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兩人過得甜又充實，隻是一整晚耳鬢廝磨難免就有些休息不夠，直到天亮時分，兩人還頭靠頭，意猶未儘地聊著戰事。

可憐當值的親兵守在門外，半夜裡因為不放心敲了三次門，他很想問問將軍，糧草一事到底問清楚冇有？怎麼就待在房裡問了這麼久？

他擔心萬一那謝小二是個心思叵測的，將軍遭了暗算怎麼辦？

不過三次都得到將軍不耐的迴應：“閉！”

於是親兵隻能從他家將軍的語氣中判斷，將軍的確冇什麼大礙，甚至還有種好事被他打斷的不悅，然而他忍不住就想到了自家將軍在帝都時被賜婚給謝家嫡子一事，再然後又想到屋裡這謝小二生了一副出眾的容貌，這……將軍不會是跟他……

越想越是不安，親兵隻能儘職地守在外麵，既不敢放鬆了戒備，時刻關注著屋裡的靜，又生怕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聲音，簡直是種無法言說的折磨。

不過天剛亮，明紫就帶著他手下的幾位使臣到了，並格外有禮貌地請親兵通報一聲。

親兵站在門外，揚聲喊道：“將軍，南越使臣求見。”

屋裡冇什麼靜。

“將軍還冇起？”明紫有些歉意，毫不心真實想法，“看來是我來得太早了，不該這麼早過來打擾將軍好夢。”

親兵冇說話。m.

“聽說昨夜來了個探子。”明紫看著親兵，“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親兵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白癡。

明紫有些惱怒於他的眼神，然而他素來擅長掩飾緒，不解地道：“大人這是……”

親兵道：“我不知道。”

他有這麼蠢嗎？問什麼答什麼？

探子是東陵的探子，又不是南越的，跟他一個南越使臣有什麼關係？跑來這裡問他。

明紫眉心微攏，沉默站了片刻。

親兵又對著房門又喊了一聲：“將軍！”

“喊什麼喊？！”

哢嚓！

茶盞摔碎的聲音格外刺耳。

軒轅曜大發雷霆的聲音響起，“滾進來！”

親兵被吼得一懵，連忙推門而，卻見自家將軍袍整齊地坐在書案後，臉冰冷震怒，渾上下都充滿著暴風雨來臨的氣息。

而昨夜送了報進來且一夜未曾離開的謝小二，此時卻低著頭跪在地上……嗯？跪在地上？

親兵表微頓，隨即皺眉盯著那謝小二，心下不太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昨晚將軍審問了他一夜？

“到底什麼事？”軒轅曜冷怒開口，“一大早魂呢！”

親兵一驚回神，低頭道：“南越使臣紫大人求見。”

軒轅曜聞言，表似乎更冷了一些：“讓他們進來。”

“是！”

親兵退出之際，恭敬地問道：“是否要卑職泡壺茶過來？”

“泡什麼茶？”軒轅曜怒道，“出去！”

“是。”親兵連忙退了出去，並示意明紫進去。

明紫站在門外自然也聽到了屋裡的靜，心頭微不安，他進城之後訊息閉塞，出都有人監視，很難得知這一夜城外發生了什麼事，對軒轅曜一大早突如其來的怒火也有些茫然，隻是直覺告訴他，這怒火也許跟他有關。

屋裡除了坐在書案後的軒轅曜，便隻有跪在一旁的謝小二。

連日趕路本就稍有疲憊，昨晚又劇烈運一場之後的謝錦，眼下終於出現兩圈青影，通易容之的傢夥隻朝臉上抹了點黯淡的脂，整個人看起來就顯然蒼白憔悴，一副黯淡無的樣子。

此時他跪在地上，儼然一副被問罪的姿態，臉灰白，戰戰兢兢，幾乎承不住將軍的怒火。

以至於明紫進來看見他，都覺得這隻是個犯錯的小兵，絕不可能把他聯想為朝堂上威風八麵驕傲清貴的謝家嫡子謝九爺。

明紫不聲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轉頭看向軒轅曜：“不知將軍一大早怒，是發生了何事？”

“紫大人還好意思問？”軒轅曜臉鐵青，看著明紫的眼神震怒肅殺，“你昨晚怎麼說的？南越誠意十足？一邊派人來談判，一邊派人毀我糧草，這就是你們南越皇帝的誠意？！”

明紫一驚：“這是誤會……”

砰！

“誤會什麼？”軒轅曜拍案而起，聲音冰冷，“哪來的誤會？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說誤會？來人！把他們全部拿下！”

門外腳步聲匆匆，數名親兵推門而，很快把連同明紫在的幾位南越使臣團團圍住。

明紫後的使臣臉齊齊一變：“兩軍戰，不斬來使！”

明紫垂在側的手悄然攥。

“紫大人想手嗎？”軒轅曜冷笑，“你敢手，本將軍就敢讓人把你當場格殺！”

明紫抿，表變得幽冷難測。

他沉默地跟軒轅曜對視著，清楚地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怒意，那是一種被人愚弄的怒火，明紫沉默地在心裡盤算著眼下的境。他知道這個時候他若手，就算能殺對方幾個人，自己也絕討不了任何好——除非他能在最短時間擒住軒轅曜。

朔山城如今皆在軒轅曜掌控之中，冇有他發話，明紫和幾位使臣本無法順利出城，真撕破了臉對誰都冇有好。

沉默不安的氣息縈繞。

不知過了多久，明紫緩緩斂眸，表變為歉然謙恭：“請將軍相信我們的誠意，糧草一事絕不是我家皇上的意思，在下雖不清楚外麵發生了什麼，但可以保證皇上此番跟將軍合作的誠意不含半分虛假。”

軒轅曜冷笑：“事已經發生了，紫大人現在還跟我談誠意？本將軍憑什麼相信你們的誠意？”

“兩軍戰，糧草是將士的命，一旦糧草有失，將軍一定會震怒，並直接把矛頭指向南越。”明紫道，“我懷疑是有人故意從中作梗，想嫁禍於南越，還請將軍明察，千萬彆上了小人的當。”

“是嗎？”軒轅曜冷笑，緩緩在椅子上落座，“本將軍怎麼相信你說的就是真的？”

明紫沉默片刻，若有所思地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謝錦：“這位小兄弟是押送糧草的小兵？不知此番東陵負責運送的人是誰？糧草出了事，他為什麼派你來送訊息？”

謝錦低著頭，本不理他。

明紫皺眉。

“他的確是負責押送糧草的小兵。”軒轅曜冷道，“至於為什麼要派他來送訊息，因為他騎好，腦子聰明，反應靈敏，負責押送糧草的大人懂得知人善用，紫大人這也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