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文德便意識到事的嚴重，然而這張就跟失去了控製般不聽指揮，待將話說完，便不安地瞅著蘇玖齡。

旁邊站著的陸廷一嚇得比還厲害，要是得罪了這位主子，日後他跟文德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陳藝媛的案子纔剛剛進調查，也不知何時能夠查明真相，若是真如蘇大人所說，七天之便能水落石出，那便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六扇門協助錦衛的事也就會結束。

萬一七天查不到真相，倒黴的便是文德。

無論如何，錦衛不會有任何損失，人是六扇門的，出力的是他跟文德，還有爹爹，錦衛隻需要坐其就好。

雖然知道這裡麵的如意算盤，陸廷一卻隻能認命。

“蘇大人，文德說話向來口無遮攔慣了，但冇有惡意的，也不敢妄加揣測大人的意思，還大人能彆跟一般計較。”陸廷一慌了，忙打圓場道。

“冇規冇矩，又目中無人，不知天高地厚，我看還不單單是口無遮攔的問題。”

文德不想把事鬨大，也不願給頭兒惹麻煩，朝前出一步，以從未有過的真誠態度恭敬道：“大人教訓的是，卑職謹記於心，日後定當改正，還大人給卑職一次改過的機會。”

“這態度就很好。”

“大人，卑職會負責查明陳姑孃的死亡真相，不過……時間上的界限卑職不能完全保證。”

“你儘管做便是，至於後續況，我自有定奪。”

“還有件事，卑職需要問清楚。”文德拱手，抬眼向他道。

“說吧。”還是那副神淡然的樣子。

“有賞格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兩個男人皆是一怔，剛纔還是劍拔弩張的張氣氛，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陸廷一乾咳一聲，忙用眼神示意，莫要得寸進尺，惹了這位主子。

蘇九齡瞥了一眼，依然淡淡道：“自是不了你的，若是做的好了，還會另加賞金。”

文德一喜，很快就將剛纔的不愉快拋諸腦後，狡黠一笑，似是驗證話中的可靠，問道：“大人可是當真？”

漫不經心地瞥一眼，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敢質疑他的話，換做彆人，早就轟出去了，而蘇玖齡卻破天荒地回答了。

“車捕快放心調查便是，該是你的賞格，我一分不會。”

臉上剛出興的笑容，卻又轉瞬即逝，文德剛要開口道謝，就聽見蘇玖齡開始下逐客令了，“都下去吧。”

一出北鎮司，陸廷一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點著的腦袋：“我的祖宗，你以後說話能不能過過大腦，注意下分寸，對方可是錦衛蘇大人，不是什麼話都能說；你再這樣下去，我早晚得被你給嚇死。”

文德歪著腦袋，著剛纔被他手點過的地方，委屈道：“好，我知道了。”

陸廷一歎了口氣，真希這位主子能長長記，收斂下脾氣。

“以後麵對蘇大人，還是按照爹的說法來，敬而遠之，這樣才能保證咱們無事平安。”陸廷一叮囑道。

文德忙不迭地點頭。

剛回到衙門，就見陸秉拄著柺杖走進來，關切地道：“文兒，你這怎麼了？”

正在喝水驚的文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頭兒什麼時候站在後的？用袖口胡了下角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衝陸秉笑著說：“不小心撞到椅子上了，不礙事。”

“嗯。”陸秉也冇深問，這讓文德鬆了一大口氣，要是讓頭兒知道昨晚夜闖陳府並且被蘇大人撞了個正著，估計又是一番訓斥了。

“頭兒，您有事要吩咐嗎？”

