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由青煙所化，只是大略有個人的樣子，五模糊，令人看不清楚。

中年漢子盯著人影沒有說話。

“虛兄，好久不見！”人影開口道。

中年漢子還是不說話，在他眼中，用來遮掩容貌的青煙不過是障眼法，並不能阻止中年漢子看穿一切的目。

數萬重青煙一層層被撥開，卻仍然沒有看到青煙後的面孔。

中年漢子不著急，一眼破虛妄，青煙遮面，總有盡頭。

“終於能喊出你的名字了，”人影歎道：“為了這一刻，我等了一千多年。”

最後一重青煙消失了，『』出了一張子的絕世容，中年漢子的表沒有毫變化，只是盯著子的臉，慢慢地，如一滴水掉進平靜的水面，子臉上產生一圈圈波紋，等水面重新平靜下來，子變了一個滿臉白須的老者。

“虛兄，不用浪費時間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你若是能看到我真正的面貌，還請告訴我，我是男是，是醜是！”

“你能我的名字，想來不是無名之輩，可敢讓我知道你是誰？”中年漢子終於開口。

“我很想告訴虛兄我什麼，可惜，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人影的聲音充滿惆悵，很沒道理的話被他一說，仿佛變得很有道理。

中年漢子點了點頭，道：“沒想到你這一族還沒滅絕，是誰護了你這麼久，不對，一個人護不住你的氣息，那麼就有一群人。”

“虛兄果然厲害，”人影說道：“我從來沒想過人類會有你這麼強大的存在，當年我只是遠遠看了你一眼，眼睛差點瞎掉，閉眼整整五十年才敢再睜眼。”

“從那以後，我便想認識你，願意一生跟在你邊，就算做你的奴僕都行。”人影回憶道：“當我打聽你消息的時候，突然發現竟然不出你的名字。”

“過了很久我才知道，你的名字已是天地間的忌。”說完，人影沉默下來，良久才繼續說道：“聽到這個消息後，我心中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你比我想的還要強大許多，難過的是我連你的名字都不出來，本沒有資格追隨在你邊。”

“可是我又不想放棄你，於是我靜修一千五百年，沒想到只能說出一個虛字，後面兩個字離我很遙遠，遙遠到我已經失去了念出它們的信心。”

“很好，我喜歡有毅力的年輕人，”中年漢子淡淡說道：“特別是崇拜我又有毅力的年輕人，我給你個機會，你可以追隨我。”

“真的！”人影劇烈晃起來，看上去隨時都可能消散。

“我若真跟了你，只怕老天會不同意。”

“我跟他鬥了那麼久，他也只是封印我的名字而已，你怕什麼？而且，跟了我，說不定你就能知道自己是男是，長什麼樣子。”

“真的很人啊！”人影歎道：“可惜我已不由己。”

“機會給過你了，是你自己放棄的。”中年漢子抬頭向夜空，道：“你看清楚了，別到時候把這段因果也算在我上。”

人影苦笑道：“你一句話就能抹除我花費一千多年種下的因？”

“我的名字很值錢，封印它，需要付出代價。”

“真的狠值錢！”人影說道：“古往今來，你的名字應該是最貴的。”

中年漢子不再說話，雙眼向遠，誰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未來？或者是過去！

“趁他們還沒到，虛兄，回去吧！”人影勸道：“只要你回去，接下來什麼事都沒有。”

“你們還真大度，五方尊者齊現，就不怕白跑一趟。”

“只要關系到虛兄，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中年漢子轉頭向人影，臉上『』出一抹笑容，道：“看來你知道的很多，那麼，我想問問你，你知道我為何出來嗎？”

人影沉默。

“你猜得沒錯。”中年漢子直接說道：“我沒有多時間了，在徹底離開之前，我得把我想做的事做了。”

“我不信，那些家夥都還沒死，你比他們年輕那麼多，修為又高，怎麼會死？”

“呸！”中年漢子道：“誰告訴你我要死了，自己什麼份不知道，別隨便你說話。”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晚了！”中年漢子抬頭，天上黑雲籠罩，其間雷電閃爍。

天下地上有一族，生而有道，經年不開口，開口則天地變『』。

“這怎麼辦？”

中年漢子沒出聲，眼看著一道道手臂的雷電朝他劈來，在距離地面十丈的地方，閃電無聲消失。

片刻後，黑雲散盡，剛才的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

“還真舍得下本，”中年漢子說道：“生生造出一個離經叛道的小世界，他們就不怕聖人找麻煩。”

人影沒敢回話，中年漢子可以隨口提到聖人，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甚至連心思都不敢。

等得有點無聊，中年漢子問道：“那個劍修是何人？我記得北邊的尊者沒那麼弱啊！”

“老尊者已經走了，今天來的是他的徒弟。”

“大秦沒人了，隨便是個人都能當尊者？”

人影保持沉默，這件事與他沒有關系。

“他們知道你的份？”中年漢子再問。

“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人影想了一會回道。

中年漢子笑了，轉頭向東方，那個踩著玉璽而來的子，一直不急不緩，保持著相同的速度，看樣子，會比其他人來的晚一些。

北方，一個白袍男子小心翼翼著地面朝斷兩截的巨劍飛去。

中年漢子看了他一眼，白袍男子立刻站住不，直到中年漢子移開落在他上的目，那如臨深淵的覺消失後，白袍男子才敢繼續前進，裡自言自語道：“我說我不當尊者，非得讓我當，這一次若果能活著回去，老子說什麼也不幹了。”

這時，地面突然劇烈抖起來，一個看不到頂的高大影自南方出現，這個影每踏出一步，便在地上留下一個幾丈深的坑。

繼北方劍修之後，河流怪也到了。

“虛兄，他們來了，抱歉！”

“沒關系，你想拖時間，我就陪你拖時間，不過還得再等一會，五個全到了，我一齊解決，節省時間。”

人影沒再說話，慢慢回到漆黑雕像中。

“你不該待在這裡。”

雄渾的聲音從天上傳來，中年漢子抬頭，看到了一張遮蔽夜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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