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垣被一把甩開，踉蹌了兩步才停下。

“大晚上的你跑這裡來肯定冇好事，你這肚子裡憋什麼壞水呢？”宮九卿很不客氣地問柳長垣。

柳長垣也是滿臉怒容，冷冷地睥著宮九卿。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凝固，好似隨時都能打起來。

林沫實在是夠了他們隻要一見麵就吵架，上前一把將宮九卿拉開，冇好氣地說：“柳公子隻是路過，你不要總是欺負人。”

“你說我欺負人？小爺還不是擔心你，真是個白眼狼。”宮九卿那樣子倒是頗為傷，立即甩袖而去。

臨走時還不忘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柳長垣。

小傢夥竟然敢對他這麼放肆，肯定是柳長垣那個偽君子從中挑撥，實在是可惡至極。

林沫略帶歉意地對柳長垣道：“他是無心的，還請柳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無礙，我從來不在乎外人怎麼說我。”柳長垣角微微揚起，忽而負手向前湊近林沫，狹長的眼順著的耳畔看向後，聲音幽冷，“你的這把神機弩不錯，我很喜歡。”

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林沫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盯著柳長垣，拔就向外麵跑去。

一口氣跑回了自己的院子，還是心有餘悸，剛纔柳長垣著耳邊說話的樣子，著實嚇人。

“就算你跑著回來跟小爺道歉，小爺也不會原諒你的。”宮九卿正站在他房間的門，幽怨地看著林沫，說完就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莫名其妙。

雖說得罪了宮九卿，不過一想到他因為生氣，或許就不會纏著自己了，林沫又覺得有些暢快。

誰知第二天一大早，宮九卿就像是催債似的，拚命地來敲房門。

“我家小沫沫起床冇，該去查案了！”

“你再不出來我可就進去了？”

林沫用被子矇住腦袋，都抵擋不住他在外麵的連環催促。

將被子猛地掀開，坐在床上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在宮九卿那小子睡覺的時候吹嗩吶。

片刻後，林沫冷著臉打開了房間的門。

“世子爺不是說不想看見在下，也不原諒在下嗎，為何還要來敲在下的門？”

“小爺我又不是人，纔不會那麼小心眼呢。”宮九卿衝挑了挑眉。

“也不知道是誰，昨晚上氣得要命。”

林沫雖是這樣說著，可畢竟已經起來，還是查案要。

二人來到柳家後院的下人房，這裡是下人們居住的地方，雜擁，地上的壑裡還有腥臭的臟水。

宮九卿扯著他的襬防止弄臟，一錦緞白與這裡的環境格格不。

他用袖捂住鼻子，看起來渾上下都很難。

反觀林沫很是淡定，這裡對一點影響都冇有。

“你這鼻子是不通氣的吧，怎麼一點都不嫌臭？”宮九卿詫異地瞥著林沫，這丫頭是怎麼做到這樣淡定的？

林沫回答得雲淡風輕：“我自小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習慣了。”

和爹因為都是仵作，經常與死人打道，故而村子裡的人都不願意和他們住在一起，他們就隻好住在村子最邊上的地方。

那裡正好挨著村裡的糞坑，每年一刮春風，家裡的味道久散不去。

當然這些尋常百姓吃過的苦，宮九卿一個自小金尊玉貴長大的貴族子弟是不會懂的。

“你做我小弟，以後我不讓你吃苦，如何？”宮九卿又恢複了他往日那吊兒郎當的樣子。

林沫直接白了他一眼，連話都懶得跟他說。

在一排下人房的最裡間，暗的破門被鎖了起來，管家不不願地將門打開讓他們進去，自己則站在外麵等候。

“提醒世子爺一聲，裡麵那丫頭瘋言瘋語，若是做了什麼衝撞您的事，還請您不要和一個下人計較。”

管家不放心地叮囑，他實在想不通，一個皇親貴胄跑來他們這下人房做什麼。

見管家這樣張，林沫就更加好奇了。

邁過門檻走了進去，發現這屋子有些狹小，而且地上臟，東西被丟的七八糟。

一個穿著丫鬟裳的小姑娘被綁在椅子上，披頭散髮，口中還唸唸有詞。

林沫站在的正前方。

“你就是柳心兒邊的丫鬟芳芳？”

芳芳是第一個發現柳心兒的人，隻是看到柳心兒死狀可怖，被嚇得神誌不清，到現在都還冇有緩過來。

當時大理寺的人來問過芳芳，說自己看見有人進了小姐的屋子，隻是再問彆的時候，就又哭又鬨，什麼都說不出所以然來了。

這芳芳的樣子倒是讓林沫想起自己之前遇到過的一個案子。

妻子殺害丈夫以後，裝作被嚇瘋子妄想躲過審問，結果還是了餡。

“我冇有，冇有看見，什麼都冇有看見。”芳芳口中翻來覆去的，就隻有這幾句話。

“那天晚上你看見闖進你家小姐屋子裡的人，是個大概什麼樣子的，你可還能記得一些細節嗎？”林沫問到。

不過的詢問就像是對牛彈琴一樣，完全冇有任何迴應。

芳芳還在唸叨著那兩句話。

“你這樣問不行，看我的。”宮九卿在一旁看得著急，這丫頭驗的本事不錯，但是人心，不懂。

他將林沫換下來，雙眸死死盯著芳芳的眼睛。

“我冇看見，什麼都冇看見……彆來找我。”

宮九卿提了一口氣，忽而衝著芳芳大喊：“你看見了！我知道你什麼都看見了！”

芳芳被喊得驚慌失措，有一瞬間愣住，隨即竟然哭了起來，眼淚劈裡啪啦的往下掉。

“你嚇到了。”林沫還以為宮九卿能有什麼好辦法，原來又是他那些唬人的法子。

這下可好，芳芳哭得本就停不下來，連話都說不了。

眼看著芳芳的這條線馬上就要斷了，林沫還有些不甘心。

據柳家的人說，是芳芳將柳心兒的首給放下來的，可要是芳芳真的那麼膽小的話，又怎麼敢一？

這完全是自相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