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完全可以對自己的行為繼續瞞，即使騙不了關羽太久，也可以再拖一段時間。

拖到呂蒙出兵，確認江東軍襲江陵後再彙報，廖化的罪責就減輕了。

如果曆史冇有重現，廖化還可以找機會逃亡。

然而，廖化最終還是坦白了，他希關羽對荊州局勢提前有一個心理準備。

拿自己的命當賭注，廖化賭關羽不會因為震怒立即殺了自己。

越權不僅犯了主將的忌諱，還違反了軍紀。

關羽軍取得威震華夏的戰果，依靠的可不僅僅是主將謀略，將士的勇猛。

隻有軍紀嚴明的隊伍，才能打勝仗。

正是為了嚴肅軍紀，所以，關羽不顧糜芳的國舅份，揚言要責罰。

廖化犯下的錯誤，比糜芳更嚴重。

廖化也賭對了，關羽冇有殺自己。

如果呂蒙真的襲了荊州，那麼，廖化的這些擅作主張，雖然依舊違反了軍法，卻對社稷有功。

從關羽的立場上看，他此時最應該做的，是將廖化關起來，避免廖化逃跑。

但是，關羽並冇有這麼做，他雖然告知廖化，會在戰後對違法行為進行罰，取消了廖化的職務，但是，他冇有限製廖化的自由。

這其實是給廖化逃亡製造了機會和條件，此時如果廖化離開，甚至不會有人追捕。

廖化當然不會跑，他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

孫權一定會背盟，呂蒙即將襲荊州。

既然要對接工作，本著對社稷負責的原則，廖化在返回營地的第一時間就開始翻閱並整理手頭檔案。

主簿工作非常重要，不能有毫馬虎。

廖化著重關注了最新的襄樊資訊和荊州吏送來的報告。

所有報告按照用途進行分類。

在王甫到達之前，廖化搶先給屬下說明瞭關羽的任免決定。

介紹了新長的特點，要求下屬們配合王甫工作。

過了冇多久，王甫神慌張，快步走進營帳。

“你剛剛立下大功，關將軍就把你撤職了，還讓我暫代主簿的職務，這裡麵可能存在誤會，告訴我原因，我幫你去解釋。”

很顯然，關羽冇有跟王甫講清楚來龍去脈。

廖化當然也不會多，適當保持沉默，對關羽和廖化都有好。

迅速轉移話題，廖化挑出那些重點報，給王甫進行仔細分析介紹，同時，告知對方手頭上的一些工作進度。

跟聰明人講話，不需要說的太徹，王甫恰恰就是一個聰明人。

王甫很快進狀態，他本就是文職，對於這種文書質的工作並不陌生。

針對一些工作細節，王甫對廖化進行詢問。

兩人高效率的完了工作對接。

失去職務，廖化為了襄樊戰場上的最大閒人。

廖化做完了所有他認為該做的事，也說完了所有該說的話。

失去職務也就冇有了責任，無一輕，廖化的心很輕鬆。

廖化主和王甫閒聊了起來，“關將軍讓你統計傷亡況，現在應該已經有結果了吧，四塚一戰後，我軍的傷亡怎麼樣？”

王甫歎了口氣，“兵員損失倒可以接，核心戰力也冇有損，隻不過，資上的缺口太大，短時間，來不及補充。”

廖化點點頭，除了王甫，胡修也上報了一份兒關羽軍的傷亡和損失。

那份檔案正在廖化這裡，他剛看過。

如果檔案上的數據真實可靠，和關羽軍相比，曹軍的傷亡會更大。

廖化並不關心資況，“降兵態度怎麼樣，對曹是否愚忠，這些人是否可以爭取？”

王甫笑了笑，“徐晃還真給我們送了一份大禮，這些降兵大多是屯田兵，是曹魏在雍涼平叛時，招募的流民。”

“屯田兵在曹軍到迫，忠誠度極低，而且，多數士兵冇有家眷，可以爭取。”

說完降兵的況，王甫還補充了一句，“四塚營地損，關將軍下達了最新命令，胡修帶領四塚守軍撤到圍頭，四塚營地僅僅保留警戒力量。”

“如果四塚營地就這麼荒廢，那太可惜了，曹軍損失慘重，短時間冇有餘力再次發進攻，咱們冇有理由白養這些降兵，不如讓他們重建四塚營寨。”

廖化：“你的這個想法，跟關將軍說過了嗎？”

得到王甫的否認答覆，廖化繼續說道：“我建議，關將軍冇有主提到修複四塚營地前，你也不必提起這件事。”

“我軍資短缺，郾城曹軍剛剛遭遇敗績，短時間無力南下，北麵的軍事力並不大，修建破損的營寨，會消耗那些本就缺的資。”

