那一箱地契文書，也同樣是已經完了過戶轉讓的。

薑翎挲著那些契書，久久沉默。

第二日，正月十七，薑翎搬離芙蕖院。

這一次搬得比較徹底，但凡看得上眼的件，幾乎一個不留地全帶走了。

就連薑玲初回宮時皇帝為了麵子上好看，賞賜的那些首飾和瓷擺件等，都讓人一並打包帶走。

這一招是跟太後現學的。

當然，為了掩人耳目，也留了些品質差一些、看不上的東西，免得有心人起疑。

依依不舍地向太後辭行後，薑翎回到了鄭國公府的秋水苑。

近一個月沒回來，秋水苑依然幹淨整潔得像從沒離開過一樣，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屋裏的人多了兩個，癸三和壬三。

待二人見過禮後，薑翎這才問：“此前同去漠北的將士們，傷勢可痊愈了？”

壬三拱手應道：“回稟郡主，大部分人已然痊愈，隻有數幾位傷勢較重的還在修養，但已無大礙。”

薑翎還沒拿到銀子，因此沒提獎金的事，又問道：“你們每一批有多人值？住哪裏？其他人怎麽安排的？”

壬三應道：“回稟郡主，屬下等人的營地位於京都郊外三十裏的一座莊子上，現役衛共六百三十人，其中甲字營和乙字營共一百三十人，將會隨公主殿下離開京都，餘下五百人，共分為八營，由每營的隊長保護您的安全，上半年是屬下和癸三、丙三、丁三值，戊三、己三、庚三、辛三留守營地，統管全衛，當郡主您要外出離開京都時，會安排一整隊衛隨行。屬下四人如今住在秋水苑後罩房。”

薑翎點了點頭，笑問：“我去春暉園請安，你們也要隨行嗎？”

壬三拱手應道：“是，但屬下等人對鄭國公府還不悉，最好是跟國公府的人一起隨侍郡主左右。”

“好，那我這次就帶上你和沉香吧，你們正好彼此悉一下。”薑翎說完，又轉頭對癸三道：“上元節那天是你了手腳吧？”

癸三拱手應道：“是，屬下無意間聽到德雅公主吩咐那位宮把您撞進水池裏，屬下心中不忿，便自作主張，給來了個以牙還牙，還請郡主責罰。”

薑翎笑道：“我還要謝你呢，責罰什麽？以牙還牙解氣的，不過下次如果再遇到這樣的事，可以先與我商量一聲，但事急從權，若是來不及商量，按你們的經驗來置也是使得的。”

壬三和癸三齊齊應了聲“是”。倆跟著薑翎去了趟漠北，對薑翎的為人和手段十分服氣，幾乎到了盲目崇拜的程度。

薑翎訓完話，略微休息片刻後便帶著壬三和沉香去了春暉園請安。

第二天，正月十八，沈氏族學複課。

薑翎照例起了個大早，練功洗漱用膳，收拾停當後帶著癸三前往族學上課。

同一時間，楚小婉帶著眾家將，親自將定禮和婚書，敲鑼打鼓地送到了鄭國公府，並以晚輩禮拜見了國公爺和國公夫人。

定禮和婚來應該送進慈寧宮給太後，但太後嫌定禮搬來搬去的麻煩，這才讓楚小婉直接送去鄭國公府。

老兩口對蕭觀瀾還是比較滿意的，不過也有些憾外孫兒不肯在沈家的孫子輩裏挑人，若是能嫁回沈家，日後便能日日見著，那該多好啊！

楚小婉見老兩口一臉不舍的樣子，裏的好聽話像不要錢似的往外冒，比如：“往後玉嫁過來，想住王府便住王府，想回國公府便回國公府，一住半個月也是使得的……”

實際呢，恐怕他倆婚後，大概率會去鎮守南境，就連京城都住不，更別說回國公府小住了。

老兩口白聽一耳朵，誰也沒把這話當真。

送完定禮後，日子平靜了好些天。

正月二十八，宮裏傳來太後病重的消息，薑翎暫時休學，回宮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