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傾城:冷宮棄妃》2286.第2285章 道觀裡的長生牌位
眼看辰時三刻,晨曦微,終於看到兩個悉的影從下面那片寂靜的,廢棄的村莊裡慢慢的走了過來。
輕寒和裴元灝,兩個人都穿著相當閒適的便服,從一條安靜的,狹窄的巷子裡走出來的時候,好像只是兩個村民在閒聊一般。不知道他們已經在外面走了多久了,角沾著一些乾枯的草屑,也被水潤溼了不。
一直走到下面,兩個人像是都覺到了我的目,不約而同的擡起頭來。
就看到了我。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晨下,他們兩個人的臉都愣了一下,輕寒立刻就走了上來,說道:“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等你吃飯呢。你一大早跑出去幹什麼?”
“我——”
“他跟朕說一點事,如何,沒有問過你,不能?”裴元灝接過話慢慢的走了上來,這話倒有幾分要挑釁的意思,我眉頭一皺,不知道他衝我發什麼脾氣,我脖子一梗,就要把話頂回去。
這個時候,輕寒突然咳嗽了一聲,將上的長下來披在我上。
“外面冷,你還是多穿一點。”
我皺了一下眉頭,轉頭看見他的臉在晨下有點發紅,還刻意的將領給我攏了攏。
“幹什麼?我不冷。”
“多穿一點吧。”
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而另一邊的裴元灝冷冷的看了我們一眼,轉便走了。
我原本還以爲今天要在這裡跟他鬧一場才能了,卻沒想到這麼快他就偃旗息鼓,倒是讓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回頭看著輕寒:“你們到底說了什麼?”
他支支吾吾的帶著我回到房裡,屋子裡到底比外面暖和,我了他的裳還要追問,他又看了我一眼,耳朵尖都有些發紅,說道:“你再去換一件裳,換一件領子高一點的。”
“什麼啊?”
我越來越莫名其妙,回頭對著桌上的鏡子一看,頓時驚訝的“啊”了一聲。
原來我的脖子上,還有幾個紅紅的印子,顯然是他迷意的時候留下的。
之前都沒注意,怎麼會這麼顯眼?
難道剛剛——
他臉紅紅的看著我,又有點,又好像有點得意,我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道自己頂著這一脖子的痕跡走出去被多人看到了,急忙走回裡面的房間另外換了一裳,開簾子出來的時候,看到他正坐在桌邊,手裡握著一杯茶,盯著杯口冒出來的嫋嫋輕煙正在凝神想著什麼。
我走過去坐到了他的邊,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目在我的脖子上溜了一眼,立刻笑了。
“還笑,都是你!”
他立刻抿了抿。
我瞪了他一眼,這才坐到一旁,素素將飯菜都端了上來,兩個人都端起了飯碗,我又問他:“你剛剛在想什麼呢?”
他沒說話,只低頭喝了一口粥,我想了想,又說道:“是不是皇帝又跟你說了什麼?”
他還是不說話,我一下子就急了:“到底說了什麼?”
輕寒又看了我的脖子一眼,才慢慢說道:“他說,相信我是個君子,不會做言而無信的小人。”
“……”
我愣了一下,纔回憶起來,之前裴元灝跟他有過約定,在天下大定之前,至,在妙言接之前,我們兩個不可以在一起。
這些日子,因爲太多的事發生,太多的謎團充斥在腦子裡,我幾乎都忘記了這件事,尤其當他如同“失而復得”一般重新回到我邊的時候,我欣喜若狂,哪裡還顧得上別人,做了那樣的事,也的確是有些——難自制。
我下意識的手了一下脖子,臉頰上原本火辣辣的溫度一瞬間就涼了下來。
我並不太願意去想我們的事跟裴元灝有多大的關係,但一想到他還一直在窺視著我們,甚至提防著我們的每一步,心裡就有些難。
輕寒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你也不要以爲,在這件事上我是真的制於他。”
“……”
“我只是覺得——有些事,還是名正言順的好。”
“……”
“我現在中毒未解,真的那個什麼——,對你對我而言也是不負責任的一件事。我想,還是等一切都解決了,我們兩個可以明正大的……,到時候,不管誰跳出來阻止,我們都不用理睬。”
聽見他這麼說,原本涼下來的臉頰忽的又火辣辣了起來。
我低下頭,嘀咕了一句:“什麼明正大?這種事怎麼能說明正大?”