廖化的真實目的，是避免王甫讓降兵做一些無意義的力勞，過度消耗降兵對關羽軍的好。

為了避免降兵離心離德，廖化提出給降兵優待的建議。

王甫和糜芳不一樣，在私德上冇有問題，自然不會做出剋扣軍餉，責罰戰士的行為。

雖然不知道廖化的用意，但王甫承諾，會在職責權限，保障俘虜的待遇。

閒聊幾句之後，王甫以理軍務為由，告辭離開。

四塚攻防戰後，關羽軍冇有放棄圍城，更冇有撤軍，當然，也冇有利用大勝，進攻襄樊。

關羽親自帶領部分曹軍降兵到達襄和樊城下，進行過一番勸降。

當然，漢軍的這番行也隻能無功而返。

關羽軍冇有正式發起進攻，除了使用械對城防設施進行常規攻打之外，關羽軍甚至冇有發起試探攻擊。

軍中倒是挑選出不大嗓門士卒，每天帶著盾牌，穿著護甲，按時來到城下，對守城曹軍辱罵，引曹軍出城反擊。

剛開始，曹軍部分士卒還會使用弓箭狙擊罵陣的士卒，後來，雙方將士達了默契，對罵幾句了事。

廖化冇有去前線觀察戰況，他每天穿梭在營，和將士們聊天。

廖化是荊州襄人，喜歡和將士們聊起荊州風土人，和一些家長裡短。

十月很快過去，直到閏月中旬，關羽軍都冇有發像樣的進攻。

關羽軍將士們得到休整，戰力得到恢複。

這天，關羽派人找到廖化，主提起要和廖化談話。

廖化冇有遲疑，立即來到關羽營帳。

看到廖化，關羽笑了笑，他的心似乎不錯，“你是不是胖了？”

廖化臉上一紅，“最近時間上自由，吃的東西也多。”

關羽讓關平給廖化遞過去一封信，“這是江陵傳回來的訊息，你看看吧。”

接過書信，廖化立即打開。

信的落款是趙累，書信的容很詳細，趙累的部隊已經進了江陵城，城中一切正常，荊州也安然無恙。

趙累還在書信中表示，自己雖然奉了關羽的命令，要求接管江陵城防，但糜芳卻以冇有接到正式命令為由，拒絕對接工作，無奈之下，趙累隻能駐軍江陵東門。

趙累的態度一不茍，雖然冇有控製城門，卻還是按照命令，把部分出征將士的家眷保護了起來。

廖化疑的看著關羽，不理解對方的意圖。

關羽是一軍統帥，軍務繁忙，不可能僅僅為了證明廖化是錯的，江陵冇有出現險，就把廖化到麵前。

關羽冇讓廖化疑太久，“荊州萬無一失，襄樊戰場已經拖了太長時間，將士們已經完休整，我即將組織部隊對樊城發起總攻，進攻會在兩天後進行。”

關羽神態複雜的看著廖化，“你替我給胡修帶個話，圍頭不用守了，留下量部隊做好警戒，我軍攻城需要兵力，你讓他帶兵南下，和我彙合，擔當攻城先鋒。”

命令下達完畢，關羽低頭翻看起手邊的文書。

廖化告辭離開，他明白，關羽對自己仁至義儘了。

通過趙累的書信，關羽向廖化證明瞭荊州一切正常。

傳話任務是關羽送給廖化的最後一次逃跑機會。

錯過了這次機會，關羽軍拿下襄樊，關羽必然會對廖化進行置。

廖化卻並不準備跑，如果曆史冇有發生變化，從時間上算，呂蒙軍已經發起了進攻。

關羽和廖化看到的信，是多日前的報。

信使從江陵出發，到達襄樊前線，需要時間。

趙累送信的時候，江陵是安全的，這並不代表現在同樣安全。

最新的戰報必然會在最近幾天送到軍中。

單人獨騎，廖化很快來到圍頭。

據廖化的瞭解，圍頭原本的駐防部隊早已南下，與關羽軍主力合兵。

守備圍頭的，隻剩下了胡修從四塚撤回的部隊。

剛剛進圍頭，廖化就聽到營地中不斷響起“抓刺客”的嗬斥聲。

一隊隊戎裝將士在營地中匆匆經過。

廖化連忙攔下了一名士兵，出言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士兵很不耐煩，“去去去，你誰呀，彆當著我的路。”

仔細打量起廖化的裝扮，士兵出敵意，“咦，看你麵生，你該不會也是刺客同黨吧？”

廖化一愣，“我奉了關將軍的將令，給胡修傳達命令，胡刺史在哪裡？”

士兵倒也冇有要求證明自己的份，聽完廖化的答覆，士兵的態度瞬間發生變化，“原來是關將軍的使者，你來晚了一步，胡刺史被刺客殺了。”

廖化大驚失。

圍頭營寨的關羽軍分很複雜，既有關羽從荊州帶出來的將士，也有襄樊本地投誠士卒，還有一些降兵。

依靠胡修的能力和份，倒也可以維持營寨的管理。

失去了胡修，軍心渙散反而了小問題，一旦部隊發生訌，那就糟糕了。

追查刺客，為胡修報仇很重要，但是，從事的輕重緩急上看，保證軍心穩定，不出子，更重要。

在責任的驅使下，廖化決定做點什麼。

看向那名士兵，廖化問道：“你們管事的將領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