“今日傍晚，你和廷一去一趟翠樓。”陸秉言簡意賅道。

文德立馬明白過來頭兒的意思，臉上出了不懷好意的笑。

翠樓是全京城最有名的地方，單聽名字，以為隻是一稍顯韻味的酒樓，殊不知這裡卻是令男人沉醉們的煙花柳巷之地。

在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人來人往，報甚是多。

頭兒讓和陸廷一前去，自是想著能在這裡打聽到些有用的訊息。

聽說陳姑娘被贖之前，就是在這裡的。

離傍晚還有些時間，文德狀似無意地了懷中的青鳥，以確保它還好好儲存著，朝陸秉俏皮一笑，口中說著：“頭兒，我去找大陸了啊。”

“司務廳那邊丟了東西，廷一去幫忙了。”言下之意，就是彆去找了，陸秉又道：“剛纔我聽衙門裡的其他人說，蘇大人喊你們去北鎮司了，不知是所為何事？”

“吩咐命令去了。”文德儘量裝出一副自然的樣子來，為了增加說服力，又開始胡謅幾個信得過的理由來，“還代我跟大陸查案子時頭腦要靈活，不要失了錦衛的臉麵之類的話，總之可嚴厲了。”

陸秉淡淡道：“嗯，蘇大人說得有理，你二人此後對蘇大人切勿忘了禮數，對他隻可尊敬。”

文德忙不迭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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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廷一從司務廳出來時，已是正午時刻，一到偏廳，就見文德背對著他在捯飭什麼，他疑上前，問道：“德爺，你在做什麼？”

頭也顧不上抬，上輕快道：“哥哥，你回來了。”

陸廷一低頭一看，臉頓時大變，“德爺，你這是在做什麼？”他盯著文德手裡鋥亮的匕首，一臉驚世駭俗道。

文德不以為意道：“撬開呀。”說得理所當然。

“這可是，你不能隨意毀壞的。”說話間，趁不注意，手就搶了回來。

“彆鬨，我這是在辦案。”

“不行，說什麼也不能給你。”陸廷一態度堅決，本來順走青鳥一事已讓他們吃虧在先，現在又私自毀壞，若是讓錦衛知道了去，不知道要弄出什麼幺蛾子來呢。

“真不給？”

陸廷一正義凜然地看著，大有視死如歸的氣勢，文德知他脾氣上來了，也不急不惱，“哥哥，我這也是冇有辦法的事呀，小妹的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小妹不會做這種事的，你看，”盯著陸廷一手中的青鳥，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這麼好看的一件藝品，我也不忍心把它破壞呀，不過，妹妹我不也是為了查案嘛，你想想看，陳姑娘若是被人陷害致死，九泉之下肯定是不能瞑目的，我們為公門中人，乾的又是這一行，自然是要替死者找回真相，還他們一個清白，這樣他們纔會瞑目，到了閻王爺那裡，才能重新投胎做人呀，否則的話，心中一直有怨恨，那豈不就是永遠被困住了嗎？”

陸廷一頓了頓，知曉文德說得在理，卻還是有些顧慮，畢竟這是，不能隨意毀壞的，再者，這事若是讓錦衛知曉了……

文德不聲地觀察著他的表，“哥哥，小妹知道你的顧慮，你考慮到這是陳姑孃的，又極其珍貴，我不該將它破壞纔是，其二是你擔心我這麼做會被錦衛知道後罰我，對不對？”

見他的表鬆了些許，文德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他的心事：“哥哥莫擔心，這件藝品在這之前早就壞了，要不然通寶藍的青鳥，怎會突兀地出現一塊瑕疵呢？明顯是壞掉之後又重新粘上的；還有啊，蘇大人已經說了這件事給我理，後續會怎樣，他會負責的，所以哥哥不必擔心我會被錦衛罰。”

話雖如此，但錦衛向來狡猾，變化多端值得信任嗎？

“你說它之前就遭過撞撞，是怎麼回事？”

文德臉上一喜，殷勤道：“你仔細看它腹部，邊緣是不是有磨損的痕跡，還有頭部，背部。”

陸廷一按手指的方向一一看去，果然在這些地方看到了很細小的磨損痕跡，若是不仔細觀察，很難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