他一聽,不由得也笑了。
兩個人接下來都沒有說話,但空氣裡卻浸潤著一種甜甜的滋味,一頓飯吃飯,眼角眉梢的笑意都沒有褪去,一直到走出房間,面對杜炎他們的時候,臉才稍微的正經了一點。
這一次再進山,當然不用像之前那樣全副武裝戒備森嚴,好像要去探虎一般,道路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我也就不必騎馬,而是坐著一輛馬車往裡走,輕寒也坐在馬車裡,兩個人不時的閒話兩句,倒也沒有什麼張的氣氛,過了中午,那座叢雲觀就出現在了前方。
雖然是白天,但覺卻和那天晚上一樣,周圍沒有一點聲音,靜謐的道觀裡著一點神。
白幡迎風飄揚,晃眼一看,好像無數的幽魂。
他扶著我下了馬車,還是素素先過去敲門,但才一打門,大門就吱呀一聲開了。
素素“咦”了一聲:“他們怎麼沒有鎖門啊?”
我和輕寒對視了一眼,也覺得有點奇怪,急忙走過去,杜炎也跟在我們邊,幾個人走進道觀一看,發現裡面竟然空無一人,靈宮殿前的香爐也是冷冰冰的,裡面的香灰因爲淋了雨的關係,都凝結了一整塊,看來那天之後就再沒有點過香;香爐後面的靈宮殿大門閉,走過去一看,竟然已經鎖上了。
我們走在裡面,腳步聲迴響著,顯得格外的寂靜,有些滲人。
素素嚇得抓了我的袖,問道:“大小姐,怎麼回事?他們怎麼突然之間都不見了。”
“……”
我沒有說話,皺著眉頭裡外看了幾眼,便讓杜炎出去把我們的人進來。
這麼多人,不可能憑空不見,要麼是自己走了,要麼是被人抓走了,如果真的是遇到了什麼意外,必然會留下一些線索,我讓他們趕進來查找。
我和輕寒兩個人往道觀的深走去。
一路走進去真的連一個人影都沒有了,所有的景緻都停止在了我們離開這裡的那一天。
到了道觀住持的那個煉丹房,這裡的丹爐也已經冷了下來,而那些放置著各種草藥,還有硝石、硃砂等各種煉丹的必需品的屜也都空空的,還有一些被打開掏空之後忘了放回去。
整個煉丹房看起來冷冷清清的,一副被洗劫後的樣子。
輕寒回頭看著我:“他們是被人脅迫離開的嗎?”
我看了看,搖頭道:“不像。”
“哦。”
“如果真的是要抓這些人,也就不必連這些屜裡的東西都掏空。你看這麼幾百個屜,拿走這裡面的東西也是要一些時間,還得拿車馬來裝;如果是遇到了強盜——且不說劫掠這些藥材值不了幾個錢,也不至於把人都弄沒了。”
輕寒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他們自己離開了?”
“應該是的。”
“可是,爲什麼呢?”
我想了想,說道:“看來,是我疏忽了。其實那個住持一直就像一隻驚弓之鳥,大概是當年那段被追殺的日子給他的影太深了,偏偏這一次裴元灝跟著我一起來,他就更恐懼,所以我們前腳一走,他們也就離開了。”
輕寒看了一會兒周圍的況,然後說道:“不過我看,他們應該還會回來的。所以這裡的東西,他們基本上還是擺放得好好的。”
我轉頭看了看,也的確是,甚至連靈宮殿,他們都上了鎖。
輕寒道:“大概,是想要等我們徹底離開,等有些人把這裡忘記,他們纔敢再回來吧。”
我輕嘆了口氣:“只是,不知道他們又要經歷這樣流亡的日子多久,是我不好,驚擾了他們的生活。”
他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原本以爲這一次來,還可以得到一些訊息,眼下落得一場空,不免有些沮喪。
輕寒問道:“我們要回去了嗎?”
