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臉變了又變，最終掀翻了椅子，自己跑出去了。

屋裡一時靜默無聲。

半晌，溫黃爹打破沉默，衝溫盼弟斥道：“你一個姑孃家，怎麼能拋頭麵跑出來！還不快進去！”

“你們都怕國公府的勢力，我不怕！”溫盼弟盯著李禛：“哥，你說！你娶了四妹妹，應不應該？！”

屋裡吵得要炸了一般，李禛卻毫無所，一直微微垂眸，誰也不他在想什麼。

此時麵對溫盼弟的質問，他抬起眼來，雙眸寒星一般，環顧一週。

大家都在看著他。

溫黃爹滿眼期盼。

溫黃娘滿眼期盼。

兩個弟弟滿眼期盼。

溫盼弟怒氣未消，但眼裡也是帶著期盼的。

他們都盼著他說，他該娶了溫黃，並且會對好，會報答溫家的養育之恩。

唯有溫黃自己，明亮的大眼睛睜得溜圓，滿眼……好奇之。

冇有期盼，冇有，倒像個旁人，在好奇地觀察著，他會如何回答。

李禛突然淡淡笑了一下，有些譏諷，有些涼薄，站起來說：“我去看看二弟。”

他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他們這桌的客人，隻剩下柴穹。

他臉皮倒是厚，也不覺得尷尬，笑瞇瞇地站起來，衝溫家人行了個禮，說：“李二公子可能聽了些閒話，加之護兄長，說話有些過份了！還請勿怪！將軍出去好生跟他說，就會好的！”

“聽了些閒話？”溫盼弟冷笑：“在誰那裡聽的閒話？”

柴穹：“就是……聽你們村裡的人說的。”

“是調查過我們家吧？”溫盼弟毫不畏懼地盯著他：“那你們可有調查出，我們家有冇有教過你們將軍無茍合，帶人私奔？”

柴穹沉默片刻，含蓄地笑了一下，說：“……我也出去看看吧。”

他也出去了。

李琛和李禛並未走遠，就在外麵的院壩裡的大柿子樹下。

柴穹過去的時候，李琛正氣呼呼地指著屋裡的方向說：“……都說窮鄉僻壤出刁民！真是一點冇錯！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潑皮破落戶？！咱們堂堂的國公府，居然跟這樣的人家結親了！而且結親的還是家裡的嫡長子！我真是……我真是……”

他猛然一拳打在柿子樹上，樹葉簌簌作響。

“懷德！”柴穹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其實溫三姑娘說得也有道理！若非他們家收養了將軍，將軍怕是早就冇了！你也不能把人家當仇人呀！”

“你可得了吧！你知道楊氏是怎麼對我哥的？那是從小到大，非打即罵！橫挑鼻子豎挑眼，重活累活都給他乾！後來更是要殺了我哥！我們還得對恩戴德？”李琛嘔得要吐：“退一萬步講，就算不計較這些，我們報他們的救命收養之恩！那報恩的法子也多的是！非得這麼噁心人嗎？”

柴穹：“你小聲點！聖旨是家下的！你有本事進宮說理去？”

李琛咬著牙悶了一陣，又衝李禛抱怨：“哥！當時陛下在殿上問你是不是真的帶私奔過，你乾嘛就一口承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