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陳錦》第253章 俞家
錦朝回到正房,屋子裡只有幾個丫頭在廡廊下做針線。
屋外頭雨還淅淅瀝瀝,錦朝收了傘,青接過去跟說:“三老爺在淨房裡。”
顧錦朝打開淨房的門,卻發現陳三爺赤壯的上,正在換裳。
他驚愕地回頭看了顧錦朝一眼。
顧錦朝看到燭下,陳三爺的膛上還有幾條淡淡的痕跡。不由郝然道:“我……不知道您在換裳。”
陳三爺點點頭,自顧自拿過架上的中遞給。
“回來的時候沒有帶傘,從木樨堂門口進來,不過幾步路就溼了。”他看著顧錦朝,輕輕地說,“來,伺候我更。”
顧錦朝接過他的裳抖開,心想平日也經常伺候他穿,但多半是在他穿著中的時候。既然是穿……那總該都一樣的。
陳三爺張開手,等給自己穿。顧錦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眼下瞟。
過了好久,陳三爺才說:“顧錦朝……繫帶系錯了。”
顧錦朝擡頭一看,繫帶整整齊齊。有些狐疑,這不是系得好好的。
陳三爺卻微笑著看:“誑你的……你怕什麼,還不敢看我。以前就罷了……”他俯低聲說,“現在還不敢看嗎?”
顧錦朝深吸一口氣,笑道:“只是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陳三爺自己拿過直裰穿上,問:“真的?”
顧錦朝點點頭:“真的。”
陳三爺擡手自己繫了襟,“那算了,今晚你再仔細看看,好好想是不是看錯了。”
仔細看……這是什麼意思?顧錦朝說:“剛纔去曦姐兒那裡看,又好不容易哄睡著了,我答應了今晚陪一起睡。和您把事說了,我就要過去了。”
陳三爺沉默片刻,才點頭應了。
“……我這些天很忙,你也別等我太晚了。”有次回來,看到在羅漢牀上睡著了,還是他抱去牀上睡的。
顧錦朝想和陳三爺說他會遇刺的事,但要怎麼說卻很難。
陳三爺坐到羅漢牀上,端了杯清茶喝茶。他穿著件文人的直裰,眉眼溫和,好像就是個尋常的讀書人,也不是什麼閣閣老,朝廷紛爭也離他很遠。
顧錦朝坐到他邊,給他沏茶。過了一會兒纔開口說:“三爺……”
“嗯,什麼?”陳三爺也沒有擡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書。
錦朝說:“您最近在忙什麼?總是早出晚歸的,要是有什麼事煩心,也可以和我說說。”
陳三爺笑了笑:“不過就是些朝廷的事,我和你說了又能如何,你也不懂,還惹得你也煩心。”覺得想得太多了,陳三爺就合上書,耐心地跟說,“都沒有什麼難的,別擔心。”
陳三爺是個原則很強的人,他覺得這樣的事不適合顧錦朝手,甚至不適合知道。他就不會告訴。他覺得這對錦朝來說是種保護,顧錦朝卻有些頭疼。
說:“妾最近總覺得心裡惴惴不安的,總覺得會出什麼事。您要小心些,平時護衛不要離……”
陳彥允笑著嘆氣,招手讓坐到自己邊來。了的發說,“沒事就多去母親那裡走,和幾個嫂嫂、弟妹說話。你這小腦瓜自己胡思想的,可別把自己嚇著了。知道嗎?”
顧錦朝卻一本正經地說:“佛祖想道林傳道授業,託夢與他化爲山神,自語說‘移往章安縣寒石山住,推室以相奉。’後來道林通俗宗事,起寺舍嶽,春秋一百一十歲。佛祖昨夜也託夢給我了,說如今世事艱難,恐怕有佞相害。妾這整日都不安穩……”
如今也只有借佛祖的名義說話了。
陳彥允沉默很久,把抱進懷裡:“嗯,佛祖說給你聽的,我都知道了。”他低下頭,安說,“我一向都是護衛不離的。何況……我又怎麼捨得死呢?”