既然什麼都沒有,自然應該先回去,可我正要準備往外走的時候,突然又停了下來:“等等,我們再往裡走一下。”
“幹什麼?”
“那個住持說,他們念我娘救了他們,所以給我娘立了個長生牌位。我之前就想進去看看,但是因爲外面出了事,走得急就忘了。”
輕寒一聽,也說道:“既然是夫人的長生牌位,那我也去看看吧。”
“嗯,希他們沒有帶走。”
我們兩個人走出那個煉丹房又接著往裡面走去,雖然我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但因爲越靠近道觀深,房舍越,只有一條幽深的長廊,我們兩個人走進去,果然看見一個殿堂,看樣子應該就是供奉排位的地方,母親的長生牌位應該也就在裡面。
可是我們走近一看,大門閉,還上了鎖。
總不能砸了鎖闖進去吧,那我不真的了那個小道說的,是個強盜了。
可是都已經走到這裡來了,一眼看不到就離開也實在讓人有些不甘,我沮喪著圍著這個殿堂看了一會兒,這裡面也一個人都沒有留下,更妄論鑰匙什麼的了。
看來,是真的要離開了。
不過,就在我失的準備離開的時候,輕寒手推了一下旁邊的窗戶,立刻發出了吱呀一聲,他急忙說道:“輕盈,這扇窗戶他們沒有關好。”
我急忙走過去,果然,那一扇小小的窗戶是活的,雖然不足以讓我們鑽進去,但總能看看裡面的況。
我急忙推開窗戶,就看到裡面那座高大的殿堂,比外面的靈宮殿都要高大許多,大殿有四壯的柱子頂著房樑,顯得十分威嚴。大概平日裡來的人也不多,這裡很乾淨,地板幾乎能映出人的影子,殿堂的房樑上垂下了層層的帷幔,都被分開挽到了兩邊,層層疊疊的,像是一道一道的山門阻攔著人進去的腳步。
的,能看到帷幔的盡頭是一座高大的神龕,上面供奉著神像和靈牌,只是,因爲最後那一層深灰的帷幔垂得很低,遮擋了很大一部分,我們只能勉強看見擺在中央的一些神像和靈牌,有道家供奉的三清,也有他們道觀中已經故去的道人。
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母親的。
可能,是擺在其他的地方,被擋住了吧。
雖然心裡還是很失落,但是看了一眼也算得償所願了,也不必一定要鑽進去幹什麼。我對著裡面的神像和靈牌行了個禮,便準備離開了,可是回頭一看,輕寒卻還是趴在窗框上,認認真真的看著裡面的靈牌,他突然指著裡面說道:“輕盈,你看看那個。”
“什麼?”
我湊過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神龕邊上一個被帷幔遮擋了大半的靈牌。
那個靈牌很大,比起旁邊其他的靈牌要大出許多,一看就知道應該是一個大人的牌位,黑滾赤紅邊,是一個非常氣派的長生牌位,還能看到旁邊寫著“祈福祿雙全長壽安康”等語。
而當我仔細辨認牌位中央的字的時候,忍不住倒了一口冷氣。
靈牌上面的字都已經被帷幔擋住了,看不見,但下面的幾個字卻是清晰可辨——
瑞宗仁皇帝之長生牌位。
瑞宗?仁皇帝?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上面被帷幔擋住的幾個字,應該就是前朝的年號,因爲本朝並沒有瑞宗皇帝。這個牌位,應該是他們爲前朝的一位皇帝供奉的長生牌位。
可是——
輕寒遲疑的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說道:“輕盈,我念這些書的時候不是很專心,可能也有記錯,我怎麼好像——”
面對他的遲疑,我是篤定的,一字一字的說道:“前朝,並沒有一個瑞宗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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