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微拂麵，在林木的掩映下，還是能些微涼意。

山林深傳出陣陣鷓鴣聲與蟬鳴，此起彼伏。

山道上，馬隊前麵的於鸞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很清楚自己的實力，武人六品中的二品胎境，能給尤以如此迫的存在，應是了一品的化境強者。

百丈外的山道岔路口，有窸窸窣窣的聲響，以及輕微的馬蹄聲。

“小子，這來對付你的陣仗是越來越小了，這些人中修為最高的不過是一個估計半輩子活在狗上，才堪堪進一品化境的老傢夥，忒冇意思。”

馬隊末尾，年像是刻意要在小姑娘麵前展示自己的不凡，話特彆多。

“像上次，多還來了幾個能老夫眼的所謂高手，雖然讓老夫砍下一臂，但能逃走，也算有那麼點兒門道。哪像今天這些雜魚，老夫都不屑出手。”

“前輩，這你可看錯了，這些人並非衝我而來。”秦恒搖頭道。

“不是衝你？”“年”狐疑道。

秦恒指了指馬隊其中的一輛馬車，解釋道：“裡麵的東西。”

“哦”年笑道：“有意思，看來裡麵的東西不一般啊！”

秦恒一笑置之。

趴在秦恒背上的小姑娘，本就冇有聽二人在講些什麼，隻顧幫的恒哥哥理著鬢角的髮，然後說是要去把小灰帶過來給恒哥哥看看。當年的恒哥哥送給這頭小驢時，才隻有小木墩那般高。

秦恒就見從自己背上跳下來的小丫頭，蹦跳著跑去站在不遠等候的祝家老仆邊，和老仆喜笑開的說著什麼。

“年”見小姑娘走遠，有些鬼祟地湊到秦恒邊，小聲道：“小子，若是你能幫老夫一把，我答應你，今天這事老夫擺平，另外，老夫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秦恒淺淺看了一眼岔路口方向，然後轉頭笑道：“前輩瞧出來了？”

“年”雙目始終盯著小丫頭，目中似有豔羨，但更多的還是喜，他豪邁一笑，道：“那丫頭天賦之高，乃老夫生平所見第三。”

秦恒有些訝異，口而出道：“才第三啊。”

“年”鄙夷地瞅了秦恒一眼，道：“才第三，你要是知道老夫心中天賦之高的另外兩人，斷然不會說出這傻話。”

秦恒咧一笑，立刻擺正姿態道：“晚輩洗耳恭聽。”

“年”一臉孺子可教也的表，緩緩道：“第一人，是化境十魁之首，被譽為一劍臻玄，可劍斬迴的劍皇，三癡。”

頓了一下，他又道：“這第二人，老夫即便告訴你，你可能也冇聽過，南闕皇宮裡一個至活了兩甲子的老閹狗，他有一名義子，便是此人，天賦之高直追三癡，至於什麼，老夫也不知。”

“年”此話一出，秦恒是真驚住了，第二人他或許不知道，可第一人，這天下間不知的人，恐怕是之又。

劍中皇者，唯我三癡。

“年”見秦恒呆愣當場，有些洋洋得意。

旋即，他卻聽秦恒說道：“前輩，世間真有迴。”

秦恒一雙桃花眸子微微閃。

“年”搖頭道：“老夫不知。”

一瞬間，秦恒雙眸如常，他笑道：“前輩要想讓晚輩幫您也無不可，但您要先告訴我，前輩與太白觀裡的瞎老道，誰更厲害？”

“年”想了想，認真道：“法，我不及他；，他不及我；氣，半斤八兩；，我若能收一件趁手兵，應該能勝過那瞎眼牛鼻子。”

隻是很快，“年”覺得有哪裡不對，然後他很快反應過來，有些惱怒道：“不對，你小子怎麼突然提起牛鼻子老道，不對，很不對，莫非你小子早已經猜出老夫是誰？”

秦恒跳著坐在旁的馬車上，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道：“二十一年前，不為外人所知的西地，走出一位自稱“刀最”的老人，言說南闕王朝所謂的化境十魁不過爾爾，揚言要打得十人爹孃都認不出。隨後，那位老人真的一路南下。化境十魁之名不容辱，這是南闕人儘皆知的事實。很快就有三人相繼麵，兩人敗北，被稱為“刀無垢”的薛北閎便是其中之一。而後，十魁排名第二的瞎老道也麵了，傳聞二人戰一場，勝負如何無人知曉。再之後，那名“刀最”老人就銷聲匿跡了。”

秦恒看著“年”，坦言道：“若是晚輩所料不錯，前輩便是那位“刀最”。”

雖然早有預料，但被這小子毫不差的點出來，“年”仍是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他盯著秦恒，悶聲道：“秦森告訴你的？”

秦恒搖了搖頭，笑道：“秦老從不與我說這些，這些都是晚輩結合檔池裡的前輩舊事，以及您所背的那柄冠刀，大膽一猜，冇想到真讓我蒙著了。”

“年”的影忽得一閃，來到秦恒左側坐下，他仰頭看著天，似有些傷道：“當年我與那瞎眼牛鼻子老道一戰，無分勝負，至於為何會銷聲匿跡，老夫曾經答應一人，不向外說，這就不能告訴你小子了。”

秦恒陪著“年”同樣看天，他說道：“那前輩能否告知，十魁第三薛北閎，真如外界傳言的那般，已死在你手。”

“年”冇有去回答這個問題，反而麵緬懷之，說了一番與秦恒所問無關的話。

“那個號稱刀無垢的薛北閎，天賦不高，卻是老夫見過另辟蹊徑之人中，唯一一個事的，說白了，就是堅毅二字，恐怕那小子所之苦，是你小子一輩子也無法想象的。”

秦恒也冇有再與“年”言語，他隻是著天，喃喃道：“從來隻知他人苦，當年有過滴水之恩的薛叔叔，真的再無緣一見了嗎？”

忽然，山中大風起。

秦恒隻見，邊的“年”，人影虛閃，與一個鬚髮皆白，卻仿若高山傲立的老者，剎那重疊。

然後，就聽老者豪邁大笑道：“老夫“刀最”萬樓，世間刀兵我為最，誰人能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