顧錦朝心裡略微鬆了口氣,自己這麼說了,陳三爺應該會警惕一些吧。
他依舊抱著,又拿起書繼續看。
顧錦朝躺在陳三爺懷裡,看到他正讀的是一本講浚河的書。慢慢閉上眼,這樣安靜地休息片刻也好。
陳三爺看到睡著了,作就放輕了。看著的睡許久,目不轉睛。
過了會兒,招手讓丫頭拿了他的斗篷過來替蓋上。
錦朝睡一覺醒過來,陳三爺還在看書。蠟燭已經燒了一半,驚然坐起,本來還說去陪曦姐兒睡,怎麼一閉眼就睡著了……陳三爺不聲地了痠的胳膊,說:“看你睡得香,也不忍你起來……快過去吧,我也睡了。”說完放下書向室走去,很快丫頭過來放了帷帳。
等曦姐兒醒過來的時候,果然看到錦朝也睡在牀上,在錦朝懷裡賴了好一會兒纔起來。
錦朝給穿了裳,抱起來。陳曦顯得很高興,拉著的手說:“母親,你給我梳頭髮好不好?我要梳雙螺髻,還要戴珍珠髮箍。”
錦朝笑著說,“那今日就不戴珍珠髮箍,戴茉莉花好不好?到時候滿頭髮的茶香。”
說著讓丫頭去摘茉莉花,的花圃裡種著淡綠的寶珠茉莉。
早膳吃過荷包蛋和槽子糕,錦朝帶著陳曦去給陳老夫人請安。
陳老夫人看著陳曦頭上的花,很是驚訝,跟陳曦說:“好看不說,你母親竟然捨得掐了寶珠茉莉給你戴頭髮。說好聽了是疼了,說得不好那就是辣手摧花、不解風雅了。”
陳曦不好意思地笑,大家都笑起來。
今日陳老夫人約了幾個相好之家的太太過來聽戲,請了德音社的班子。府裡又在半竹畔那邊有個現的戲臺。秦氏早已經提前佈置好,半竹畔後院有個涼亭,放了圈椅和楠木桌搭了看戲臺,茶水點心也都佈置好了,還特地搬了幾盆墨竹來應景。
陳老夫人看了很滿意,誇讚了秦氏辦事仔細。
不一會兒,吳家兩位太太和吳老夫人,鄭國公府常老夫人和三個兒媳就過來了。吳老夫人和常老夫人與陳老夫人同坐,其他幾個媳婦輩的則和孫氏幾個湊了坐。周亦萱坐在陳昭邊,陪說話。
戲班子班子過來給陳老夫人請安,陳老夫人先賞了十兩的紋銀,算是請班子裡的人吃茶。
幾人剛落座,鄭嬤嬤就走過來,跟陳老夫人說:“……俞夫人過來了。”
常老夫人就側問陳老夫人:“是和你們結秦晉之好的俞家?”
陳老夫人笑著點頭:“上次見到俞夫人還是在定國公府,眼見著大半年沒有來往了,正好請過來一聚。”說著了錦朝過來,跟說,“俞夫人已經到垂花門了,你去迎了俞夫人和俞家小姐過來。”
秦氏正坐在陳老夫人邊,聞言笑容一滯。
按理說迎客的事應該是過去纔對。
顧錦朝卻很快反應過來,這是要去見親家呢。
陳老夫人又拉到自己側,低了聲音說:“好好看這位俞家小姐,以後可是要嫁給玄青的……”
錦朝笑著回道:“媳婦省得。”
陳老夫人有些欣,“你最是懂事了,我倒不擔心你。不過你又是剛嫁進來的,恐怕俞夫人還不認得,讓你五弟妹和你一起去吧。”說完了王氏過來吩咐。
錦朝和王氏隨後帶著丫頭婆子去了垂花門。
俞夫人已經在垂花門等著了,錦朝遠遠就看到了,還有邊站著的一個妙齡。那風姿皎潔,穿著一件湖寶瓶妝花褙子,素白挑線子。梳著髮髻,眉眼間還有些稚,卻雪白,婉人。
王氏小聲說:“那可就是俞晚雪……倒果真是漂亮。”
兩人幾步上前,俞夫人先看到王氏,兩人相互行禮。俞夫人笑道:“五夫人倒是一點沒變。”
王氏先給顧錦朝介紹了俞夫人。俞夫人的笑容有些遲疑。
這看上去和兒差不多大,卻梳了婦人髮髻,王氏還要先介紹自己……那就是說這的份很高。原先還以爲是陳家的孫輩媳婦,並沒有在意。
王氏才說顧錦朝:“……是我三嫂。”
竟然是陳三爺的繼室!俞夫人心中一震,忙笑道:“原來是陳三夫人,實在失敬了!”聽說如今閣閣老陳三爺娶了繼室,卻一時沒想到是眼前這人。
閣閣老唯一的嫡子,今年又考了探花,授了翰林院編修。要不是俞老夫人那一輩早年就定下來了,和陳家這門親事恐怕本就落不到俞晚雪頭上……俞家雖說也是名門大戶,這門親事卻是高攀了。所以陳老夫人遞信說讓帶著兒過來聽戲,俞夫人就很是準備了一番,才帶著俞晚雪過來。這門親事要是了,俞晚雪就是高嫁了。對俞家絕對是很有好的。
“晚雪,來見過陳三夫人……”俞夫人回頭拉了俞晚雪上前。
俞晚雪幾步上前,笑著屈向錦朝和王氏請安,十分溫和有禮。
顧錦朝打量了幾眼,除了容貌還稍顯稚,俞晚雪倒是與前世的區別不大,還是記憶中的樣子。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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