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遠了些，陸廷一回頭了眼越來越小的人影，這纔看向文德道：“你不是缺銀子嗎？怎麼還給他們這麼多？我給的那幾個銅板都不算了。”

“我是缺銀子呀。不過，能跟他們打好道，以後方便我們查案，所以說，這點銀子不算什麼。”

話雖如此，他還是有些心疼那些銀子，片刻後，他又不忘打趣：“你那畫要是不要就給我吧。”

他話音剛落，文德一個眼刀掃了過去，“你還提這事！”想起剛纔被人嘲笑的場景，就心中不快。

走過熱鬨的街市，人群熙熙攘攘，路兩邊各店鋪擺滿了琳瑯滿目的商品，吆喝聲賣聲此起彼伏。

文德停在一家剛開籠的包子鋪前，蒸籠裡的熱氣撲麵而來，香氣也隨之撲鼻而來，文德從懷裡掏出幾個銅板，笑著跟店老闆說：“老闆，來幾個包子。”

“好嘞！”老闆熱道。

陸廷一抬頭了眼太，還冇到飯點時候，怎麼又了。

“你又了？”他問。

“這是給阿強家帶過去的。”文德接過老闆遞過來的包子，笑著說，“如果我冇猜錯的話，他應該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被生活所，才無奈出來乞討的，家裡的老人孩子肯定過得不好，我們這次過去，帶幾個包子，也花不了幾個錢，但是他們卻能飽腹一頓。”

這不是文德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出門在外，上總會裝些銀子傍，彆人是因為有錢方便辦事，卻是想著怎麼把錢給彆人。

長此以往，基本上冇攢到什麼錢，一有點錢，到有需要幫助的人了，總是會衝上去，不管能幫多，總要幫一點。

陸廷一從懷裡掏出幾個銅板，遞給道：“給你。你的那些銀子留著給自己攢嫁妝吧。”

“我不要。”文德笑看向他，“嫁妝錢我自己會掙，還有我娘也給我攢了一些呢。”

“這事要讓大娘知道，估計又得罵你白眼狼了。”陸廷一暗指給彆人花錢買包子的事。

文德吐吐舌頭：“我娘那是刀子豆腐心，不用往心裡去的。”

陸廷一還維持著給錢的作，文德抬眼看他：“我真不要，我有錢，這錢留著你娶媳婦吧。”

“那你冇錢的時候跟我說。”陸廷一見文德不肯要，把錢複又收起來。

“好的好的。”文德漫不經心的應著。

穿過熱鬨的街市，走到儘頭左轉，有一條兩人肩寬左右的小路，路的另一側是條小河，河水清澈，緩緩流淌，河的另一側，種滿了垂楊柳，河水中倒映著楊柳的影子。

又往前行了約一裡地，拐進一條深巷，巷子很短，不一會兒便走到了儘頭，儘頭的這一側豁然開朗，兩邊都是人家。

“往裡走，左邊第三家……”文德邊往裡走，邊呢喃著。

最後，停在一扇斑駁木門前，陸廷一敲了敲門，冇聽見裡麵有什麼靜，他又敲了敲，這一次的力度更大了些。

“純純，去開門！”

一道聲自門響起，文德和陸廷一相視一眼，靜靜等著。

歡快的跑步聲越來越近。

門吱呀一聲，自裡麵打開，一個六歲左右的小娃正揚著腦袋看，文德心中一，忙蹲下子，從紙袋裡麵拿出一個熱騰騰的包子遞給，笑著說：“給你。”

小娃先是茫然地盯著看，有些不知所措，文德又把包子湊近了些，臉上始終帶著溫的笑。

小娃冇接，扭頭卻喊：“娘——”

“是誰來了呀？”子的聲音再次響起，文德和陸廷一循聲去，正巧與剛從灶間出來的婦人視線上。

婦人用圍手的作一頓，忙走上前，將小娃扯到後，警惕道：“你們是誰？”

“大姐彆擔心，我們是公門中人。”文德起，笑著跟解釋，陸廷一連忙從懷中掏出製牌給看。

婦人的臉並未因看到製牌而輕鬆，反倒更加張不安了。

“你們……”

話未說完，文德便知曉誤會了他們的來意，笑著解釋說：“大姐，您彆擔心，我們今天過來純粹是想向阿強打聽個人的。”

文德這麼一說，婦人更張了，完全忘了剛纔說的他們來找阿強隻是來向他打聽個人的，“阿強？阿強犯了什麼事？”

“大姐，阿強冇有犯事。”文德耐心解釋。

扛著鋤頭剛從地裡回來的阿強，遠遠就看見家門口站著兩個陌生的人影，妻子一臉張和不安，以為妻子被人欺負了，他扛著鋤頭就往家跑。

“你們是什麼人？”阿強一聲怒喝，從文德和陸廷一中間衝了過去，將妻護在後。

婦人見丈夫回來了，提著的心落下些許，拉拉丈夫的手，聲道：“他們是公門中人，是來找你問個人的。”

阿強這才放下全戒備，既然不是來找他妻麻煩的，一切都好說。

“說吧，你們想打聽誰？”

文德將他細細打量，這是一個重與高完全不比例的人，他材很高，卻瘦的嚇人，和骨瘦如柴差不多，一對招風耳顯得更大了，旁的妻子也好不到哪裡去，麵黃瘦，應該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

文德低頭看了下懷中的包子，往前一推，道：“這是我來的路上正好到有出爐的熱包子，順便就給你們帶了一點。”

小娃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也許是爹孃都在邊，不像剛纔那般警惕害怕，抬頭高大的爹爹，和一旁頻頻皺眉的孃親，見他們都冇有人開口，又失落地低下了腦袋。

文德的行為或許了阿強的某一神經，他的臉更不好了，繃的很，僵道：“不用，有什麼話快說吧！”

或許是的行為到了阿強為男人的敏自尊心，勾起了他無奈去乞討的不好回憶，文德微微笑，臉上冇有一點不悅，態度真誠道：“求人辦事兒，得有個求人的態度，今天我有事請阿強幫忙，自然不能空著手來，對不對？雖然東西不多，隻是一點果腹的包子，卻也代表了我的誠意，還希你們不要拒絕纔是。”

陸廷一著這一家三口，如今做好事，也得考慮被幫助那一方的心理，也是不容易啊。

“是啊，你們就收下吧，不然我們會被人笑話不懂禮數的。”陸廷一在旁邊附和。

“你們進來說吧。”這一回阿強的態度明顯比之前鬆許多，他側讓二人進去，又扭頭吩咐妻子：“小娥，你去地裡把爹孃都給喊回來吧。”

喚作小娥的婦人頷首，解下圍，往小娃懷裡一塞，就出門去了。

這時，文德從紙袋裡麵拿出一個包子遞給小娃，後者喜滋滋地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