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溪鎮在京都屬地，是個有名氣的地方。

因為這裡盛產白茶，上貢皇宮貴族，遠銷邊陲各國，是當朝幾個最大的白茶產地之一。

溫黃家裡就是茶農，有一片自己的茶山。

為了方便運茶，朝廷多年前就修了路，溫溪鎮的很多村子，都能進馬車。

他們村也能，可一路駛到家門口。

到家之前，會路過一片鬆樹林，眼瞅著到了，溫黃就道：“哥！”

見李禛看向，指了指山頂的方向。

李禛立刻懂了，喊隊伍停下，然後和溫黃下了馬車。

“你們都在這等著！”李禛說：“李琛、柴穹跟我來。”

溫黃這才知道，李禛的二弟李琛。

那個軍醫，做柴穹。李禛總他“文素”，想來應該是他的表字。

都不用溫黃帶路，李禛門路地從一片狹窄的懸崖側過去，又鑽過一片荊棘叢，來到了溫黃的基地：山頂後方懸崖邊的古鬆。

古鬆下，有一小塊平地。

平地上，有個小小的墳堆，著塊木板，上麵寫著幾個大字：哥哥溫茶之墓。還有四個小字：妹溫黃立。

墳前，還有經常燒紙的痕跡。

溫茶，就是李禛。

當年爹把他帶回來之後，就給他改了名，上了戶籍。

李琛大約也知道溫茶是李禛的名字，狠狠地剜了溫黃一眼。

溫黃有些尷尬地說：“我以為哥已經死了，就……造了座空墳……”

“東西在哪裡？”李琛問。

溫黃走向那古鬆，指著一個鬆鼠打出的小樹說：“就在樹裡，我有兩個弟弟，總搶我的東西，所以我小時候得了什麼好東西，就喜歡往這樹裡藏，不讓他們搶了去。”

“去拿吧！”李琛說。

溫黃點點頭，過去擼起袖子，準備掏樹。

然而突然，猛然被人往後一拽，撞在個邦邦但溫熱的懷裡。

幾乎在同時，拉之人極為迅捷地一腳踹出，一條花花綠綠扁擔的菜花蛇被踹得重重跌落在地，口裡不斷吐出來，扭了幾下，不了。

這就不了……蛇的生命力最強了，即便是被砍了頭，也會扭半天，這就不了麼？

這人的力氣好大啊！要是這樣一腳踹在上，大概也會吐而亡吧……

“它已經死了。”心裡正瘮得慌，溫黃突然聽到李禛的聲音近在耳邊乍然響起。

回頭，發現李禛單手橫過的背，抓著的手臂，就跟摟著似的。

這姿勢……有種被保護的覺……

溫黃衝他笑了一下，說：“哥，你的作可真快！力氣也好大啊！居然一腳就將它踹死了。”

李禛在的語氣裡聽出了崇拜之意，垂眼瞟了一眼，鬆開說：“你站一邊，我來。”

他走到樹邊，手掏了下去。

然後，他皺著眉頭扯出了……一件青布短。

服很舊，上麵滿是補丁，但補丁針腳整齊，背後還用黑線繡了一隻展翅高飛的鷹。

李禛作頓了頓，看向溫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