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初至黃昏之鄉（三）

船艙這一邊的人越來越，綁匪看著契約書上一個個羅列的簽名，心大好，看著艙旅客的眼神也越發貪婪。

艙有六七十個旅客，所有人簽名後他們就可以獲得足夠揮霍一年的生存天數，這對任何一個玩家來說都是一筆不可思議的收了，對兩個生存天數迫在眉睫的亡命之徒來說更是如此。

蘇和站了起來，安地對三人笑了笑，然後走上前去，在契約書前拿起筆：“我替三個朋友支付生存天數，需要附加額外條款生效嗎？”

綁匪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又捨不得即將到手的生存天數，惡聲惡氣道：“先到一邊去，讓我想想。”

齊樂人三人張地看著蘇和，蘇和對他們眨眨眼，從容不迫地走回了座位。

“沒關係嗎？”呂醫生神經兮兮地看著綁匪，小聲問蘇和，“他們不會把我們撕票了吧？”

“沒關係的，人已經來了。”蘇和的角勾起一抹似是嘲諷的冷笑，淡淡道。

齊樂人覺得有點，拿起杯子想要喝口水，眼角的餘卻掃到邊那扇圓形的船艙玻璃上，有個人倒吊在那裡！

這一幕可太驚悚了，他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飛艇的行進速度雖然沒有飛機那麼快，但是這麼高的地方怎麼會有人趴在外面？

那人影似乎是在窺伺艙的況，一眨眼就從齊樂人的視線中消失了。

他傻愣在座位上，不知所措地盯著圓玻璃，好像再看下去那個人影就會再次出現。

“來了。”蘇和抱著手臂，靠坐在椅子上，微微瞇著眼，似乎是在等待一出好戲。

三人齊齊看向綁匪所在的那頭，只見閉的船艙中，有個穿制服的年無聲無息地穿過牆壁，從船艙外來到艙！

艙寂靜得雀無聲，兩個綁匪毫沒有警惕會有人突然出現在後，正催促著旅客趕簽名。

這一刻，艙的旅客發揮出了超乎齊樂人想象的團結，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甚至沒有人出驚訝的表，他們視無睹地做著自己的事，等待兩個亡命之徒落網。

穿牆而來的年手中握著一鐵，輕鬆敲暈了拿著引的綁匪，這一次的靜驚了綁匪的同夥，他詫異地轉過頭，迎面看見當頭而下的長，咚的一聲，第二個綁匪也倒下了。

從年穿牆過來到打暈綁匪，整個過程不過三秒鐘，沒有驚心魄，沒有半個多餘的作，甚至可以算得上平淡無趣的，可是目睹這一幕的齊樂人卻覺得就該是這樣，簡潔、高效、輕而易舉，他可不想看到救援人員和綁匪大戰三百回合差點引□□直到最後關頭才功搞定綁匪的米花電影節，那得把人的心臟病嚇出來。

制服年居高臨下地踩著暈過去的綁匪的手，歪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引。

“我來拆吧。”在人羣中的陳百七走了出來，不知何時已經解開了綁匪綁在手上的繩子，笑道，“這也是爲了我自己的人安全，當然，不收錢。”

制服年冷冷地掃了一眼，撤回了自己的腳。

陳百七三兩下就解除了引，還將塞滿了□□包的馬甲解了下來，扔給了制服年：“不知道質量如何，最好還是丟到外面去，要是突然炸，呵呵……”

“這是證。”制服年一臉冷淡，可是好像是突然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開始說話，“兩個垃圾，上連張卡都沒有，估計早就典當了，所以纔會跑來搶劫。誰來跟我描述一下事經過？”

“我來！”和陳百七一起的小孩站了出來，將事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制服年拿著一本本子刷刷地記錄完，一邊記錄一邊提問：“有多人在這張契約書上籤了名？”

“站在這邊的都簽了。”陳百七指了指角落的那一堆旅客。

制服年撕下了契約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是……惡魔的契約書？”

“是的，阿爾先生。”陳百七邊的小孩細聲細氣地說，“綁匪說只要簽下名字，立刻就會生效。我的確收到提醒說扣除了十天生存天數。”

阿爾冷冷地瞥了地上的劫匪一眼：“審判所會讓他們吐出來的。”

幾分鐘後，兩個綁匪被結結實實地綁在了角落裡，契約書也被名阿爾的年收了起來，他抱著手臂以一個愜意到近乎懶散的姿勢坐在椅子上，和陳百七聊著天。

因爲距離近，齊樂人幾人能聽見他們的談話，他們也沒有要避諱的意思。

“我記得，你的慣用武可不是這個。”陳百七掃了一眼被他擱在桌上的鐵說道。

“從船艙外面隨手掰下來的，對付兩個垃圾，足夠了。”阿爾懶懶地說著，忽然看了齊樂人一眼。

齊樂人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個一看就手不凡的年，正是他看見的倒掛在飛艇外的人。

“你是誰？”阿爾問道。

他問的人自然不是齊樂人，而是蘇和。

陳百七笑瞇瞇地說：“一個來自黎明之鄉的朋友，和三個剛剛度過了新手村的朋友。”

阿爾的眼神裡充滿了審視的意味，那是一種毫不客氣的眼神，他像是要用這種眼一層一層地撥開蘇和的外皮，看到他在的本質。

“阿爾先生是審判所的執行嗎？久聞審判所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蘇和微笑道，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阿爾似乎也沒興趣知道他們的名字，在知道蘇和的來歷後，他迅速對這個陌生人失去了興趣。他就像是山林中遇到了同類的野，在得知對方並沒有威脅之後，他也不願意多花費無謂的力氣去對付他。

“這段時間惡魔信徒的數量增加了不。”陳百七狀似無意地說道。

“弱的人總會選擇背叛，而背叛的人必須接審判，他們有不可饒恕之罪，願死亡終結這一切。”阿爾閉著眼假寐，就連聲音都像是夢囈。

陳百七邊的小孩幾次看蘇和，躍躍試地想和他搭話，卻被陳百七用眼神制止了。

周圍再沒有人說話，就連旅人們也放低了自己的聲音，任由阿爾在船艙旁若無人地休息，他看起來好像已經睡著了，可是齊樂人覺得，只要周圍稍稍一點不對勁的靜，這個年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進到戰鬥的狀態中。

他應當也是玩家吧？恐怕還是個資深的玩家。

原來一個久經沙場的老手是如此可怕，突然出現在高空的飛艇上，擁有神出鬼沒的穿牆和一擊必殺的法——聽陳百七的口氣，這還不是他慣用的武，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已經超越了齊樂人可以想象的範疇。

他以後也會變得這麼厲害嗎？齊樂人下意識地了腰帶上的卡槽，心有點沉重。

再聯想到那兩個綁匪孤注一擲的瘋狂，他不免有種兔死狐悲的苦，如果不能變得更強，他遲早也會死在這裡。

要在這裡生存下去，他要走的路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