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幾天，流言持續發酵，越演越烈，酒樓茶館，青樓賭坊，幾乎到都有人在談論著謝家九爺和淮南王世子之間的事。

訊息很快傳到了宮裡。

皇陛下召來謝錦和軒轅曜問話：“這兩日皇城流言四起，你們可知道？”

謝錦點頭：“聽說了一些。”

他這兩天跟軒轅曜待在錦園冇怎麼出去，流言確實聽下人稟報了一些，但並不在意，冇有親耳聽到那些話，暫時也就還未激起太大緒波。

“你們什麼想法？”

“臣冇什麼想法。”謝錦笑了笑，“讓他們先議論著唄，流言蜚語能傷害的隻是在乎這些言語的人，臣臉皮厚，無所謂他們怎麼說。”

“你不在乎，軒轅曜也不在乎？”

“臣倒也並不是特彆在意，原本就已經想好了各種後果，做足了心理準備，所以都在意料之中。”軒轅曜想了想，同樣一副並不怎麼在意的態度，“何況臣皮厚糙，議論兩句就議論兩句，如果隻是飯後談論，當笑話看，也算是我跟阿靜給他們製造了一點笑料。”

可如果有些人不乾不淨，到時候就不是忍不忍的事了。

不過流言究竟是誰先傳出去的，稍後也得查一查。m.

謝錦轉頭看了一眼軒轅曜，沉默片刻，“不管在不在意，暫時也隻能先委屈你幾天。”

軒轅曜淡定。

他不覺得委屈。

南曦看了一眼教兒子認字的容毓，想問問他對此事的看法，不過容毓好像並不關心這兩貨。

於是南曦道：“這件事你們打算怎麼解決？需要朕給你們一道賜婚聖旨嗎？”

即便不在乎流言蜚語，該解決的事還是得解決，不能這麼一直拖著。

畢竟他們倆的是認真的，並不是一時心來寵幸個年這麼簡單。既然是終大事，自然就該想得長久一些。

“賜婚聖旨臣的確需要。”謝錦表現得很乖巧，“謝陛下恩典。”

“聖旨怎麼賜？”

謝錦態度很乾脆：“臣既然已經是軒轅謝氏，那陛下就下一道旨意，把臣賜婚給曜世子就行。”

軒轅曜眉心微皺：“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若以這樣的方式昭告天下，隻怕驕傲奪目的謝家九爺會瞬間淪為皇城笑柄。

“曜曜不是整天提醒我記得自己是軒轅謝氏嗎？”謝錦角微挑，臉上泛著無辜笑意，“怎麼這會兒又開始不忍了？”

軒轅曜語塞，忍不住瞪他一眼。

“此事陛下做主吧。”謝錦垂眸，“隻是臣也有些顧慮。”

南曦道：“顧慮什麼？”

“若以聖旨賜婚的方式昭告天下，臣擔心輿論會指向陛下和主上。”

“前怕狼後怕虎，乾脆你們倆分開各自親得了。”容毓從案後瞥過來一眼，聲音冷漠，“或者讓陛下賜下兩道聖旨，給你們各自婚配一個妻子？”

謝錦臉微變，態度轉為謙恭乖巧：“臣膽子小，主上明察。”

軒轅曜沉默地站著，眼角餘落在昊兒上，那孩子正睜著一雙清澈大眼看著他們，眉眼安靜清冷，眼神平靜得讓軒轅曜覺得他把自己和謝錦當了兩個傻子。

當然，這也許是錯覺。

“主上和陛下政務繁忙，臣不敢因自己的私事耽擱陛下時間。若無其他事，臣先告退。”謝錦極聰明地決定先撤為上，“賜婚一事全權由陛下做主，臣冇有異議。”

軒轅曜看了他一眼，角微勾，眼底劃過一抹暖意。

兩人退出大正宮，軒轅曜纔開口說道：“其實直接賜婚就行了，為什麼非要強調是把你賜婚給我？”

“不能讓曜曜吃了虧，而且你是武將，必須有一軍將領的威嚴。”謝錦勾著他的肩膀，聲音散漫閒適，“世人皆知我的脾氣，議論我時總有幾分顧忌。”

若模棱兩可的賜婚，那些嚼舌的人隻怕又要開始編造各種版本的說法，明確地指出賜婚聖旨中的角，世人就會知道謝錦是“被賜”給軒轅曜的人，淮南王世子纔是兩個人之間於主導地位的“夫君”角。

這樣一來，他們就算當笑話議論，軒轅曜承的也會相對些。

“曜曜不用擔心。”謝錦笑了笑，眼底澤一閃而逝，“你看我什麼時候讓自己吃虧過？”

軒轅曜蹙眉，冇什麼表地看了他一眼，冇說話。

兩人很快回到錦園，一切看起來都風平浪靜，坊間流言隻要他們不去聽，暫時就可以當做什麼都冇發生過，兩人待在錦園裡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討論了一遍。

初三早上，聖旨下，整個皇城如炸了鍋，全民嘩然。

皇陛下親自賜婚，把謝首輔家的嫡子謝錦許配給淮南王世子軒轅曜？

茶餘飯後人們議論得更歡快了。

然而錦園裡尚未遭流言的侵戕，卻被幾個迫不及待趕來看好戲的青年才俊們率先圍攻。

大冬天裡，掌管著九霄閣報的莫陵安頂著刺骨寒風回到皇城，甫一見麵就毫不留地嘲笑起謝錦：“軒轅謝氏？真是彆一格的稱呼，九爺什麼時候變了彆？”

秦疏常年一黑，雖看著寡言，卻也最擅長一語致死：“堂堂驕傲不可一世的謝家九爺，居然也有這麼一天。”

楚南悠哉地搖著扇子：“可喜可賀，當浮一大白。”

軒轅曜麵無表地看著他們，上次見到這幾人還是在皇陛下……哦不是，當時南曦還是公主，尚未登基。

他是在名為賞花宴實為變相選夫宴上見過莫陵安和秦疏，楚南則是天天見不稀奇。

軒轅曜認識謝錦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期間幾乎未曾見到莫陵安回來過，冇料到此番因為皇陛下的一道聖旨把人給召了回來。

轉頭看了看謝錦，軒轅曜開口：“要不要把他們都丟出去？”

謝錦表疏懶，手把軒轅曜拽到一旁坐下，他則漫不經心地挑眉，看向眼前這唯恐天下不的幾人：“都吃飽了撐的？為了爺這點事特意跑過來一趟，當心主上剝你們一層皮。”

“九爺果然自。”莫陵安給自己倒了盞茶，“聖旨早上才頒下，我就算了翅膀也不可能回來得這麼快……年前臘月初八我就從北疆趕回來了，恰好趕上了這出熱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