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雖未言語，但眼神表達的也是此意。

路河阮看了一眼路汐，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了，三姨娘話剛剛出口，就已經猜到三姨孃的結局了。

說什麼都不該在路汐麵前提已故的雲阡。

路汐輕笑一聲，隨即臉一變，嗬斥道：“跪下！”

三姨娘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卻在看到路汐目的那一刻，像被人了言似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雙眼睛，同雲阡一模一樣，那是怎樣一種高傲的眼神，好似漫不經心，又好似能夠瞬間穿人心。

三姨娘還未回過神來，已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這種眼神，多年來隻在雲阡上看到過，寬大的袖之下，三姨孃的雙拳逐漸握。

為什麼？明明大家都是平民之！為什麼你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如今！連帶著你的兒，都和你一模一樣！

大姨娘看事已經完全離了的預期，還把三姨娘扯了進去，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看樣子是想要置事外了。

路汐不顧其他，緩緩開口：“三姨娘不分尊卑，頂撞嫡，此其罪一；專擅權，越俎代庖，此其罪二；不敬逝人，嚼舌，此其罪三；為將軍府的姨娘，言行有失，置將軍府主子麵於不顧，此其罪四。”

路汐站起，走到三姨娘麵前，問道：“三姨娘可知錯？”

路汐這一連串的帽子扣下來，一個比一個大，三姨娘大：“你不過是府中一個無人問津的大小姐罷了！又有什麼資格判我的錯？”

路河阮也不聲地後退了一小步，很多時候雖然行事張揚，不計後果，但也知道如今府中當家主母是晉寧長公主，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上前。

路汐不怒反笑：“是什麼讓三姨娘覺得，堂堂將軍府的嫡長，比不上你一個忘恩負義，爬自己救命恩人丈夫的床的人的？嗯？”

三姨娘瞪大了雙眼，這下真是無言以對了。

三姨娘忘恩負義，爬主子床這件事，凡是在將軍府有些資曆的下人們都知道。

其實照理說，就算三姨娘懷了子，雲阡若想要整治，也不是不可以，但雲阡不僅讓生下了路河久，還讓做了將軍府的三姨娘。

不過下人們也都冇有想到，大小姐堂堂大家閨秀，也會將這種事這麼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路河阮就站在一旁，聽的是清清楚楚，也是未出閣的兒家，聽到這種事，臉也稍微有些不自然。

廳中眾人都噤了聲，大小姐向來很與外界來往，看著也是個溫和的人。

隻是冇想到再溫和的人也有不可的逆鱗，看來已故的雲夫人，就是大小姐心中的逆鱗，一時間下人們神各異。

路汐看著三姨娘有些猙獰的麵孔，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委屈：“罷了，既然三姨娘覺得我有失公允，那我也冇有辦法，總不能以後傳出去，讓人笑話我將軍府的兒，隻會拿名頭來人。”

三姨娘剛剛想說些什麼為自己辯駁，又是一道聲音傳來：“三姨娘當真是好大的威風！”

柺杖重重敲在地上，恍若敲進了在場每個人的心裡。

路汐垂首行禮，角微，剛剛就發現老夫人來了，才故意說了那些話。

三姨娘曾經做過什麼，不清楚，但也敢肯定，絕對不會是對雲阡有益的事，如今若是能藉著老夫人的手整治三姨娘，至對路汐來說，冇有任何壞。

眾人再朝廳口去，隻見老夫人正在孫嬤嬤的陪伴下，朝廳走來，眾人紛紛行禮：“見過老夫人。”

老夫人不怒自威：“都起來吧。”

將軍府中最不能得罪的人，不是晉寧長公主，而是老夫人，老夫人年輕時也是披甲上陣，名震紫燕的巾幗英雄，就算是先皇在世，也要對禮讓三分。

而且不同於其他高門貴婦上的婉約氣質，上過戰場的老夫人上不自然的就會流出一肅殺之氣，讓人不而生畏。

路汐直起子，發現老夫人正盯著看，當即又行了一禮：“祖母。”

半晌，老夫人神微鬆，道：“你的子，看起來與你的母親半分不差。”

路汐不知此話何意，隻能低著頭道：“孫不孝，教祖母費心了。”

老夫人又拿柺杖敲了敲地板，佯怒道：“既知教我這老婆子費心，以後便多來我院中走。我如今上了年紀，倒喜歡你們這些孩子日圍著我轉了。”

路汐一怔，心中一暖流過，老夫人與前生外婆格相似，一悉湧上心頭，讓路汐有些不知所措。

“是，祖母。”

半晌，路汐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老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簡單問了些彆的，隻字不提這些年來的避而不出。

多年不見，不顯毫生疏，倒真像是普通的祖孫敘話，無比自然，路汐心下鬆了口氣。

老夫人走到廳中坐下，又看向路河阮：“阮丫頭，你怎麼也在？”

路河阮走到老夫人邊，嫻地為著肩膀，俏皮地回道：“回祖母的話，清河今日途經雲汐閣，巧撞見大姨娘和三姨娘都在大姐姐這裡，清河便自作主張進來瞧一瞧。”

老夫人點了點頭，也冇有要怪罪的意思，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路汐，說道：“汐丫頭，愣著做什麼，你也過來。”

路汐一愣，隨即走上前為老夫人著另一邊的肩膀，巧路河阮看過去，兩人相視一笑。

落苑站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心下微酸。

自夫人去世後，小姐已經很久冇有這樣笑過了。

路漠是獨子，將軍府向來是一片和平和，隻是後來夫人去世，小姐在府中的地位也變得微妙起來，漸漸的，小姐淡出了眾人的視線。

這一切，落苑一直都看在眼中，雖然小姐從未言說，但是遠離自己的家人，想必冇有人會對此到快樂。

若是雲夫人在天有靈，看到小姐與二小姐還有老夫人如此和諧的這一幕，想必也會很欣吧，落苑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