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文德和陸廷一隨同蘇玖齡趕到陳府時，還未開口說明來意，就見門甚是殷勤地邀請他們進去。

文德與陸廷一相視一眼，心想看來張敬元已經同這裡的下人打過招呼了。

陳管家門路地將他們領到一個房間。

文德站在屋看著這間異常緻豪奢的房間，心下訝異，鼻尖傳來淡淡的蘭花香，用力嗅了嗅，確定無疑後問：“這就是陳姑孃的房間？”

“回爺，正是。”陳管家將房間環顧一週，自豪道，“這房的一切陳設都是我家老爺為討姑娘歡心而專門找人定做的。”

文德若有所思地瞅著房的擺設，又用鼻子嗅了嗅淡淡的蘭花香。

記得那晚夜闖陳府的時候並冇有蘭花香啊。

“陳管家，這蘭花香是一直都有的是嗎？”問。

陳管家點點頭：“陳姑娘喜歡這味道，就一直給弄著了。”

“好的，我知道了。”文德微微笑，看向不遠的蘇玖齡，心想：蘇大人或許已經發現他們那晚潛的並不是陳姑孃的房間了。

著這一屋子的奢侈玩意兒，唏噓不已，渾都拘謹起來，這裡麵的件隨便挑出來一件拿出去賣了，都夠一輩子不愁吃喝了，若是不小心到磕到了，把賣了也不一定能賠的起。

現在想起當初和陸廷一剛見到通寶藍的青鳥那會兒的激樣，就覺得自己見識短了，像個土包子似的。

不過，想他一個戶部左侍郎哪來的這麼多銀子去買這些東西，文德狐疑道。

著屋一件件上好的瓷、玉等件，心道：張敬元倒是膽大，明知蘇大人會來府上調查，也不派人把東西撤去，這麼豪奢的東西擺出來，不是明擺著告訴蘇大人他不乾淨嘛。

不過這張敬元對陳姑娘倒是捨得花錢。

這麼多的東西說也值個幾萬兩銀子了吧。

“彆！”正思索間，文德突然拍了下陸廷一的手背，“壞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陸廷一著發紅的手背，皺著眉頭，有些委屈道：“我就是這椅子。”

“椅子也不能，這椅子可是用上好的黃花梨木打造的，壞了怎麼辦？”

陸廷一嘟囔一聲：“椅子哪有這麼貴，你當是玉啊！”

文德不理會他，轉走向蘇玖齡，見他正盯著一架琴桌看，不由問道：“大人莫非對這琴桌興趣？”

“你不覺得在這裡禿禿地放個琴桌很顯得突兀嗎？”蘇玖齡反問。

“突兀倒不覺得，就是有些奇怪。張大人如此寵幸陳姑娘，屋的任何一件擺設都不便宜，按理說自然不會捨不得一架琴的錢。”盯著琴桌若有所思道，“陳管家，這琴桌上的琴去哪了？”

陳管家走上前，思索片刻，他不確定道：“這個……我也記不清了，有可能是當陪葬品一塊埋了吧？”

“那這些呢？”梳妝檯前的陸廷一指著手裡的妝奩，問，“我聽說陳姑娘極其喜胭脂，可這妝奩裡麵都是珠寶首飾，冇有胭脂。難道這些東西也都當做隨葬品一起埋了嗎？”

“還真是。”文德看著裡麵的珠寶和金釵，道。

陳管家尷尬地搖了搖頭：“隨葬品都是老爺親自挑選的，我也不清楚裡麵都有哪些東西……”

這個張敬元雖然年紀一大把了，倒還真是個癡種，連這種活也親自去弄，文德正思忖間，就聽到兩個簡短有力的字：“打開！”

扭頭一看，蘇玖齡正雙手背在後站在櫃子旁，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這廝安靜下來還英俊的。文德嘖嘖道。

“好嘞！”許是他氣場太大，文德不自覺地便為他服務了，說話間，用力將櫃拉開後，又恭恭敬敬地退到一邊。

裡麵的服疊放的整整齊齊，鮮豔，料子甚好。蘇玖齡隨手抖開一件來看，大紅暗花紋梅花羅，張揚鮮豔，雍容華貴，又很。

實在不適合十**歲的小姑娘穿，一般都是年齡稍大的婦人纔會穿這個。

蘇玖齡又隨手抖開幾件，文德在後麵負責拿服，發現每一件服都很，不適合年輕的小姑娘穿。

“陳管家，陳姑娘平日裡的穿著都是這般的嗎？”文德開口便問。

“不會。”他了眼文德手裡的服，又看向櫃裡疊放整齊的其它服，道：“陳姑娘喜歡穿簡單淡雅類的服飾，這些服隻有老爺來府上的時候，陳姑娘為討老爺歡心纔會穿。”

怪不得妝奩裡的珠寶金釵一樣冇。

文德他們從陳姑娘房裡出來已是一刻鐘之後的事了，出門左轉，進了挨著陳姑娘閨房的另一間。

一進門，一眼就看見了地上的凹痕，像是被什麼用力砸到了一樣。

蘇玖齡徑直走到櫃旁，文德自覺地給他拉開櫃門，恭恭敬敬地退到一邊候著。

櫃裡放著幾件丫鬟裳，疊放的整整齊齊，文德探頭往裡去，一眼就看見了最裡麵的那件黑的包袱，正安安靜靜地躺在角落裡，無人問津。

“小蓮姑娘平日裡就穿這些服嗎？”文德指著櫃子裡的服，問陳管家。

陳管家頭瞭櫃子，確定道：“嗯，小蓮的服不多，總共也不過四五件。”

深深地看向蘇玖齡，喊了聲：“大人。”

用眼神問道：小蓮姑娘不是失蹤了嗎？為何包袱還在？

一般在外逃亡的人，都會將生活必需品全都備齊，像常穿的服鞋子，還會準備乾糧水分，最後打包進包袱裡麵，為何小蓮姑孃的東西卻一樣都冇呢？

文德不由得又看向地上的那個凹痕，想起那晚椅子倒地的景。

“走吧。”蘇玖齡淡淡吩咐。

文德一愣：“大人，我們這就結束了？”

“嗯。”一個簡單的音節。

文德和陸廷一連忙跟上。

腦子裡充滿了疑問，文德耐不住子，一走出陳府，就急切道：“大人，咱們那晚闖進去的並不是陳姑孃的房間，而是小蓮姑孃的房間。”

“嗯。”蘇玖齡淡淡道，他果然也發現了。

“什麼？”陸廷一驚訝。

文德看向他，正道：“我起初也以為那是陳姑孃的房間，直到今天去了才發現並不是；那晚我們進去的房間是冇有任何味道的，而陳姑孃的房間卻有著淡淡的蘭花香，剛纔我也問陳管家了，就是想弄明白這蘭花香究竟是一直都有，還是最近纔有的。”

“僅憑這一點太牽強了。”陸廷一歪著腦袋道。

“我也知道太牽強了，不過，我還有其它的證據。”文德看向他，問，“你看到地板上的凹痕了嗎？”

陸廷一想了想，驚呼道：“你是說堂中位置的那個？”

“正是。還有梳妝檯的擺放，我記得它是靠近南牆的這一側，而陳姑孃的梳妝檯卻是在東牆這一側，最重要的是，我當時打開的妝奩，裡麵空無一，而你打開的妝奩卻裝滿了珠寶和金釵；你想想看，這兩個房間離的這麼近，走錯也是有可能的。”文德著他，頭頭是道的分析道。

“那依你的意思，黑人是走錯了？還是走對了？”陸廷一問。

文德喃喃道：“這也是我想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