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僅宮九卿愣了，連林沫都像是見了鬼似的看了他一眼。

“你是林心兒的老相好？”宮九卿重新審視著這個男人，瞧著倒是有幾分俊秀，一時間很來氣，“既然如此，你剛纔在柳府門口畏畏做什麼，害的小爺以為你是賊人。”

宮九卿本以為自己誤打誤撞抓到了兇手，正在暗自竊喜，準備接林沫的崇拜呢。

男人說他方梁，家中也在京中任職，但柳大人因為他爹職低，所以不願意柳心兒和他走得太近。

在聽說柳心兒過世的訊息後，他悲痛絕，幾次登門想要見柳小姐最後一眼都被趕了出來，如今便隻敢在外麵張，盼著等到出殯的那日能夠遠遠地看上一眼。

這樣聽來，方梁倒也是個癡心人。

他講得就像是話本子似的，林沫一時間聽得有些沉，直到宮九卿敲了的後腦勺纔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你，該不會也在想你的心上人吧？”宮九卿湊近在耳邊輕聲說道。

林沫將他一把推開，這個人就冇有一刻有正形的。

“那你最後一次有柳姑孃的訊息是什麼時候？”林沫問到。

方梁回想了一下說：“九月初三，我寫了一封信托人帶給柳姑娘，想告訴我已經請示了雙親，不日就要到府上來提親，雖然我家比不上柳家門第，但是爹孃還是準備了厚的聘禮，隻為求得柳大人同意。”

九月初三……

林沫驚覺，那不就是柳心兒出事的前一天嗎？

所以柳心兒應該有收到他的信，說不定還已經寫了回信。

可是之前林沫和宮九卿仔仔細細地盤查過柳心兒的房間，並冇有在房間發現任何書信，更不用說是一封書。

要麼是有人故意將書信都給藏起來了，要麼就是方梁在撒謊。

“外麵都在說世子爺在查這樁案子，在下也很想要找到傷害心兒的兇手，若是有任何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全力相助。”方梁說著，就鄭重其事地給宮九卿抱拳行了一禮。

如今宮九卿的腦袋中像是一團麻，隻好先放了方梁回去。

方梁前腳剛走，林沫和宮九卿就地跟了出去，他們兩個就是為了放虎歸山才讓方梁走的。

跟在方梁後麵，一路來到汴京城郊，而且越走越荒僻。

“你相信方梁剛纔說的話嗎？”剛纔在鬨市的時候，宮九卿問了林沫這個問題。

現在還在思考著，卻又冷不防地說了一句：“我隻相信證據。”

方梁這一趟走的倒是遠，一直到了護城河邊。

他看著河水滔滔，江浪無邊，忽然子一沉向下麵墜去。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在林沫剛意識到方梁跳河了時，宮九卿已然衝了出去，一個猛子紮進了河裡。

九月的護城河還是有些涼的，他們費了好大功夫纔將方梁救了上來。

“凍死小爺了，你有什麼想不開非要跳河才能解決，真是傻。”宮九卿擰了擰袖上的水，他現在渾都已經了，渾冷的打哆嗦。

方梁趴在岸上劇烈的咳嗽了幾下，嘔出來不水，不過總算是撿回來了一條命。

他看著河水紅了眼眶，聲音哽咽：“這是心兒和我約定好私奔的地方，但是現在不會來了。”

“你家也是做的，柳心兒又是名門貴，你們兩個雖然份有差，但也冇有相差太多，怎麼就到了非要私奔的地步呢？”林沫十分不解。

總覺得方梁和柳心兒的相好心酸，如今更是天人永隔。

“心兒跟我說過，覺得那個家很抑，尤其在二哥過世以後，更加覺得自己被得不過氣來，之前說過要離開家，大哥很生氣將關了整整一個月。”

方梁幽幽的歎了口氣，繼續說：“大哥還說這世上冇有幾個能配得上他妹妹的，即便是在家中養一輩子，也不會嫁給一個比他家門第差的。”

聽方梁的描述，柳長垣實在是太可怕了。

林沫又問：“可是柳長垣不是很疼柳心兒這個妹妹嗎，為什麼會這樣？”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心兒跟我說過，他大哥是一個很偏執的人，興許是和小時候走丟過的經曆有關係，他偶爾會緒失控。”

說起緒失控，倒是讓林沫想起了昨晚上柳長垣嚇到的事。

柳長垣那雙眼睛盯著人時，卻是有些嚇人，完全猜不他的心思。

興許是說起柳心兒，就勾起了方梁許多傷心事，他竟開始小聲嗚咽起來，還下意識地抱住林沫。

“林公子，我真的好想。”

宮九卿的扇子應聲狠狠地打在方梁的手背上，氣憤地大喊：“你想就想，彆摟摟抱抱的！”

“他已經夠傷心了，你還這樣。”林沫責怪地瞪了一眼宮九卿，

方梁泣了兩下，說：“就是，大家都是男人，怕什麼？”

他說著，竟然又要抱過來。

宮九卿心一橫，生生在了兩人中間，下一瞬就被方梁抱住。

“行了，大老爺們哭什麼哭。”宮九卿嫌棄地拍了拍方梁的後背。

方梁哭了半晌才徹底釋放。

因為怕他還會繼續做傻事，所以林沫和宮九卿一直將送回了方家才離開。

今晚從方梁的口中得到的線索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林沫覺得他們需要回去好好捋一捋。

其實並不排除方梁是故意跟他們說這些以混淆視聽的，但是更願意相信真。

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知不覺天又要黑了，看著遠夕低垂，宮九卿的緒又一次低落。

還是冇有找到兇手，齊正又多了一份危險。

林沫也知道了他莫名其妙的傷，忽而仰頭問：“換我來問你，你相不相信方梁說的話？”

“從證據的角度來看，他並冇有完全擺嫌疑，但是從的角度看，我很相信他，因為他眼中對柳心兒的冇有作假。”宮九卿說道。

林沫輕哼：“可是辦案從來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