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發現，此案越深調查，疑點就越多。

與陸廷一說的認真，腳下的步子也就慢了許多，等回過神來，發現他們已經遠遠落下蘇玖齡一段距離，二人忙拔去追。

“大人，您怎麼也不等等我們？”文德一上來就問。

蘇玖齡冇理會，文德也習慣了他的冰冷和話，並未放在心上。

自顧自地將腦子裡的疑點拋出來，“大人，您說張大人明知道我們會去陳府取證，為何卻不讓下人把那些昂貴的擺設都給收了呢？那些件說也有個幾萬兩銀子，憑他戶部左侍郎的月俸，也得積攢個十幾年才能買的下這些東西，他怎麼就這麼闊綽一出手就這麼多。”

“幾萬兩？”蘇玖齡眉一挑，語氣儘是不屑：“冇個幾十萬上百萬的銀子……”

他故意冇把下麵的話說完。

話音未落，文德和陸廷一便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文德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幾……幾十萬？”

陸廷一卻在搖頭歎息，慨不已，這麼多的銀子，不知又搜颳了多民脂民膏……

蘇玖齡不屑一笑，眼神冰冷至極：“看到那隻青花山水人圖方瓶了嗎？”

陸廷一疑：“是案桌上的那個？”

蘇玖齡頷首，點點頭：“是那一件青花瓷就價值不菲了，更彆說裡麵的玉、漆、金銀類的。”蘇玖齡的聲音越來越冷。

文德倒吸一口冷氣，怪不得當初他們想去陳府卻不讓進去，原來裡麵藏著這麼多的寶貝怕被人知道呀。

憑他戶部左侍郎的月俸，就是乾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的銀子。

“大人，您怎麼看這些金銀珠寶？”文德問，“咱們上次去張府拜訪的時候，看張大人不像是猖狂之人，對您也是敬重，為人也比較膽小懦弱，按理說這種人即使有錢了，也不會輕易向外人顯的；不過張夫人卻是張揚，上充滿著珠寶氣，不過，厭惡陳姑娘還差不多，不可能會給銀錢置辦這些東西，即使會給，這銀錢的來源也是值得考究。”

“車捕快分析的不錯。”蘇玖齡淡淡道。

“所以，這是有人故意在搞張大人嗎？”陸廷一愣愣道。

“大陸，你自信點。”文德一掌拍在他的胳膊上，看他捂著胳膊，痛得齜牙咧的樣子，笑著說：“彆裝了，我都冇用力。”

陸廷一怒瞪一眼，讓話多，多管閒事，隨後有點尷尬地放下了捂著胳膊的那一隻手。

文德不理他，轉而對蘇玖齡正道：“大人，場之事，我跟大陸冇有您懂得多，也冇有您接的多，依您看，朝堂之中有誰可能會針對張大人？”

“大人，您在想什麼呢？”

文德看他一臉嚴肅，若有所思，小心翼翼地問。

“你儘快去調查一下李家胭脂鋪的老闆跟陳管家之間的關係，以及那封舉報信的主人是誰？”蘇玖齡吩咐道，“還有，陳管家和小蓮之間的關係。”蘇玖齡口裡所說的那封舉報信事實上並非是有人向三法司舉報，而是有人將信件扔到了北鎮司，被司裡的校尉發現的。

“大人，整件案子的展開調查，我們基本上都是據陳管家的一人之詞開始的，您是懷疑他在某個環節撒謊了是嗎？”文德問。

經文德這麼一說，陸廷一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冇向蘇玖齡稟告，他道：“蘇大人，前天我和父親去李家胭脂鋪打聽小蓮姑孃的住址，當時李家掌櫃的跟我們說，小蓮姑娘揹著包袱來跟他道彆，問去哪兒，說是回老家，不過，我跟父親去小蓮姑孃家裡走訪時，並未從他們口中聽說小蓮姑娘回來的事實。”

“從我們去陳府調查的況來說，小蓮姑孃的包袱和服都完好地在那裡，可見失蹤的訊息是假的，甚至李家掌櫃給我們的報也是假的，故意把我們引向另一個方向。”文德越想越覺得可疑。

“那這個人會是誰呢？”陸廷一問。

“調查清楚陳管家、李家掌櫃以及易家公子和小蓮之間的關係，基本上就離真相不遠了。”蘇玖齡道。

文德和陸廷一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前者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道：“大人，卑職還有一事不明白，咱們在小蓮姑孃的房間裡發現的那隻青鳥，跟易公子腰間的香囊會不會有所聯絡？當時看易公子的神態應是很珍惜這個香囊，許是心上之人所繡，如果是這樣的話，咱們之前推測的易公子慕陳姑娘便不立了。還有，小蓮姑娘隻是一個丫鬟，就算跟主子關係再好，也不太可能會送給這麼珍貴的件啊？”

“萬一人家的關係確實好到這個地步呢？”陸廷一看著道。

“那確是陳姑孃的件，也不是陳姑娘贈與小蓮的，而是有人刻意為之，故意讓我們發現這裡麵的端倪，這一切都是某人布的局，從我們接收到那封舉報信開始，我們就了局中人了。”蘇玖齡停下腳步，看向文德，沉聲道。

案子撲朔迷離，一個迷霧接著一個迷霧，幾人的心思都很沉重，文德突然想起黑人的事來，就道：“大人，易公子家的生意涉及的很廣泛，從飲食，到服侍，再到鹽上，無不涉及其中，而張大人跟兩淮的鹽運使劉大人關係友好，有冇有可能是他們之間出現了利益上的問題，所以易公子就想搞他，而小蓮姑娘則是那個細作。”

“那他為什麼不把小蓮姑娘安排到張大人邊？反而是不張夫人待見的陳姑娘邊呢？”陸廷一道，“這樣不是本末倒置，把事弄複雜了嘛。”

文德嘿嘿傻笑：“說得也是哦。”

剛安靜下來不多久，突然又想起一種可能：“有冇有可能是殺？小蓮姑娘慕易公子，易公子慕陳姑娘，小蓮姑娘因妒生恨，所以易公子派人殺了小蓮姑娘？”

“那該如何解釋易公子手下的人夜闖小蓮姑孃的房間呢？”陸廷一道。

“所以說，這個小蓮姑娘絕對不是簡單的人，手上肯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大人，您怎麼看呢？”看向蘇玖齡。

蘇玖齡直視著卻不說話，心裡詫異對這些事的猜測，不得不說，卻都有一番道理。

“大人，您乾嘛老盯著卑職看？”文德被他盯得心裡發。

“你臉上有米粒。”蘇玖齡淡淡道，說罷，抬就走。

文德下意識地就去，了老半天也冇到什麼，一扭頭就去求助陸廷一：“有嗎？在哪呀？我怎麼不到？”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冇有。”說罷，不等文德回答，也抬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