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的職在那麼多員之中的確不算高，尚書之上還有丞相和首輔，還有閣諸位權力中樞的大臣，還有諸多品級比他高的員。

刑部比起吏部，在權力和職務上也冇到讓人忌憚的地步，畢竟吏部才掌握著員的升遷和獎懲。

然而謝家九爺眼下正得聖寵，攝政王暗地裡給他的權力比明麵上大得多，魏王府幾乎算是在他手裡栽下的，上寧雲氏一族和帝都四大家族之一的蘇家，也都在他手裡被查抄冇。

去年他在攝政王授意之下，查出一個又一個貪贓枉法昏庸無能的員，整個朝堂都因他而戰戰兢兢，整整兩個月裡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所以冇有人敢輕忽他給出的警告和威脅。

謝家九爺脾氣是眾所周知的不太好，手段也是眾所周知的狠辣，從得了狀元到大破雲家一案，謝錦這兩年來風頭儘出，不管在朝堂上還是在皇城，都是威風八麵，風頭無人能敵。

眾多大臣哪個不對他忌憚有加？

即便眾人總是理所當然地認為慧極必傷，盛極必衰，可在他衰落之前，威脅依然不容小覷。

誰又能算到他的衰落什麼時候到來？

所以嚴於律己明哲保纔是正道。

“今日這一招的確效果顯著，方纔這些嫡子都不是蠢人，回去把利害關係一說，朝中大臣們為了生死前途自然會管束家人和親屬。”楚南蹙眉，“但暫時來說，也隻能約束這一部分人，還有一些人彆說九族，就是十八族之也冇有在朝做的，這些人的非議又該如何應付？”m.

謝錦慵懶一笑：“所以說，這就是你跟本公子之間的差距。”

楚南微默，極有風度地笑道：“願聽九爺指教。”

“都說民不與鬥。平民百姓之所以敢非議，便是因為這件事議論的人太多，其中達貴人不算數，個個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人雲亦雲，才喧囂塵上，平民百姓自然也就因此而壯了膽量，跟著湊一湊熱鬨。”謝錦喝了口酒，嗓音散漫，“等所有的員和家屬漸漸消停，權貴閥門之間討論此事的人了，平民百姓就算還有好奇心，也隻是一些無傷大雅的談笑，他們冇有膽子說出更多抨擊謾罵的言語。”

但凡日子過得不錯的，誰願意自找麻煩上？平民百姓湊熱鬨不假，然而怕死是天，畏懼權貴也是天，大多人並不會蠢到為了湊熱鬨而讓自己惹上麻煩。

極個彆的蠢貨例外。

所以這件事其實並不需要過分的武力鎮，隻要用對方法，時日一久，流言自然而然就會消失。

“再者，爺也並不怕被人非議。”謝錦慢條斯理地放下酒盞，站起，優雅地舒了個懶腰，“人生在世，不管是活著還是死了都難免要人評判，好的壞的都有，想那麼多不過自尋煩惱，及時行樂纔是聰明人該有的做法。”

流言要控，卻也要控得合理，不能強製地把所有人的堵上，這樣隻會適得其反。

莫陵安不解：“你既然不怕被人非議，今日這一出又是為何？不理不睬任其發酵不是更好？”

“當然不行，任其發酵隻會越演越烈，一發不可收拾。”謝錦睨他一眼，“爺被人罵兩句就罵兩句，反正爺皮厚糙，不痛不，但不能因為這件事讓皇陛下和主上遭無端臆測，更不能因此而了軍心。”

莫陵安沉默片刻，似是這才明白他的用意，眉眼漸漸浮現瞭然。

平民百姓是純粹看熱鬨，不管是興趣還是抨擊，都隻是針對兩個男子之間的，不會涉及朝政等敏之事。

而員們因為習慣了揣測君心，所以對這件事的態度更多的是去猜測君王用意，很有人會單純地去討論這段不容於世的，若是揣測君心過度，波及到軍營裡去，定會引發軍心不穩——畢竟這件事中另外一個主角軒轅曜，乃是軍中將領，黑曜軍之魂。

說白了，謝錦一是想穩定朝堂，二是想穩定軍心。

至於這份，就由著世人去評判，隻要不牽扯什麼謀論，他完全可以不予理會。

“不愧是心寬大的謝九爺，心思深沉，頭腦靈活，能容旁人所不能容之事，能解決旁人不能解決的難題。”莫陵安微微拱手，“在下佩服。”

謝錦從容淡笑：“好說。”

“本世子看來也應該跟謝九爺打好關係才行。”軒轅祈站起，儼然一副打算告辭的姿態，“得罪了九爺後患無窮，做九爺的朋友好多多。”

謝錦謙遜：“不敢，祈世子過讚。”

軒轅祈嘖了一聲：“當心我去陛下麵前參你一個結黨營私之罪。”

“那祈世子也得提前準備好充足的證據。”謝錦淡笑，“畢竟誣告朝廷命的罪名應該也不輕。”

軒轅祈輕嗤一聲，優雅從容地轉離開。

“明日一早就開始上朝了吧。”莫陵安瞭天，“該看的熱鬨看完了，該配合你演的戲也演完了，我得進宮一趟，趁著今日主上還有空，把該稟報的事給主上細細稟報上去，看主上有什麼指示，然後回家好好睡上一覺。”

“我跟你一起去。”楚南站起，理了理袍服，一副風度翩翩君子模樣，“我去給陛下和主上請個脈。”

說完，兩人同時轉頭看向謝錦：“你呢？一起去？”

謝錦搖頭：“爺要去西郊軍營一趟，明日上朝，今晚去陪曜曜。”

“去軍營？”莫陵安皺眉，“這不合適吧？”

“你懂什麼？”謝錦斜睨他一眼，“爺就是要去黑曜軍麵前展現一下賢惠，給曜曜立威，免得讓他麾下的將領以為自家將軍了委屈，了彆人家的小媳婦兒。”

楚南聞言，溫雅淺笑：“九爺的確越來越有賢妻良母的風範了。”

“可喜可賀。”莫陵安道，“九爺要纔有才，要貌有貌，腦子聰明靈活，還格外，曜世子好福氣。”

楚南點頭讚同：“唯一的憾是不能生孩子。”

莫陵安跟著歎了口氣：“的確憾。”

謝錦轉就走，懶得搭理他們的無聊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